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希图看向一脸认真的冷洛辰,很怀疑他此刻的动机,“这个时候不要闹了。更多”
“希图,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谈论这一次的事情。”回答的无比严肃,冷洛辰隐匿下心头的狡猾,诡秘的一小,看向希图道:“希图,如果对方是你的爱慕者,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各位的亲密,他肯定还会破坏,这样对方一动,我们就可以彻底查清楚事情的始末。”
视线落在他趁机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希图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冷洛辰心虚的收回趁机揩油的手,这才继续道:“对方能撞上爷爷做代价来挑唆,下一次或许就会直接找上你。”而这也是她唯一担心的事情。
“希图,你让我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像缩头乌龟一般,不敢表达对你的感情不说,还要装成仇人一般,这绝对不可能。”
倏地站起身来,冷洛辰正色的看向希图,冷峻的脸庞上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宁愿对方将枪口对准我,也绝对不会退缩的。”
“固执!”低咒两个字,其实开口之前,希图就知道冷洛辰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这确实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不会答应的。”冷洛辰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份肯定视线掠过希图,看向窗户外浓密的夜色,忽然问道:“希图,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知道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可是他却无法认可展扬的话,凭着感觉,冷洛辰知道她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可她的身份确实组织他们在一起的最大障碍。
“你说过不过问的。”身子一僵,刚刚轻松的面容在冷洛辰提问的同时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我不过问,而希图,你也不能要求我刻意的仇视你。”看向希图的目光再认真不过,冷洛辰嘴角浮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
他明白希图的用心,她不想他受伤,可是相对于自己的危险,他更在乎的是她的感情。
而自己,也绝对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只是因为不愿意再回到过去,所以他一直隐瞒着自己光环背后另一个黑暗的身份,那将是一个无底的黑暗深渊,除非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轻易回去。
“你?”看着他固执的模样,希图气恼的同时却有着感动,他宁愿自己暴露在枪口危险里,也不愿意放弃他那固执的有些愚蠢的感情,“我没有让你真的仇视我,最多一个月,我一定解决所有的事情。”
“不行。”依旧是解决的两个字,冷洛辰摇着头,看着希图神情潋滟,“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自己赔给你。”
“冷洛辰!”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一脸的无所谓,希图挫败的站起身来,向着窗口走了过去,她今天是白来一趟,“我回去了。”
“我不介意你留下来的,床铺很大。”比起以往的疏远,冷洛辰已经庆幸许多,至少她的脸上多了表情,至少她已经关心他,担心他。
懒得多说,直接额打开窗户,希图动作迅速的上了窗台,目测着大树的位置,随后如同展开翅膀的黑天使一般,快速的跃了过去,顺着树干滑了下来,随后快速的躲避四周的监视器,徒手爬过了围墙,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冷洛辰站在窗口,静静的凝望着夜色,视线里是希图凌厉的身手。
许久之后,冷洛辰才关上窗户,她已经开始担心他了,多日来阴霾的心虚第一次有了轻松,冷洛辰倒向身后的床,闭着眼,难得的一个好梦。
汽车里,想起冷洛辰,希图不由得皱起眉头,说服他是不可能了,姚敏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海马公园,既然不是方重派人做的,那么姚敏云势必会知道些什么。
汽车一个转弯,向着姚家的方向飞快的开了过去,看来还是需要姚敏云说清楚,一片黑暗里,姚家只有微弱的庭院里的路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看了一眼姚敏云的房间,希图熄了火,虽然是夜探姚家,知道没有任何的危险,可是希图还是谨慎拿出黑色的面罩戴好,这是苍教给她的谨慎,也是因此,四季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失手的时候,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
脚步一顿,夜色下,一身黑色劲装与深夜融入到一起的希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到了心神不定,是因为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次惨痛的记忆,还是因为什么。
不再多想,希图快速的向着姚家行了去,动作轻松的翻进了围墙,如猫儿般的轻微脚步,即使是深夜宁静却也听不出任何的声响。
“敏云不会出事吧?”忽然一旁的卧室里传来姚妈带着哭腔的叹息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敏云那孩子心高气傲,如今怎么受得了?”
