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尝云雨的青年男女来说,不管男人日常有多温柔体贴,在那种时候他都会有些失控而表现出自己强势霸道的一面,其后果还是有些严重的。
反正第二天陆正霆精神抖擞起来复健,又做了早饭,等他们四个男人吃饭的时候,林菀还在被窝里睡得酣甜。
金大夫没看到林菀,就问小哥俩,“林大夫呢?”
陆明良:“睡觉呢。”
小明光:“我娘喝醉了。”
“喝醉了?”金大夫纳闷,“昨晚上她没喝酒啊,倒是他和陆正霆喝得不少。”他平时很少买东西,攒了钱基本都买酒存着,昨晚上两人喝了一瓶半,他都喝醉了。可不管自己醉得多厉害,他也不记得林菀喝过啊。
“是的,喝醉了,我爹说的,喝醉了就喜欢睡觉。”他对陆明良道:“小哥哥,以后咱可不能喝酒,睡觉耽误玩儿。”
金大夫瞅着小明光,好奇得很,这孩子之前一个字不说,现在小嘴叭叭地这么会说,比他大几岁的孩子也没这么利索。
陆明良却担心道:“三婶会不会生病了啊?我发烧就喜欢睡觉。”
小明光就扭头问旁边的陆正霆,拍拍他,“爹,我娘生病了吗?”
陆正霆摇头,“没有。”他让孩子们吃饭,却不解释林菀为什么不来吃饭。
金大夫看他眉宇间透着喜色,原本清冷的眉眼这会儿洋溢着藏都藏不住的笑,这是有什么好事啊。
不过想想这夫妻俩,天天腻歪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
咦,难不成林大夫有喜事,这是怀孕了?
陆正霆看金大夫面部表情丰富,从猜测到试探到最后不知想到什么一样恍然大悟。他自己虽然欢喜得心里有匹野马在疯跑,并且已经沿着本国地图跑了一圈还在马不停蹄,可他并不想和人分享这种喜悦。他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天大的悲伤一个人默默地消化,天大的喜悦也能一个人静静地享受。
金大夫朝着陆正霆笑起来,“恭喜啊。”怕陆正霆不理解,他还拱拱手做了个恭喜的手势。
小哥俩好奇道:“恭喜什么?”
金大夫刚要说,又想到乡下人怀孕三个月前不吭声,怕坐不稳胎,一般等三个月以后才告诉人。他怕小孩子不懂事出去乱说,笑了笑,“好事。”
小哥俩也开心起来,反正林菀没病就行,他们吃完饭说声再见就跑去上学。
陆正霆看了金大夫一眼,他怎么知道的?
金大夫笑微微的,“要这样,得让林大夫多注意休息,不能久站,去医院学习会不会很累?”
陆正霆疑惑地看着他,自己没经验啊,不能久站吗?有这个讲究吗?可金向东是大夫,他说的是不是有什么科学依据?
金大夫看他一脸懵的模样,就以专业人士提供指导,笔走游龙,“从现在开始不要剧烈运动,最好不要骑马了。”
陆正霆:???骑马也不行?
金大夫继续写:“夫妻生活要暂停。”
陆正霆:!!!!!
我们才开始,为什么要停,你特么是什么庸医。
他已经从自己巨大的喜悦中慢慢地抽离出来,开始意识到和金大夫不在一个思路上。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假装不知道,起身默默地走了,回去看看林菀起来没。
林菀已经醒了,不过身体略有不适让她任性地在炕上懒了一会儿,反正已经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正霆看她醒了,“我帮你端饭过来。”
林菀想说不用她过去吃就行,可他听不见就算了。
她起来穿衣服下地,不得不说就算年轻人也应该节制的,晚上要跟陆正霆沟通一下这个问题。
突然,脑海里传来999的声音,“恭喜宿主初为人妇!”
林菀:“呀,你这是欠扁嘛。”
999:“嘻嘻,宿主放心,小9并没有偷看偷听哦。小9一直处于离线修复中,什么都不知道。”
林菀:“你说我信不信呢。”
999:“哈哈哈,不信你能咋地,咬我啊……抱歉,皮一下。小9密切监控宿主身体,对宿主的新陈代谢了如指掌,更不用说这样明显的变化。”
前半句还沙雕抽风模式,后半句立刻一本正经机械风。
林菀:………………
她先洗漱,等陆正霆把饭菜端过来就在这边吃。
陆正霆关切地看着她,“要不要休息一天?”
