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主子刚接手影盟就要让你如此快的接触这些事不太好,
只是主子也应该知道,二尊者向来全是铁面无私的,所以还需要劳烦主子了。
”
被一个明显比她大许多岁的老头喊主子,
韩倾歌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尤其是这老头一身肥肉,就如同一个养的很好的富家公一样。
可是当他眯入眼笑着之时,韩倾歌却毫无道理的料到了狐狸这种动物。
嗯…真的很像,那笑起来的样子,虽说是胖了不知多少号的狐狸。
于三尊者若有若无的讨好,二尊者板着脸,
十分不满,可是却也找不出他有什么错处,只能冷哼了一声。
阿六这时被带到了几个人的眼前,
他的神色颇有一些黯淡,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完好的所在。
韩倾歌盯着阿六,心中的不满愈加的浓烈了起来。
在她刚接任之时,二尊者就给她出了如此一个难题,很明显就是在针对她。
这样堂而皇之的针对,她还真就没遇到过。
在韩府这样圈子里的人,都不会把息怒显现在面上,
就算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人,在面临面之时也都会笑语盈盈的寒暄几句。
在外人看来,简直都如同亲生的兄弟姊妹一般亲热,
可是却也都知道,身后两人是恨不得天天扎草人诅咒对方的。
这样虚伪的时间过久了,遇到二尊者这般直接的针对,韩倾歌反倒觉得十分可笑。
虽不至于让她于影盟里的那些章程反感降低,
可是于二尊者这个人,她倒不至于十分讨厌了。
盯着二尊者好似冷静实为充满了期待的眼光,
韩倾歌笑了下,十分轻描淡写的答道:
“影盟里自有自的章程,阿六犯的错应该有先例,也应该有处置的章程。
既然如此,一切按照章程行事就好了,何必来问我呢?”
她看了一眼二尊者,面上的笑意愈加深了起来:
“二尊者不管给的处罚是什么,都应该是最守楼中章程的,
那么我这个掌权人,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听到韩倾歌的话,二尊者呆住了。
他本以为以韩倾歌的性子,应该一来就暴怒,
指责他毫无人性并且要把阿六放开的。
所以他为此想了许多回驳的言辞,以及各种嘲笑的话语。
可是到头来,韩倾歌轻飘飘的就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他原先准备好的那些物品就好比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了他自个的面上。
更好比是,原先蓄力已久的拳头打出去,
却发觉落在了空处,那些感觉可绝对不是什么好滋味。
盯着二尊者一抖一抖的脸,韩倾歌微微一笑。
想诓她?最少也应该先摸清楚对手的弱点再来吧?
她的每一步好似鲁莽的路,真相上全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毁坏自个的声名,是为了不被选中嫁到南诏去;
忤逆族中的尊者们,其缘由不愿青灯古佛,更其缘由手里有所凭恃。
那些族中的尊者们一时其中气血冲头会作出一些事来,
她不是忍只是去,不过不愿低这个头而已。
如果低了头,便替代着她认了自个不清白的这个真相。
而这一点,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的。
毕竟日后要洗干净这时的屈辱,必然要前后言行一致的。
如果她此刻认了,就算日后打死不认,是会被人翻出来的。
人么…总是要为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至于阿六,那二尊者莫不是还真的以为,
她看不出来阿六身上的伤痕好似恐怖凄惨,
真相上从来就只全是一些皮肉伤吗?
他也难免太将她韩倾歌当做外行来看了吧?
从影盟回来之后,韩倾歌也一直没有看到影盟里的那些人到底都有谁。
虽说她莫明的成了影盟的主子,可真相上,
影盟还是自顾自的按照自个的章程行走着,从来就不在乎自个的主子到底是谁。
真相上应该如此说,影盟的主子是谁,
或者有没有主子都没有关联,因为它有三位尊者。
所谓的主子的作用,应该就是给影盟里的人们找点儿事做的人。
至于这把刀锋不锋利,要怎么磨或者要不要磨之类的抉择,
从来就轮未到主子来做决定。
一手刀太有灵性会很好用,可是于一个性子执拗的主子而言,
这把刀就过于于有主见,
倒还不如一手从来就没有磨过的刀来的顺手听话。
这也正是韩倾歌和影盟其中不可调和的矛盾,
更加她和二尊者所替代的章程其中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过这些事现今并不是韩倾歌需要重点考虑的事,
那一番在楚家的第二次筵席才是她需要考虑的重点。
要是在进京之前都还没有同金老爷子搭上线的话,
预计日后就不再无法搭上线了。
她筹划了五年就是为了能够搭上金老爷子的这层关联,
如果就此丢失了这层关联,只怕她会反悔莫迭。
韩倾歌闭上了眼,期待着这第二次的筵席,
却没有料到,这场筵席实为是一番鸿门宴。
直到她带着婢女和阿五站到了楚家这次举办的筵席的所在上时,
她才意识到,那一名金老爷子给她举办的送别宴,同时是一番不折不扣的鸿门宴。
这场筵席是在紫霞湖一侧举办的,
来的不仅仅是楚家的人,更有锦州的那些望族郎君小姐们。
不必问为何他们会到一个商贾的筵席上来,
因为金老爷子有这样的本领,同样的,他在锦州也的确有这样的身份。
就算他仅仅不过一个商贾而已…
可是一个能让当今皇上都艳羡请为上宾过的商贾,
还能算作一个被人轻视的商贾吗?
