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安雨为难的时候,谢无咎打着哈哈说道:“一个月之后,等他们到的时候,你们不就知道了。修道之人,好奇心不要这么重!”
“切,不说拉倒!”
陆探雪随意且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从衣袖中掏出了几张银票,随手丢向谢安雨。
谢安雨连忙接住,定睛细看,赫然是三张面额都是一百两的银票。
“大师姐,这是?”
谢安雨好奇的问道。
“这三百两银子中有一百两是小五让我交给你的,昨日叶家传来消息,说是小五的祖母病重,她连夜便赶回江南了!”
“原来如此,难怪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见到五师姐。那老人家的病情很严重么?”
谢安雨问道。
“据说是老毛病了,邀月已经根据老太太的病情开出了药方,让小五带回去了。”
陆探雪继续说道:“还有二百两是我们三个今天赢的银子,全归你了!我们在山上也不太用得到,你马上就要出门了,带在身上,没准以备不时之需!”
谢安雨突然明白了,为何平日里对赌局向来不感兴趣的三人,今日为何突然转了性。
原来,竟是为了给自己凑路费!
谢安雨感动得热泪盈眶。
“师姐……”
刚要说些什么,便立刻被陆探雪打断。
“你可别来这一套!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两坛好酒就行了!”
谢安雨看向陆探雪三人,擦了擦眼眶中即将涌出的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
“记得遇到什么稀有药材的话帮我带回来哦!”
沈邀月笑眼盈盈地嘱咐道。
“嗯!我记住了,四师姐!”
“喂喂喂!你们两个有没有搞错!这里面明明大部分都是我出的,你俩又要小六子买这买那的,你们的那一份根本就不够嘛!”
段云不满地抱怨道。
“怎么,老二,你意见很大吗?”
陆探雪瞪着漂亮的眼睛,对着段云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不敢,不敢。”
由于谢无咎经常出门到处游玩,几个师弟师妹基本从小都是有陆探雪带大的。
长姐如母。
因此,几个师弟师妹对陆探雪的畏惧要远远大于谢无咎。
“这还差不多!”
见段云果断认怂,陆探雪颇感无趣地对着段云翻了个白眼,继续抱起酒坛子,往口中猛灌一口。
谢安雨看着二人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二师兄就是这个样子,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在几位师姐弟面前又是另外的一幅模样。
尤其爱与大师姐斗嘴。
但大师姐一瞪眼,就立刻认怂、败下阵来!
尽管每次都是如此,但仍旧乐此不疲。
谢安雨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谢无咎,说道:“师父,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啊?忘了什么?有么?”
谢无咎放下手中的酒杯,疑惑道。
“有呀!您再仔细想想!”
谢安雨伸出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来回快速搓动着,提示着谢无咎。
“干嘛?我可没钱给你,为师的银子是要留着喝花酒的!百花楼的物价可不低呀!”
谢无咎看到谢安雨的手势,明白了他实在想自己要钱,连忙捂住自己腰间的荷包,断然拒绝道。
谢安雨见谢无咎竟如此吝啬,打算一毛不拔,也是急了眼。
“您不给钱,我拿什么给王爷买寿礼?”
“他们三个不是刚刚给你二百两吗?”
谢安雨将手中的二百两银票整齐的叠好,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位置,神神在在地说道:“那是师姐和师兄给我的私房钱,我自然是要好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谢无咎见谢安雨这护食的模样竟与自己一模一样,知道让这小兔崽子掏腰包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随即又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李清风。
李清风原本在一旁看着这师徒几人斗嘴的样子,看得不亦乐乎。
此时见谢无咎看向自己,也是明白了其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
那目光好像在说:“给你老爹的寿礼,你自己想办法!”
李清风也是苦笑着解下自己的钱袋,用力摇晃着。
里面只传出少量铜板相互碰撞的声音。
“谢道长,您一个月给我多少工钱,您应该是有数的呀!”
可怜堂堂献王世子,这几年来所有的月钱加在一起都不超过五两银子。
谢无咎听到李清风这样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竟然罕见的脸红了一下。
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咬牙切齿地从腰间的钱袋里无比心痛的掏出了几块碎银子,恋恋不舍地递给谢安雨。
谢安雨满怀期待地接过,放在手上颠了颠,大体计算了一下重量,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精彩。
几块银子的重量加在一起的重量,大约只有一两三钱!
“我亲爱的师父呀!这么点银子不要说是给堂堂的王爷买寿礼,就是去酒楼吃一顿,我都不敢点荤菜呀!你也实在太扣了吧!”
谢安雨苦笑着说道。
“你懂什么,我与天河之间情谊,哪里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谢无咎将钱袋收好,没有一丝丝尴尬,理直气壮地说道。
“切,其实就是扣!”
谢安雨小声地嘟囔着。
师徒两人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父慈子孝的模样。
天权阁的饭堂里,时而传出欢声笑语,时而又是针锋相对的吵闹。
大家都知道,这一顿饭过后,或许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无法像今天这样在一起团聚。
因此对这仅有的团圆时光,都是格外珍惜。
李清风看着推杯换盏间充满了欢声笑语和针锋相对的众人,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就是天权阁一脉师徒弟子间所独有的相处方式。
尽管没有其他几脉那般正经、恭敬,但却远比他们要轻松、真实得多。
这场午饭一直从中午吃到了傍晚。
除了谢安雨和于霜儿之外,就连酒量一向不好的沈邀月都喝了几杯。
最后,几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还是谢安雨将他们逐个送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