林菀一脸纳闷,“休息什么?我又没生病。”休息的话,就在家里呆着,也没意思啊。
陆正霆笑了笑,给她剥鸡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更好看了呢。黑眼仁像孩子的一样又大又黑,眼睫毛又浓又密显得眼睛格外黑亮。
这双漂亮的杏眼只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迷蒙而妩媚的神采,勾人至极。想到昨晚,他心跳加速,热血上行。
林菀无意中发现他耳朵尖红红的,诧异地凑近他,“你怎么啦?发烧了?”
陆正霆润了润唇瓣,没忍住便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林菀脸颊一热,“我还吃饭呢!”
她赶紧把陆正霆推出去,以前没做真夫妻,俩人在屋里呆着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就总有一种大白天在家里腻歪不好意思的感觉。
她吃了饭,把自己的碗筷洗洗,然后去医务室。
金大夫正在医务室门前的冷风里喝滚烫的菊花茶,看到林菀过来,他笑道:“恭喜啊。”
林菀的脸一下子红了,这是疯了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恭喜的?
金大夫又道:“你还能去县医院吗?”
林菀红起来的脸颊直接滚烫,金大夫这是疯了吗?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对劲,现在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她为什么不能去医院?难道是笑话她舍不得陆正霆独守空房。虽然她昨晚上也……也挺喜欢的,但是也没有离了他就不行吧。
林菀差点怀疑金大夫是芯子被换了还是脑子抽筋了。
她寻思陆正霆那性子,是绝对不会和人炫耀的,那么金大夫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昨晚上……动静那么大?
她很注意啊。
她进了医务室,原本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三人立刻散开,假装各自忙着。胡向阳看了她一眼,“林大夫,你过几天要去县医院培训吧?”
林菀点点头,“对,你们跟着金大夫,再把之前学的复习巩固一下,差不多也能看病的。”
反正有金大夫守着,不会出问题的。
胡向阳也没跟她讲自己也要去县医院学习,免得她生气。
王芳芳关心了她一句,“林大夫你不舒服吗?”
以往林菀比他们来得早,今儿居然迟到这么久,李金玲和孙旭成说她故意的,王芳芳寻思可能林菀身体不舒服。
林菀努力板着脸,“谢谢,我挺好的,没事。”
她赶紧离开去看看陆大嫂熬膏药,她配的几个膏方,自己熬药膏,有冲水喝的,也有稍微加热化开涂在患处止疼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熬,熬好了收在坛子里,有人需要就直接挖一些去。
有一个治疗跌打扭伤、祛风湿止疼双效的方子不错,林菀想带一些送给黄大夫。
陆大嫂现在一边学习一般干活儿,进步也很大,尤其冬天大部分妇女没活儿干也不能挣工分,而她还能在这里工作,她就觉得无比自豪。
林菀指点她几个细节问题。
“林大夫,有人来找你。”前面王芳芳喊她。
林菀回去,就见曾凯背着一条口袋,估计是走来的,浑身热气腾腾的。
见林菀过来,曾凯立刻道:“林大夫,我帮你带了一些洋葱和大头菜,这东西慢慢吃放不坏。”
林菀惊讶地看着他,从公社到这里十几里路呢,他就这么扛着走过来?“曾大哥你太客气了,快放下歇歇。”
“一点菜而已,不沉。”他给林菀送到金大夫家厨房。
林菀倒了热水给他洗脸洗手,然后带他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胳膊。
曾凯的小臂连同右手当时直接被碾碎,只抢救了肘部上面大臂部分。现在看似好了,阴天下雨骨头就疼,热了冷了伤口处就痒,不管怎么挠都挠不到地方,简直说不出的难受。
