沈攀呆呆的坐在病床面前,握着周珊的软弱无力的双手,他已经问过医生,由于二次中毒,周珊的脑神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现在的深度昏『迷』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的启动,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没人知道、醒了之后能不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同样没有人知道……
“珊子,是我害了你,都怪我。”轻轻抬起周珊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沈攀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如果自己不去找周珊帮忙,如果自己能够听从李振铁的叮嘱严格保守秘密,哪怕案件的侦破过程因此而放慢一些,珊子又怎么会落到这个模样!
沈攀追悔莫及……
不知道在周珊的病床前坐了多久,第二天魏源过来看到沈攀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个胡子巴扎、两眼通红充满血丝的家伙是沈攀吗?为什么他一夜之间颧骨就瘦下去那么多?
“沈攀,你没事吧?”当然,立即反应过来沈攀的心情,魏源本想开句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的硬是张了张嘴没敢『乱』说,他瞅了一眼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周珊,小心翼翼的劝解道:“沈攀,你别太过悲伤,李队说了,局里会负责周珊的全部医疗费,并会请专业护理照顾珊子,说不定过段时间珊子就突然醒了呢,是吧?”
“我没事,熬个夜而已,小菜。”沈攀依旧精亮的双眸扫了魏源一眼,让魏源暗暗心惊。熬个夜会变成这个样子?魏源才不相信,他又不是没熬夜,刑警熬夜是常事,谁会一夜之间憔悴到好似从初春直接到到寒冬的大跨越啊,看来周珊的事情对沈攀打击不小呐,他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劝说。
沈攀的脾气他太清楚不过,劝得再多都等于零,还不如让时间慢慢消磨掉那家伙心中的哀愁与愤怒,也只有时间才是治疗伤痛的最佳良『药』。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周珊病房里相对无言,本来魏源今天过来是想告诉沈攀孙问一案的一些收尾情况的,看到这种场面却是半个字都没法说出口来。
“魏源。”沈攀忽然用一种非常郑重的口吻喊了一声,魏源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沈攀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想起了整个晚上,我决定和珊子结婚,你不会介意吧?”
要搁在平时沈攀如此正式的说出这个话,魏源非得和他翻脸不可。明知道自己在追求珊子,还苦苦追求了好几年,莫非你沈攀真的以为朋友妻才好骑不成?现在嘛……魏源愣了好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拒绝?义愤填膺的告诉沈攀自己还在爱着周珊?可是……视线移过去看着脸『色』苍白也许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周珊,魏源这个话硬是说不出口!
同意?好像又太……嗯,卑鄙,对的,太卑鄙了点,显得自己的人品太过厚颜无耻了,看到追求的女孩躺在了病床上就装作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魏源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做不出来这种事,他左右为难,脸上自然也是犹豫不定。
“我不是夺人所爱,魏源,珊子是因为我才搞成这个样子,我有责任照顾她,有责任照顾她一辈子。”沈攀对魏源的神情好似没有察觉,自顾说着,眼神不是落在病床上的周珊身上,是那般的温柔:“你还年轻,还有追求,魏源,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争取在队里干出一番成绩,迅速的往上爬,然后找一个理解你爱你的女人,组合一个幸福的家庭才对。”
要说魏源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可沈攀有一句话还真的打动了他……是啊,“然后找一个理解你爱你的女人,组合一个幸福的家庭”。魏源知道周珊不爱自己,甚至谈不上喜欢,女孩对自己不过是朋友看待,事实上,周珊喜欢的是沈攀,魏源对此心知肚明,他不过是用锲而不舍让沈攀碍于朋友情谊迟迟未能接受周珊的爱恋罢了。