“算了,睡吧,你已经哭了一夜。”低沉而无力的男音安抚的响了起来,姚爸叹息着,无语的看着夜色下的天花板,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你也睡吧,等事情过了,我们再将敏云接回国。”姚妈擦着眼泪直点头,可是一想起自己痛苦的差一点崩溃发疯的女儿,慢慢长夜怎么可能睡得着。
姚敏云出国了?房门外,希图直起身子,她竟然没有想到姚敏云居然会躲出国,看来今晚注定要白跑一趟。
不再往楼上走,希图向着楼下走去,片刻间出了姚家,忽然暗夜里,一抹熟悉的身影自拐角处走过,黑暗导师?
苍白着脸,希图僵直住身子,面罩之下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刚刚黑影消失的方向,随后快速的向着拐角处追了过去,那一瞬间的移动,那黑暗之下的熟悉,是黑暗导师绝对不会错。
可惜当希图赶过来时,却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身影,黑暗的巷子一片死寂,希图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僵直住,一股寒冷缓缓的从脚底下蔓延至全身,让她在炎热的夏夜却感觉到了痛彻心扉的寒冷,所有被深埋隐藏的记忆,刹那如潮水般的涌现而出。
暗中的黑手难道是他?希图依靠在墙边,身子僵硬着,忽然一切都合理起来,他找到她了,五年了,终究还是找到了,即使有了荷兰的那一次爆炸,他还是找到她了。
不知道在暗夜里站了多久,希图缓缓的迈开僵硬的脚步向着相反方向的汽车走了过去,黑暗组织,脱离五年之后,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汽车如同脱弦的箭划破了夜色,向着市区的公寓飞快的疾驰而去,公寓的窗口,冬苍静静的捧着清茶,视线看向远处路灯下昏黄的道路,希还没有回来,而他便放心不下,这是在四季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希不安全的回来,他是如何也睡不着。
或许多年之后,将是另一个男人在窗口等待着她的身影,苦涩染上了温柔的面容,冬苍抿着杯子的清茶,压抑着那满腔的酸涩和不舍。
终于,在等待了几个小时后,汽车飞快的冲破夜色停了过来,希?看着偏离停车位置而停下的汽车,冬苍一愣,直觉反应是希受伤了,否则她不可能将车子停偏了停车位。
快速的放下杯子,冬苍神色凛然的跑出了屋子,搭乘着电梯向着楼下快速的跑去,一面启动了四季的联络器,焦急的喊了起来,“希,希,你回答我,出什么事了?”
可惜联络器里一片的沉寂,冬苍刚刚紧张而担忧的神色在瞬间阴沉的骇人,修长的身影跨素的向着不远处的汽车飞奔而去。
“希?”拍打着车窗,冬苍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视线掠过希图苍白而骇人的脸庞扫过她的全身,确定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刚刚紧张的失去心跳的身子终于丝丝的回复过来。
“希,怎么了?”虽然知道她没有受伤,可是冬苍接触到希图那空洞而麻木的眼神后,刚放下的心弦再一次的紧绷起来,修长的手握住希图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希,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全身紧绷而僵硬,甚至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是死死的抓住方向盘,似乎要将是手指抠进去一般。
“苍。”终于回过神,希图缓缓的看向身侧担忧不已的冬苍,苍白的摇着头,反握住他温暖的手,似乎要找寻那一丝的温暖和慰藉,“苍,我看见他了。”
“希,我们回去再说。”明显的感觉到希图的脸色不对劲,冬苍温柔的嗓音安抚的开口,扶着希图出了汽车,揽过她的身子向着公寓走了去。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交织在心头,是被压抑的感情,是当初悔恨不已的痛苦,是再见面却不知道该如何的无措,希图整个人都沉浸在当初的记忆里,直到一室的明亮,直到冬苍温柔的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这才缓缓的收回了涣散的心神。
“希,你不是去见冷洛辰了,半途发生什么事了?”温和的开口,冬苍看向希图,这么多年来,除了当初将她从海难里带回四季,和五年前她重伤的躺在手术室里,冬苍再没有看见过希图如此慌乱的脸色。
“欧隽风。”薄唇轻启,三个原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名字从口中吐了出来,希图握着冬苍的手倏地一个用力,整个人再一次的紧绷僵硬起来。
冬苍猛地一惊,震惊的看向希图,浑然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痛,静静的凝望着希图,忽然将她僵硬的身子搂进了温暖的怀抱,“希,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出入黑道的丫头,你是四季里最优秀的一员,五年里,你接了无数的案子,从没有失手过,不要忘记你已经是五年后的希了。”
“苍,我没有忘记。”希图抓着冬苍的手,愈加的紧,似乎要压抑澎湃而来的情绪,可是苍白的失去了血色的脸庞却显示着她此刻的慌乱。
“苍,我需要静一静。”强撑的站起身子,希图松开冬苍的手,才发觉他的手背上皆是自己指甲摁出来的血痕,“苍,我”
“没事。”不在意的扫过自己的手,冬苍站起身来,握住希图的肩膀,犹豫着终于还是开口道:“希,你还爱着他吗?还爱着欧隽风吗?”