显然在座的那些在大多数底层人目中高高在上的人们,
已经作出了自个的抉择。
那些于大多数人都轻视嫌弃的人们,早已经心中有了答案。
他们聚集在这里,因为那个通报悠长的声音看到了韩倾歌,
便原先喧闹的所在突显清净了下来。
那些所有的眼光聚集在韩倾歌身上之时,
她了解了金老爷子的用意。
虽然这时她还没有方法明白金老爷子要如此做的真正含义,
可是考验的意思原来是呼之欲出了。
原先在书上读到的那些能够直面千夫指,
任它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境界,读起来之时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真正站在那样的眼光之间,
才会亲肉体会到这样的场面有多么无法支撑下去。
那些人并没有出声,可是越是无声,
眼光便越是沉重的黏着在身上,如同被一摞死鱼压着。
韩倾歌每走动一步,那些眼光便随着移动一步,如影随形。
而在筵席的另一边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楚家老爷子身旁的一个女人柔声启齿答道:
“老爷子,不是谁都有能承受他人眼光的胆量,
也不是谁都能在漫天的非议之间不惧前行的。
你这般对待一个小姑娘,难免也太不厚道了一些”
她讲话之时所用的口气,
显显出了她与金老爷子非同一般的亲密。
听到她的话,金老爷子笑了下:
“岚儿,你可是小瞧她了,这般的阵仗倒也算不得什么。
你不是女人吗?当时你被人非议之时不也挺了过来?
咱们大梁没有看轻女人的民风,恰恰相反,女人当家作主的事也并非少数。
不过在锦州这块南边的所在,旧俗总是要除的更慢一些,平民也都更守旧一些…”
听金老爷子如此说,他倒不就像锦州人,反倒就像从北边过来的。
可是大家皆知,金老爷子是锦州本地土生土长的,
如果有人听到了金老爷子的话,难免就要困惑上很久了。
那被称为“岚儿”
的女人,正是金老爷子的亲孙女儿楚惊羽。
于金老爷子的这些话,她心中有数,也颇有一些感动:
“老爷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如此做的,
不过我楚惊羽行事,从来也都不怕人说。
所以你其实是不必刁难那么一个小姑娘的,
更不需说人家一个官家女儿能够做到这种局面,是不容易了。
”
金老爷子摇了摇头:“我也知道如此对待一个小妮子有些不厚道,
可是这条路是她自个选的,如果现今都撑不下去,
日后如何面临更猛烈的风雨?
再说了,人全是自私的,我要为你多考虑考虑,现今我也不知还能再撑几年。
一旦我倒下,你所要面临的不止是楚家家里的这些豺狼虎豹,还有那些外来的牛鬼蛇神啊”
他还有一层担心,楚家现今看起来的确运势昌隆,
可那都其缘由有他在撑着的缘由。
如果他倒了,皇上还会再顾念什么情分和颜面吗?
即是皇上会顾忌,那些现今就已经贪婪的伸过手来的其他人,从来就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更不需说,到那时掌握楚家的不是那些人会认为的楚惊鸿,
而是这个从来都不曾有人敢去想的妮子楚惊羽。
从开始,金老爷子就已经定下了自个下一任的掌权人是谁,
不过为了不引起警惕和暗地里的举措,更加为了磨练他们,
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丁点迟疑。
可是来到现在,真相印证了他当时的眼光是对的,
可是这也正是悲哀所在。
要是楚惊羽是男人,他现在就可以着手把产业交给她,
一步步的带着他去跟那些吃人的老狐狸们打交道,
让那些人都坦诚楚惊羽是楚家下一任的掌权人。
最少在他走了之后,楚家不至于会衰败的那么快,
让他现今就担心不已。
可是楚惊羽偏偏是个女人,
还是一个比起楚家所有的男人都要能干的女人。
放着如此一个优秀的传人不选,金老爷子会觉得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