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倾歌觉得到身旁牢牢挨着的惠王,心里面颇有一些不自在,浅浅的挪动了身子,些许让开了一些缝隙。
在一边则有撤帐人帮助撤帐,撒帐需由掌礼或男女双全的有福之人撒,她们手执金银盘,将盛于盘内的金银两、红枣和瓜子、花生等杂果一手把地抛撒于喜床周围,也有撒到新房四角和客人面前的,这即是俗称的“撤帐”
。
这撤帐不仅是抛撒这些,还有所谓的《撤帐歌》。
几个撤帐人一边撒一边唱了起来:“撤帐东来撤过东,夫妻双方多和睦;撤帐西来撤过西,夫妻交拜两和合;撤帐南来撒过南,人丁兴旺子孙多;撒帐北来撤过北,生下孩童似贵客。
”
在坐床了之后,喜娘笑眯眯的递过了一条秤杆,惠王接过了秤杆之后浅浅愣了一下,在屋子里任何人期待的眼里,用秤杆把韩倾歌的红喜帕给掀了起来。
喜娘在一边拍掌欢笑,讲出了一溜儿的吉祥话,一边递过来一碗饺子。
俩人一人一碗,韩倾歌心中发苦,面上却不敢表显出来,知道这些饺子全是生的,而且都必须要吃完。
在韩倾歌吃之时,那几个喜娘都盯上了她,笑眯眯的在一边求教:“新娘子,这饺子是生的还是熟的?”
听到那喜娘的问话,韩倾歌觉得自个郁闷的很。
尤其是听到惠王在一边似乎是在柔声闷笑的声音,她就愈加的郁闷了起来。
半晌,她才吐出了那几个喜娘渴望的答案:“生的。
”
听到韩倾歌的声音,惠王在一边闷笑的愈加的厉害起来了,差点把碗中的饺子给喷了出来。
那闷笑的声音听在韩倾歌的耳中是嗤笑,可是听在几个喜娘耳中,即是替代着这一双小夫妻的关联很好。
所以这几个喜娘笑着互视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在吃过了这生的饺子之后,她们又端过来了两杯同心酒。
新婚的夫妇喝同心酒时用的是俩酒杯,先饮一半后再换杯共饮。
韩倾歌面无神态的取下一杯酒,喝了一半,再绷紧着脸接过惠王的那一半喝了下去。
她的神色看在喜娘眼中,便觉得是新娘子焦急的很,连笑都不会了。
饮完同心酒后,将酒杯一正一反掷于床下,喻意着婚后百年好合。
在这些杂六杂七的物品都弄完了之后,惠王轻咳了一声,启齿答道:“我先去前方敬酒了,如果你坐着无趣,我去把你的几个婢女喊过来陪你。
”
听到他如此说,韩倾歌的心中浅浅的松了口气,原先紧绷的神色也些许松弛了一些,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惠王于女人惯性的细心和随和,在某些时候还是不那么讨人厌的。
原先在他走了之后,应该是由家里的女人过来陪她的,比如说宫中的几名皇女,还有几名老王上们的宗姬之类的。
不过惠王也知道,这些人向来都有些高高在上,韩倾歌声名不佳,又是如此仓促的嫁了过来,如果让她们过来的话,只怕韩倾歌会很吃亏。
也幸好惠王这一辈的几名王上都没有娶亲,否则加上这些姑嫂们,韩倾歌就麻烦的很了。
更不需说,那些人里面还有定安皇女,他只怕俩人对上之后,加上那些有心搅局的人,韩倾歌会招架不停。
虽然说自个的亲娘是韩倾歌的姑母,可韩庄妃似乎也并没有对韩倾歌表显出如何亲密的意思,相比以下,反倒突显疏远的很。
明日她还要进宫面临一大堆人,所以今日晚上哪怕了吧。
惠王一边如此心想,一边帮韩倾歌将她的婢女给喊了进来,把几个喜娘都带了出去。
不过在如此做了之后,惠王忍不住想了想,自个似乎待这韩倾歌有些太好了吧?什么事都替她想好了。
虽说自个向来待女人全是很好的,可是也并没有像今日这样,处处都考虑的周到。
还真是…惠王摇着头笑了下,大概是自个习惯性的罢,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那韩倾歌看上去就稚嫩的很,又是被皇奶奶逼迫跟他成婚,所以他心中有些内疚是正常的。
不过惠王并没有料到,自个的主意是很好,可是从来就没有拦住那些有心人。
在他走了之后,原先是嘱托俩嬷嬷守着门不许人进去的,可是这俩嬷嬷又怎么能拦得住皇家的皇女们呢?