“不!”急切否定的嗓音有些尖锐,希图摇着头,快速的转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了去,她不爱他了。
当年,当她发现妈妈死在床上时,当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关在了狭小而黑暗的船舱里,当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希图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感情。
而在四季多年的训练之下,伙伴给了她温暖,可是希图知道在心底依旧有着消散不了的黑暗,那是伙伴们永远无法抵达的地方。
可是五年前,那个阳光般的男人,那个宠着她,怜着她的温柔男人,让她枯死的心扉再一次有了复活的种子。
那段岁月里,在她潜伏在黑暗组织,而他却无怨无悔等待着她归来的日子里,希图见到了阳光和温暖,她甚至决定从四季退出,可是等待她的阳光在瞬间晦暗下来,无边的痛苦和血腥随之覆盖而来。
灰狼的生死不明,久久到如今还是植物人一般的昏厥在床上,希图静静的坐在床边,视线看向镜子里的面容,五年之后,她的笑容黯淡,她的面容清冷了,她知道自己一生都会在四季里度过。
她从没有想过再一次的遇见欧隽风,因为有情报组织还在找寻她的下落,所以苍不准她回想调查过去,而她也将五年前的一幕压缩成回忆,放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可是当她看到了黑暗导师那熟悉的身影后,她才知道一切不是随着她的淡忘而结束,他终于找到她了。
是为了暗杀她以绝后患吗?希图轻柔的抚摸上自己的白皙的咽喉,她的嗓音不再如当年般的清脆,而是多了份伤后的暗哑。
欧隽风,缓缓的念着这个几乎要忘记的名字,希图倏地握紧了双手,当再次见面,她会果断的将枪对准他的胸口吗?
希图微微颤抖着手,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可是相反的,他的枪口必定会没有一丝犹豫的对准她的心脏,如同当初的那场爆炸一样,如果不是久久拼死的扑救,她早已经在五年前死了。
久久!缓缓的念着昔日三剑客的同伴,希图刚刚慌乱的脸慢慢的阴沉灰暗下来,冷厉里多了份冷酷的犀利和冷酷,她不会再手软,不会让任何的伙伴因为自己而再次受伤,即使杀了欧隽风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一夜无眠之下,希图恍如换了一个人,神色冷漠而暗沉,而在客厅里坐着同样一夜无眠的冬苍。
“希,你要去哪里?”看着推开门走出来的人,冬苍快速的站起身来,不放心的看向希图,当初欧隽风对希的伤害太大,是他将希从阴暗的时间里带出来,可是也是他,再一次的将希推进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
“还有些东西在冷家大宅,需要带回公寓。”冰冷的嗓音即使是面对着冬苍,也冷漠的没有感情,希图向着门口走了过去,如果欧隽风是冲着她来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身边的人,绝对不准黑暗组织的人伤害到他们丝毫。
希变了,冬苍点了点头,随着希图一起向外走了去,现在的她不让人放心,“一起去吧。”
郊外的仓库里,年轻的男人懒散的依靠在一旁的墙角边,轻弹着手指的烟灰,对着一旁的手下道:“将他们带进来。”
“是,少主。”恭敬的鞠躬,两个黑色西装的手下立刻向着外面走了去,随着面包车车门的开动声音,骂骂咧咧的咆哮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胳膊上依旧包裹着纱布,方重低吼的叫嚣着,愤怒的看向用枪指着他的男人,“我可是山口组的人,连龙帮都惧怕三分,你们不想死吗?”