深切的叹了口气,魏源一字未说,起身掩面而去。沈攀看着魏源仓皇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一道精光在眼底掠过,魏源的行为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那种充斥全身心的喜悦让沈攀无可抑制的笑容满面。
他转身拉着周珊冰凉的手掌亲吻了一下,又探身吻了吻周珊的额角,低声而温柔的说道:“珊子,嫁给我,好吗?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不能赖皮的,知道吗……我问过医生,你现在主要是疗养,在医院和在家没有区别,所以接下来我会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我们一起回家,我们结婚,好吗……”
站在病房门外的陈倩透过门缝听着这番话,想起自己这些年对李振铁的苦苦等待,老练的女刑警终于也没能克制住那夺眶而出的晶莹泪滴。擦干了眼角,陈倩推门进去,她是奉李振铁的命令来的,孙问的案子要完美收官还需要沈攀手里的证据。
看到陈倩,沈攀咧嘴笑了笑,没等陈倩开口,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陈姐,你来得正好,我要回去做个大扫除,可能需要半天时间,珊子就麻烦你照看半天,我会抓紧时间的。”
陈倩茫然的点了点头,等到沈攀的脚步声飞快的消失了楼道之后,她才又好气又好笑的回过神来,一不小心自己竟然被这小家伙抓了壮丁,得,那就临时扮演半天的护士角『色』吧……队里给周珊请了有护工,陈倩知道魏源是不放心这才拜托给自己。
没顾上吃饭,没顾上手机断电自动关机,没想起要给队里去个电话,沈攀冲回周珊的家里,他没钱买房,首付都给不起,所以新房只能是周珊的两居室了。门口的警戒线还在,沈攀一股脑全部扯掉,开门进去。
屋子里『乱』糟糟的,想来事情发生之后来过不少的警察勘察现场翻找证据,沈攀都没觉得饿,他在厨房里找出一瓶洗洁剂、刷子和抹布,开始了一场大清理。
足足花了半天时间,看着光洁如新的小居室,沈攀满意的笑了。把收拾下来的一些床单被套和窗帘分批次塞进洗衣机,沈攀对周珊这里比自己的单身楼宿舍还要熟悉,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很多时候周珊还得打电话问他才能找到。
忙完屋子,沈攀又开车上街,比量着记忆中周珊的身材买了一套婚纱。婚纱式样非常好看,原本有一次逛街周珊就指着壁橱里的这套婚纱说过以后结婚要穿这种式样,沈攀记忆力一向是高人一筹。
里外忙碌完毕,连门上和窗户上都贴上大大的“喜”字,沈攀才松了口气,拉开冰箱,忽然他鼻子一酸,两颗眼泪禁不住滚落出来:冰箱门上全是他喜欢喝的灌装咖啡和可乐,寥寥几瓶才是周珊自己爱喝的橙子类果汁饮料。
干净擦干脸上的泪痕,沈攀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嘀咕着:“『奶』『奶』个熊的,结婚应该高兴,你流什么马『尿』啊,给老子笑起来,听见没有,笑起来……”
回医院看了一眼,陈倩在旁边的床上合眼半躺着,请来的护工估计是被陈倩打发走了,珊子依旧是那个姿态,丝毫没有其他反应,就连手指摆放的位置也和自己走之前没有两样。
放下心来,沈攀急匆匆的冲回队里,结婚不是一件小事,其他不说,总得要几天十来天的假期吧。沈攀是听说过结婚有婚假的,可对于一个菜鸟你能要求多高,他又从来没有结过婚不是,没有经验是必要的嘛。
李振铁仍然是在办公室,比起前一天他情绪明显调整了过来,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大堆的卷宗,他手里也正翻着一本审讯记录。看到沈攀进来李振铁还是很高兴的,招了招手,指了指桌上的烟盒,微笑道:“自己拿。我正找你来着,孙问这个案子还有点手尾,既然是你开启的,也就由你来收尾吧。”
这就是酬功了,沈攀会意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拿起一支烟点上:“李队,我是来请婚假的,结案这点事情你随便找个人弄了就行。对了,李队,婚假是不是一个月啊,我可是听说婚假时间的?”
“什么,婚假!”李振铁被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卷宗也滑落到桌子上都没去管,他惊讶的看着沈攀,从来没有听说这家伙有女朋友,怎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婚假:“你和谁结婚啊,我怎么不知道?”
“李队,我打算接周珊出院,然后办个婚礼。我问过医生了,她现在的状况还不如在家里调养,至少不像医院到处都是白惨惨一片那边么冰冷吧。”沈攀老老实实的解释着,反正这个也瞒不了人,他也没打算瞒着谁。
“沈攀,你晕头了吧。”情急之下就连李振铁都语无伦次了,不过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队长经验是老道的,马上就岔开了话题:“我知道你是怜悯周珊,我说几句不那么中听的话啊,沈攀,做警察的对于牺牲都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今天周珊遇到的情况也可能落到任何一个警察身上,你总不能以后但凡自己的女队友受伤了就和她结婚来作为有责任的表现吧?”