所以在惠王前脚离去之时,那些人后脚就走了过来。
俩看门的嬷嬷按照惠王的嘱托,老老实实的答道:“下人见过几名皇女,惠王嘱托,王后累了需要歇息,所以几名皇女无需进去陪伴了。
”
皇家只有三位皇女,宗姬倒是有的,不过都没有跟过来。
那些宗姬们一个是跟这三位皇女都关联不佳,还有一个是对惠王有些忌惮,怕随着这些皇女闹得过火了惹得惠王发怒。
皇女们倒是不怕,有大皇女撑腰没关系,可是她们毕竟要考虑的事更多一些。
如果到那时大皇女把自个丢出去当替罪羊了可怎么办?大皇女先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而二皇女名叫莫韶华,是梁贵妃的女儿,是皇上最为珍贵的女儿。
她的年龄很小,还是孩童之时就被人害死了,死之时只有四岁。
这一件事让梁贵妃痛不欲生,同时也让皇上震怒了很久。
当时朝中人人担心,怕皇上的怒火发到自个的头顶来。
不过后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一个真相,宫中朝中无数人受此牵连,到最后皇上疲累,也只好就此结案了。
所以现今站在新房前方的,只有两位皇女以及定安皇女。
大皇女名为永安皇女,名为莫倾城,是已故的帝后亲生的女儿,是当今储君同胞的妹妹。
也正因为是已故帝后的女儿,所以皇上对她多有内疚,往日便十分的疼爱,不论作出多少出格的事,只要影响不是太大,全是板子高高扬起微微落下,从来不会怎么责怪她。
这样一来,此位大皇女在宫中的身份便牢固的很了。
正其缘由有着皇上无以伦比的疼爱,所以这一名大皇女便有些娇纵,往日里多刁蛮任性。
而她也正如她的姓名一般,长的倾国倾城。
有这般的美貌,还有这般的身份,可想而之会有多少人将她捧在手心上边,也可想而之她的脾性会有多么的娇纵。
而站在永安皇女身旁的是三皇女莫嫣然,这个莫嫣然是云淑妃的女儿,往日里全是跟在永安皇女的身后,也不太引人注目。
听到那看门嬷嬷说的话,永安皇女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十分轻蔑的吐出了一句话。
“陪伴?呵,你当我们几个什么身份,里面那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她也配让我们陪伴吗?”
看到那俩看门嬷嬷畏惧的神态,永安皇女神色一沉,低喝了一声:“该死的下人,不要挡在我的面前,都给我滚开”
而在屋子里面正同自个的几个婢女说着话的韩倾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跟她们互视了一眼,神色突显怪异了起来。
她并不了解自个在哪儿惹了这一名永安皇女,可是她了解,如果永安皇女看自个不顺眼,那么今日晚上是绝对躲只是去的。
所以韩倾歌朝罗兰使了一个眼神,让她过去开了门。
罗兰拉开了房门,十分恭敬的施礼:“几名皇女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
她瞅见永安皇女的眼眸撇向屋内,忍不住显出了一抹抱歉的笑意:“新婚之时新娘子坐床不能站起,这是流传已久的章程,所以主子不能站起迎接,还望几名皇女不要见怪。
”
原先永安皇女的眼光一直都没有放于罗兰的身上,听到罗兰的话之后,才将眼光放到了罗兰的身上。
她上下端详了罗兰一眼,眼光中的讥讽和轻蔑半分没有减少,并不因为罗兰是自个三嫂的婢女而对罗兰有什么另眼相待的觉得。
只是话说回来,永安皇女连她的主子都看不上眼,更不需说是罗兰这个正儿七经的婢女了。
所以永安皇女抬着她的下颌,用眼角的余光盯着罗兰,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她没有搭理罗兰的意思,不过径自走进了屋子,在罗兰迅速避开的举措里,没有遇到罗兰的一丁点衣角。
是罗兰躲得快,否则必有麻烦。
在永安皇女的宫中即是有一个小宫女因为没有来得及躲开而沾上了永安皇女的衣角,从而被永安皇女打发到冷宫中照顾那个已经疯了的婕妤。
而永安皇女之所以这般看韩倾歌不顺眼,即其缘由有人在她的耳旁嚼了耳根。
永安皇女本身倒是不认识韩倾歌,对她原先也没多大的印象,哪怕作知道了她在京都里的声名之后也没有多放于心上。
不过自从韩倾歌传出要嫁于惠王的动静之后,便有诸多的女人跑到永安皇女的耳旁吹风了。
所以就算永安皇女明知道那些人是在撺掇她,也觉得那些女人都配不上自个的三哥,可是也仍然觉得,韩倾歌这样声名差又似乎脾性不佳的女人,一样是配不上自个三哥的。
不是说因为讨厌那些女人就要喜爱韩倾歌了,也不会因为讨厌韩倾歌也喜爱那些女人,关于这个,永安皇女分得清楚的很。
既然是觉得配不上,可是她也不是莽撞的听人家说说就要怎么样的人,所以永安皇女便要过来看一看,自个这个新冒出来的三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