医务室生着炉子,热乎乎的,而曾凯走路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胳膊就痒得厉害,他下意识地就想挠挠。
李金玲看着他胳膊下端,不由自主地就有些害怕和嫌弃。不管一个人如何,伤口总是狰狞丑陋的,尤其没有了正常皮肤的覆盖,那一层皮肉就是}人的粉紫色。
“林大夫,痒得厉害又挠不着怎么办?”他想拿雪搓搓。
林菀道:“不要用冷水擦,那样于事无补,反而会痒得更厉害。”
他这是因为肢体的正常结构被破坏,血液循环发生了改变,下面汗液排不出来就会在血脉里作怪。
林菀给他推拿一下,顺着穴位扎一排针,“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熬药汤每天浸泡半个小时,会改善一下。”
听说能改善,曾凯很高兴,“多谢林大夫。”
林菀让他随意参观一下,或者去大队找陆正霆说说话,她则回家跟系统沟通给曾凯画假臂的图纸。
虽然这里没有系统的材料,但是它的图样非常精巧,没有一个铆钉是多余的,每一处都有恰当的作用。
大臂、肘部、小臂、勾手,大臂到手腕有连接线,可以让肘部弯曲,达到小臂和大臂成折角的模式,这样就不需要假臂一直跟着大臂直上直下。虽然不能干重活,在生活中却有很大的便利。
等她画完图样回到医务室,陆正霆已经过来和金大夫、曾凯几个在说话。
林菀把图样先给陆正霆看看,然后交给曾凯,让他去县手工组找王维轩订做。她特意叮嘱需要亲自去,当场测量,等拿货的时候也要过去佩戴试试,当场调试等等。
曾凯等不及,拿到图样就要去县里。
林菀见劝不住,就给他带上干粮,让他路上找人家借口热水送着吃。
她和陆正霆送曾凯回来,却听街上有人吵架,仔细一听居然是陆大昂鸵桓瞿腥嗽诔场
陆大埃骸澳慊共怀腥希磕阈底下粘了鸡毛,鞋帮上还有鸡血,不是你是谁?”
邵毅翰直脖子瞪眼的,“我冤枉死了,大娘,你不能想当然就赖我啊?我这一天天的四处去,不只是踩鸡毛鸡屎,我也踩狗屎啊。我鞋帮上都不定是什么了,哪里就肯定是鸡血?之前秋收割着手,也可能是我的血呢。”
林菀和陆正霆走过去,就见知青和社员们围在一起,陆大袄着邵毅翰不让走。
邵毅翰和俞国建借住在陆大凹依铮就是之前缠着林菀说肚子疼的那个知青。
这一小撮人也算知青里的另类,心眼活泛,一来就想贿赂大队干部分轻快活儿,秋收不想下地就想在场里和老人孩子一起看场剥玉米。刚下乡他们出于种种原因,把口粮给吃得差不多,寻思分秋粮就好了。哪里知道大队分秋粮没他们什么事儿,眼睁睁看着黄澄澄的玉米分不到自己手里,简直是赤/luo裸的勾//引啊。
他们粮食不够吃的就想方设法地蹭吃蹭喝,一开始蹭陆大凹摇b匠す蠛吐酱傲娇谧有纳疲看着他们十六七岁的孩子都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可他们吃了也不感恩,还嫌给稀汤寡水的红薯汤喝,不给吃干的。
陆家儿子媳妇一来气就不许陆大霸俳蛹盟们,让他们自己喝西北风。
他们就开始蹭别的知青、蹭大队干部、蹭其他社员,反正只要脸皮厚,总能蹭上口吃的。
可这样一来口碑也坏了,社员们私下里通气,都躲着他们。
没的蹭他们就想办法去偷,先偷大队的,少偷多次,不会被发现,然后再偷社员家的。
这年头,家家户户就那么几间土坯屋子,家里地瓜最多没处收就堆屋子里,另外今年分玉米都是没脱粒的,社员们直接一辫一辫的挂在墙上、树上、木橛子上。
他们就去别人家顺个玉米,偷俩地瓜之类的。
可偷终归不是个办法,一家子去两次顺人家的粮食就会被发现了。
毕竟这时候谁家粮食都不富裕,墙上挂的玉米,家里人进来出去的都看着呢,突然某个地方少了一个玉米,那就空出一个窟窿,全家的神经都被点了呢。
大家一合计,还能不知道是谁?自然也没的顺了。
然后林菀家昨天又吃饺子、猪肝,他们想去林菀家蹭饭没敢,后来就想在路上缠着林菀。
原本他们想把林菀的碗趁着邵毅翰心脏“疼”的时候给打地上,那饺子沾泥土脏了,他们就趁机偷回去洗洗吃。
哪里知道林菀不上当,一眼识破他们不给机会。同时,他们派去抢猪肝的也失手了。
他们几个越想越气,觉得实在是太窝囊。
他娘的,好好的城里高中生,结果一下子变成乡下人嫌弃的知青。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吃肉!