“还有啊,这个事情不是你的责任,虽然我们从张玉强那里得到了口供,知道了是他刺破了天然气软管导致的煤气泄漏中毒,但如果我换成任何一个人去调查这个案子都可能遭遇这次危机,所以你不必过多自责。”
“我认为啊,沈攀,负起责任的最好办法不是你和周珊结婚,而是你更加努力的投入到工作之中,破获更多的案件,抓住更多的犯罪嫌人,我想周珊大概会更高兴。”
顿了顿,李振铁喝了一口水,他也点上烟。看着对自己的劝说无动于衷的菜鸟,李振铁有些头痛了,他能找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多,想了想,李振铁说道:“好吧,就算我们撇开其他不说。我已经联系了周珊的父母,他们大概今天会赶过来。你觉得周珊的父母会同意你的奇思妙想?我觉得不大可能……”
一口气说了半个多小时,李振铁都要喊吃不消了。趁着他再次喝水的时机,沈攀说话了:“李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案子我还是那句话,你交给其他人吧。真要说我这点微末功劳的话,你给个婚假我就感激不尽了,李队,算我求你了。”
沉默,无休止的沉默,李振铁黑着脸,手中的烟蒂快要燃尽到指间都还无所觉。沈攀更是无声的盯着他,眼珠都一转不转,他用一种倔强表达出自己的坚持和决心。
看着李振铁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思,沈攀心里一发狠,站了起来:“李队,不管你是准假还是不准假我都会和珊子举办一个婚礼,你要么给我打成旷工,或者干脆开除我吧,我无所谓的。”说完,沈攀扭头就走,也没看到身后李振铁气得一把抓起烟灰缸却没舍得砸下去的那个无可奈何的气愤。
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李振铁没有了继续看卷宗的心情,他快步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个回合,心里那团无名的邪火烧得他恨不得把沈攀抓回来狠狠地揍上一顿关进羁押室,看他还能往哪跑。
………
第二天,沈攀见到了周珊的父母,很普通的两位老人,慈祥和蔼,虽然对女儿的遭遇痛彻心扉但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恶语相向。沈攀的道歉和自责被两位老人接受,但他们要求把女儿带回家自己照顾,同时拒绝了沈攀的结婚意图。
第三天,办完出院手续的周珊被父母接走,奇怪的是,两位老人并未收回沈攀手里的钥匙,相反,他们还同意沈攀继续住在周珊的房子里。
第四天,沈攀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周珊的那套房子。他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眼前仿佛能看到那精灵古怪却又豪气万分的女孩在大床上跳来蹦去,银铃般的笑声充满在整栋房舍,他抱着头,无声的流着泪。
第四天晚上,沈攀翻开了李振铁让魏源送过来的孙问一案的全部卷宗,至此,所有的一切内幕揭开在沈攀的眼前。
………
应该说孙问如果没有选择回到商山市来扩大自己的商业帝国,也许他就不会遇到后面发生的一切,他还将继续和自己的妻子宋宁宁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以后会生儿育女,说不定他的商业帝国会渐渐地成为全国、全世界的知名企业。当然,也有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破产乃至一蹶不振等等,但是,这些统统都是假设。
孙问『性』格耿直,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情常做,在朋友圈的名声相当不错。当然,也因为这个『性』格脾『性』,孙问上了一些当,但他并不后悔,用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来说:人嘛,不过是一辈子,总得畅快淋漓的活完。
毕竟曾经在商山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之后,慢慢的孙问也就和小时候的玩伴们联系上了,张玉强就是其中和孙问关系最好的那一个。
才开始,孙问和张玉强那是处得相当融洽,张玉强警察的身份也给孙问的企业减少了许多的干扰,至少街面上敲诈勒索的小混混们不再去孙问的企业打秋风,还有当地的一些直管部门看到张玉强面子上也是多有照顾,喜出望外且感激不尽的孙问就屡次盛情邀请张玉强去自己家里小酌。
去得多了,张玉强和宋宁宁也由原来的疏远陌生到了熟悉。孙问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他一年有大半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的做空中飞人,一个女人,孤孤单单的守在空房,有些情绪自然而然的就蔓生出来。
正规的经受过训练的警察和军人,嗯,这里不是指的临时工,他们身上的阳刚之气比起普通人的确要浓烈得多。见惯了生死,气度也有不同,对女人来说是充满了吸引力,特别是宋宁宁这种品尝到夫妻生活滋味的女人更甚,于是,宋宁宁对张玉强动心也就一点都不奇怪。
相对应的,前面几十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张玉强乍一遇到宋宁宁这种风情万种,摇曳生花的成熟女『性』又哪里会有抵抗力呢?人嘛,最容易被诱『惑』的必然是自己从未曾见识过或者拥有过的物事,概莫能外,一次次、一步步,随着电话、短信的撩拨,张玉强上钩就很平常。
干柴烈火大抵说的就是他们这种类型,好比许许多多的五十九岁现象,其实还不是同样的道理。所以有一句闲话是这样说的:为什么要富养女儿,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见多识广,长大之后不会被一顿洋快餐就骗走了嘛,表达的就是同一个意思。
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
如果说才开始是宋宁宁在诱『惑』张玉强,那么在后来,尝到丰韵『妇』人味道并见识到宋宁宁多金到一个无法想象程度的张玉强就心甘情愿的选择了彻底的沉沦。还不止如此,为什么能够过得更舒心,为了不需要时不时的躲避回家的孙问,两个人处心积虑的想着办法要排除孙问的干扰。
见惯了生死的人最让人恐惧的问题就是他们会无视别人的生死,张玉强不能例外,所以他能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让孙问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一旦这个想法滋生出来就再也无法打消,张玉强开始了艰难的构思和策划。
不留下痕迹杀死一个人那是绝无可能,张玉强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灵机一动:既然不能完全的、完美的消除痕迹,那么为什么不能把痕迹光明正大的摆在众人的眼前,却同时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忽略掉那个痕迹呢!
