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盘漂星河,银辉映娇娥,闻声本欢喜,落脚处,心揪肝颤结舌。
“薇儿!”
托其后背,拉其手臂,滕璇熠赶忙将侧躺在地的紫熙扶起。
“哎呦!”
缓缓扯下衣袖,左臂擦伤,皮破血流……
“哎呦!”
想要起身,右脚一阵钻心的疼痛,伤筋动骨。
怪自己,都怪自己!滕璇熠从未如此的自责过,此刻,他恨不得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姑娘,能破口大骂自己一番,动手痛打自己一顿……
“那笔帐还清了啊!”
右手扶着脚踝,轻轻吹了吹左臂的伤口,紫熙满脸委屈的说道。
“什么?”
“什么什么!我摔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黑灯瞎火的,你跑这里来干嘛?”
“找你啊!”
“找我干嘛?”
……
“道歉”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被滕璇熠生生的咽了下去。
“哎?哎?”
不再多言,一把抱起紫熙,目视前方,无论她怎么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怎么叨叨个没完,滕璇熠都没有回应,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往翔坤宫的方向走去……
青鸟落,紫熙的声音越来越小,滕璇熠的背影渐渐模糊,竹澜顿觉忧伤。
偏殿中,只留昕若一人,焦急的踱来踱去:
竹澜只说那丫头不见了,却未说明原因。大家都出去找了,万一她自己跑回来……哎!这么晚了,能去哪儿呢?
“昕若,拿药箱!”
大门被踹开,四殿下的声音?昕若赶忙跑到院子中,定睛一看,守门的侍卫?将薇儿那丫头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
那侍卫根本不听昕若要说些什么,直奔屋里而去。
要造反了吧?他活腻歪了吧!岂有此理!
追进屋,只见侍卫慢慢地将那丫头放在椅子上,昕若失声大喊:“天啊!这是怎么了?”
紫熙刚想开口解释,谁知滕璇熠头也不回的厉声说道:“让你拿药箱!没听见?”
昕若一愣,赶忙将药箱找来,那个侍卫就半蹲在紫熙的身边,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放那儿吧!你去通知大家,薇儿找到了,让他们都回来。”
看着昕若那由白变青,由青变红的脸,紫熙知道,又有好戏看了……
“一个侍卫,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指使本姑娘做事,你怕是不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儿吧!”
看着紫熙那一点一点挑起的眼角,滕璇熠突然反应了过来,刚想回头跟昕若解释,奈何,她的掌心已劈头而下……
脚尖一转,身体迅速后仰,握住昕若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扭,待昕若侧肩之时,狠狠地将她推向了门口,眼见就要摔倒,恰巧竹澜刚刚回来,一把将她扶住……
“怎么跟个姑娘动手!一点风度都没有!”
瞥了竹澜一眼,滕璇熠不接话茬,打开药箱,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创伤药。
这个竹澜,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好戏才刚开始,就直接落幕了?这怎么行……
拍了拍滕璇熠的肩膀,紫熙两眼直放光:
“喂!竹澜说你没风度,也对,你怎么能跟个姑娘家动手呢!”
挑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拔开瓶塞,轻轻挽起紫熙的衣袖,将药粉撒在伤口处,滕璇熠才缓缓开口:
“我是没他有风度,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哈哈,果然,这戏又能唱下去啦!
“哎!竹澜啊竹澜,还是你懂的怜香惜玉,当初我就问过你好不好色!看这意思,那中毒之仇,你是替我报不了了!那么个大美人……啧啧啧,我看着心里都痒痒……”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听大美人儿,昕若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那个红衣女子,忘记了自己就是竹澜口中的那个“姑娘”:
“对对,确实是个美人儿,薇儿,看来你只能指望我来给你报仇啦!”
将药瓶放回原处,滕璇熠站起身回头看着竹澜:“什么美人儿?我怎么不知道?”
翼火星君,在丹穴山的时候,我放过了她……如果让紫熙知道了,岂不是百口莫辩?不行!绝对不能说!
“我也不知道!”
故作镇定,竹澜大声回答道。
“昕若,怎么回事?”
嘿?这小侍卫还没完了?学四殿下说话上瘾吗?不过,他这身手……
“薇儿!”
另外两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把昕若和竹澜往边上一扒拉,急忙冲到了紫熙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情况?
“你可把小爷给吓死啦!你跑哪去啦!”
使劲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滕璇云高声喊道。
“薇儿你受伤了?伤哪儿啦?快让我看看!”
看了看一旁的药箱,落翼遥急声问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瞪大眼晴看着竹澜,昕若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点头?竹澜在点头?他们!真的是!
想想刚才自己的态度,昕若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剑,四殿下,应该能理解“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吧……
“她手臂擦伤,我已经帮她上过药了,右脚,应该是扭伤了,落翼遥,你来看看吧!”
向后退了半步,让出些位置,滕璇熠的神情很是沮丧。
“啊?怎么会这样?”
落翼遥赶忙蹲下身,轻轻地捏了捏紫熙的脚踝。
“哎呦!”
一声大叫,吓坏了屋里的人。
“你小子轻点儿!都把她弄疼了!”
看着紫熙那痛苦的表情,滕璇云的眼泪儿都快掉下来了。
“还好,只是扭伤,擦些药酒,养上十天半个月的,也就没事了。”
落翼遥站起身,特意对着滕璇熠说道。
“昕若,你来给薇儿的脚踝上药!”
头上悬着的剑好像慢慢挪开了,昕若点点头,连忙走上前,从药箱中找出了药酒。
“我们,先出去吧!”
忍着心痛,滕璇熠对其他几个男子摆了摆手。
走到门外的台阶上,四个人排排坐,屋里时不时传来一声惨叫,屋外时不时的响起一声叹息。
“竹澜,给薇儿下毒的那个美人儿,你真的没有查出来吗?”
“没有!”
“美人儿?什么美人儿?”
听见四哥与竹澜谈论薇儿中毒一事,滕璇云立马打起了精神。
无人回答,各有心思。
御京城,一处隐秘大宅。
黑袍披身,帽檐遮面,声音慵懒迷离:
“没用的棋子,该弃就弃了吧!”
愁眉不展,凝芙低头轻叹:
“小伍,不知所踪,怕是凶多吉少,即使被他们抓到把柄,也不过能查到瑾妃而已,至于月陆……殿下,您舍得吗?”
“呵!自己痴傻,干我何事?况且,交待她办的事,到现在也什么进展,不知道王后是否已经起疑,夜长梦多,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一番话,说得凝芙心里直发凉。
痴情,若是一厢情愿,与已而言,也许会是一道催命符吧?
“殿下,我……”
“凝芙,不要多虑,月陆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当初,我既然选择救你,就不在乎你的来历,妖也好,魔也好,你只记得,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一番话,凉消温起。
“有殿下这句话,凝芙死而无憾!”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你死呢?好了,不要多想了,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揽美人儿入怀,迷离的声音中虽然多了些许的温柔,可是目光里仍冰冷依旧。
凝芙醉心蜜语,原本犹豫的心,瞬间坚定:
小伍,月陆,要怪,就怪你们自己无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