他们几个发了狠,一定要吃肉。
最后还是邵毅翰有心眼,他想了个招儿,先偷陆大凹业募Γ因为陆大凹矣辛街患Σ唤鸡窝睡觉,总是在院子梧桐树的树枝上睡。
鸡窝里的鸡挤在一起,一抓就会引起鸡的恐慌,让它们咯咯咯叫,不好偷。但是树上的鸡,只要方法得当,可以让它们不知不觉就被抓了。
邵毅翰已经发现了规律,那些鸡其实很傻,一到晚上就跟瞎子似的。
睡在树杈上的鸡,只需要把一根杆子放在它跟前略高一点的位置,那鸡就会傻乎乎地跳上来。
然后他只需要保持平稳,将那只鸡稳稳当当地抬出去就行啦。
晚上陆大耙患易由峡辉纾冬天又黑,外面只要没动静屋里人基本不知道。
邵毅翰和俞国建就说出去找别的知青玩儿,陆大耙患乙晕他们饿得受不了出去蹭饭,也就没管。
他们不敢在村里吃,生怕被社员们发现,几个人跑到村外去找个地里看青的小屋子,在那里杀鸡洗剥干净,也没有工具褪毛炖鸡,直接用泥裹着带毛的鸡,埋在土里做叫花鸡。
等叫花鸡熟了,剥开泥壳子,里面那股喷香的味道简直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他们一边吃一边商量着明天偷谁家的,或者直接偷只狗来更过瘾。
只是没想到,虽然他们偷鸡神不知鬼不觉,可社员们也会排除法,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剩下那个就是可能的了。
晚上亲眼看着鸡进鸡窝上树,之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俩知青出门很晚才回来。一晚上也没听见鸡叫,结果第二天早上看看少了一只鸡,这只鸡难道凭空消失了?
这么冷的天,黄鼠狼不会上树去捉鸡,而且能上树的鸡如果遇到黄鼠狼也会叫,不可能毫无动静。
另外如果是黄鼠狼,那鸡肯定会掉一地毛。
可现场没有惊动的痕迹,凶手不是黄鼠狼。
自家人对鸡宝贝得很,更不可能偷吃,而且家人晚上都没出门。
那就只有邵毅翰和俞国建俩。
虽然没看见他俩偷鸡,但是他俩夜晚出去很晚回来,看似不可能,也应该是他俩。
陆大昂秃19用橇袅诵难郏就瞅着他俩找证据,结果发现他俩的鞋底上沾着泥,而且邵毅翰的鞋帮上还有鸡血,鞋底粘着小鸡毛。
肯定是他俩偷鸡出去吃了!
陆大叭眉依镄∷镒铀锱们盯着他俩,看他俩鬼鬼祟祟的又要出去,就赶紧拦着不许他们走。
双方一个有火一个有鬼,一吵吵就直奔导/火/索上去了。
邵毅翰和俞国建当然不承认了,只要没被抓着,就没证据,哪怕他一晚上没回来,也不能说他吃鸡去了。
“林大夫和陆文书来了。”
社员和知青们看到他俩,都让开一道,让他俩过去。
林菀问清楚,给陆正霆比划解释一下,“大凹揖湍敲次逯患Α!