前面说了孙问这个人耿直到甚或有点“二”,一个堂堂的大富翁有时候还为了朋友在外面的一点小矛盾赤膊上阵和人斗殴,说难听点,要不是他有那么多钱,恐怕这些年企业的挣个钱也就够他支付赔偿款。
仔细的反复推演琢磨计划的每一个环节,直到认定是天衣无缝之后,张玉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种热切,他要动手了。
提前找到孙问,张玉强抬出一个儿戏般的理由:“老孙啊,帮我一个忙吧,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了。”
孙问很开心了,这几年张玉强帮了他许多,最让孙问感动的是有一次他在外地,家里水管爆裂,宋宁宁哭得昏天黑地的他急得嘴角起泡都没法的时候,张玉强接到电话之后立即赶了过去,那可是深更半夜。
嗯,孙问是不知道,那晚张玉强本就在他家。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老婆,享用着他家冰箱里的美味食品和酒柜里的高档葡萄酒,而他不过是提前打电话听到女人在高『潮』时候的歇斯底里产生疑问,宋宁宁临时为自己的呻『吟』编造的理由罢了。
“你说,只要我老孙能帮得上的绝对义不容辞。”孙问真心对不住他的名字,他连问都没问就大包大揽,一口答应下来。
“我最近泡了个妞,可一直没能得手,所以啊,我想着这样……你说她岂不是就投怀送抱了,对吧?”男人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女人,而对于经常在外面逢场作戏的孙问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他哈哈大笑着指着张玉强,笑得都快说不出话来:“老张……你,你,这个主意好……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放心,我一定演好这场戏,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于是,十二月一日的半夜,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剧本,张玉强携着屠娇娇出现在了体育馆门口,扮演劫匪的孙问早就躲得不耐烦了,他一下跳出来,大喝一声:“不想死的话赶紧把钱包交出来。”
在孙问的想法中,接下来应该是屠娇娇惊声尖叫着扑入到张玉强的怀里,然后张玉强把女人拉到身后,上前和自己勇敢搏斗几招,自己不敌退去,而张玉强圆满的抱得美人归,这出戏就落下帷幕……嗯,经典!可惜的是没有事先想到摄影,否则留着慢慢观赏还不错,孙问当时还在这样感叹不已。
只是,剧本忽然之间就变了,变化之快令孙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女人倒是躲进了张玉强的怀里,虽然不是飞扑进去,可也能够打个九分。只是,张玉强猛然拔出一支枪,严厉警告了两句之后,没等孙问扔下刀叱问这家伙为什么不按剧本走,人家已经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张玉强事先的构思真的堪称完美,联合调查组的结论也证实了这一点。如果不是他连续开枪的行为不符合他平时案件侦破过程中的彪悍表现而产生怀疑,沈攀又从不可能中找出蛛丝马迹,孙问就真的白死不说,还得背上一个持刀抢劫的罪名含冤在六尺之下。
怪不得张玉强不惜痛下杀手对付他和珊子,几千万的财产、绝『色』的『妇』人,哪一样不是杀人不见血的钢刀啊,沈攀感慨着,合上卷宗,就那样靠着墙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