林菀不养鸡,就把自家两只鸡的名额给了陆大埃让她多养两只。陆大氨p凑饧钢患就跟伺候孩子似的,拿鸡屁股当银行,就指望多下蛋可以换煤油、盐的呢。
这下被知青给偷吃了一只,不气才怪呢。
陆正霆面色立刻沉下来,他让林菀等一下,转身吩咐几个社员去给会计和陆长发送信,把跟邵毅翰关系好的知青都叫来。
晚上偷鸡出去,等吃完回来肯定得十一点开外,这跟陆大八档牧饺税胍够乩吹氖奔洳畈欢唷
社员家里没有表,他们晚上都是约莫时间,有月亮就说月亮在什么位置,没有月亮就说大猫二猫星或者北斗星这些熟悉的星星位置。
很快会计陆正飞带了几个知青过来,有个知青躲出去找不到,就带了那家社员。
陆正霆看着他们,“昨晚上谁出去半夜回来的,自动出列。”
几个知青面面相觑,谁也不承认,还有人直接抗议,“干嘛啊,抓贼抓赃,这是直接赖我们?”
“就是啊,我们是外来的不假,也不能丢了东西就赖我们!”
陆正霆懒得管他们说什么,冷冷道:“谁家借宿的知青是半夜回来的?”
虽然心眼多的人可以提前收买一下社员,可这时候干部发火谁敢包庇?所以邵毅翰那五人小分队就被暴露了。
因为偷鸡闹的社员们恨不得让知青都搬出去,催大队赶紧弄知青点,别再祸祸他们了。
老实社员碰上奸猾知青,自然是老实人倒霉,而老实知青碰上奸猾社员,那自然是知青倒霉。
说到底,都是老实人吃亏。
有知青也不满了,埋怨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自己不学好还连累我们的名声。”
知青们嫌弃乡下人土里土气、耿直呆板不会拐弯、不讲卫生喜欢说脏话粗俗等等,可社员们也嫌弃知青们娇气、偷懒耍滑、馋嘴、鬼精破坏规矩、干活儿少以后还要分大队口粮拖后腿等等。
所以那些诚实本分的知青也非常生气,他们是被连累的,因为他们下乡以后努力劳动,虽然稚嫩的肩膀干不了重活,却也咬着牙坚持。
如今,却被这些人给败坏了名声。
邵毅翰气急败坏道:“以为我们愿意住你们家里?上边可是给我们发了口粮还有安家费的。那些钱就是给我们盖知青点的,你们怎么不给盖?这钱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你们给贪了?这么说,都查,看看到底谁贪了!”
会计骂道:“你要这么说,我们大队可真不敢要你。你们知青从不同的地方来,带来的钱也不同。有人一共是186块,有人是234块。可这钱给了你们一部分当路费,你们还置办了日用品,到了大队一个人只有不到四十块钱。这四十块钱,还包括你们吃菜、烧柴火、看病、置办生产用具。在乡下要想盖房子,哪怕最次的土坯房,盖三间至少也得两百五六十块钱。可大冬天的,哪里晒土坯?”
邵毅翰冷笑:“你们也不用忽悠我们,就那破泥土房子,还要什么钱?泥都是地里挖的,堆起来,扔点碎草进去踹踹就盖屋子了。要钱?连砖瓦都没有。要什么钱?”
有知青也附和他们,觉得会计推卸责任。
陆正霆冷冷道:“谁觉得吃亏现在把钱拿走,自己把屋子盖起来。”
之前说嘴卖力的几个人立刻哑口无言。
这大冷天和泥?冻死人好吧。
再说,虽然看乡下的破泥草屋子,他们觉得就是泥土垒起来的,可到底怎么垒他们不知道啊。
贬低别人的时候,努力把事情贬低得一无是处,真正轮到自己做,自己也只会说啊。
他们又开始指责陆正霆,“我们又不是农民,哪里会盖屋子?一来就让我们盖屋子,你们欺人太甚。”
陆正霆挑了挑眉,不需要知道他们说什么,只看他们的表情,他就猜到他们的意思,他对陆正飞道:“给知青办发电报,这几个知青无心务农,扰乱知青秩序,强烈要求遣返原籍。”
不是嫌弃乡下,不是想回城么,送你们回去!
“不行!”邵毅翰急了,要是被遣返回去,没有户口、没有口粮,会被打上坏分子的烙印被街道武装直接抓走当劳改犯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