“山口组?”清朗的嗓音带着嘲讽响了起来,年轻的男人斜睨着叫嚣的方重,示意一旁的手下收了枪,“石川鹰泽会有这样不成器的手下,难怪要被石川家给踢出山口组。”
“你是谁?乳臭未干的小子。”方重挺直了身子,视线戒备的看向抽着烟的男人,阳光般的稚气脸上,却有着属于黑暗的阴冷,让人不由得感觉到了死亡的惧怕。
砰的一声响了起来,方重魁梧的身子在瞬间被一拳揍到了地上,鲜血瞬间立刻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一旁黑森冷声的警告:“不准对少主无理。”
“妈的,老子好歹也是道上”方重一抹嘴角的血迹,愤怒咆哮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愤怒扭曲的脸庞瞬间转为惊恐,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掏出枪的年轻男人。
“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清淡的嗓音宛如勾魂的魔鬼,年轻的男人嘴角漾起邪魅的笑容,灭音枪轻微的枪响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是淡淡的弥漫在四周的火药味。
杀猪般的痛苦哀号声惨烈的响了起来,方重哀嚎的在地上打着滚,蜷缩的身体因为痛苦而不停抽搐着,颤抖的双手上鲜血淋漓。
“记住了,这两颗子弹是警告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年轻男人轻轻吹了吹枪口,忽然眸光一冷,狰狞的脸上有着阴沉的肃杀,“你竟敢伤了她,找死!”
“你,你到底是谁?”子弹射进手背的剧烈痛苦之下,方重颤抖着嗓音,惊恐的看着宛如魔鬼般的男人,不由想起之前被他射了一颗子弹的希图,苍白着脸上血色尽失的低喊,“你为了关希图报仇来的。”
“你不配叫天使的名字。”年轻男人隐匿下笑容,白皙而阳光的脸庞随即显得森冷,思绪似乎在瞬间回到了多年前,想到此,年轻男人修长的手指习惯的摸向手腕之下一道年数久远的刀疤。
“少主,方重要怎么处置?”黑森低垂着头,恭敬的向着一旁的年轻男人询问。
将手中的枪收进了白色的西装口袋里,年轻的男人再一次的展露出一抹清朗无邪的笑容,看了一眼全身颤抖不已的方重,邪魅一笑,白色的身影优雅的向外走了出去。
倏地松了一口气,看着离开的宛如魔鬼般的男人,方重看着一双惨不忍睹的手,他是要放过他了吧,毕竟他射了一颗子弹,他已经替关希图还了她两颗子弹。
阳光浓烈的洒落在白色的身影上,微微的仰起头,阳光般的脸庞沐浴在温暖里,可缓慢出口的话宛如寒冬腊月的霜雪,“剁掉他的双手!”
“不!”方重刹那苍白了脸,不敢相信的看向门口沐浴在阳光下的白色身影,颤抖的身子不停的瑟缩着。
“是,少主。”黑森依旧是死人般的呆板嗓音,一步一步的向着方重走了过来,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士刀,白亮的刀身隐射着一张目无表情的脸庞。
“不!”不停的往后缩着身子,方重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的鲜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可惜却依旧抵挡不了黑森那一步一步接近的身体。
“啊!”惨烈的叫声更加尖锐的响了起来,方重骇白了脸,叫了一声后,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昏厥了过去,而血淋淋的武士刀上有着鲜血滴落下来,刚刚中弹的手被生生的剁了下来。
冷家大宅,希图静静的站在屋子里,环视着自己住过一段时间的屋子,而一旁冬苍正帮着她收拾着行李。
“辰,我可以住这个房间吗?”轻柔的嗓音响了起来,美代子忽然的推开门,看见屋子里的两个人后,错愕一愣,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失礼了,我不知道屋子有人在。”
希图淡漠的转身看向门口的两个人,视线掠过冷洛辰一贯冷酷的脸庞,转向一旁连连道歉的美代子。
“没事,她已经要从这里搬出去了,美代子,你可以住这里。”冷洛辰僵硬的别开目光,不去看眼前这个让他痛苦而无奈的女人,对着身边的美代子低声的解释。
与其让希图不高兴,他只能认命的装成仇视她的男人,从开始到现在,冷洛辰明白她完全将自己吃的死死的,看来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了处于弱势。
而不远处一辆快递车子正飞速的向着冷家大宅急驰而来,车上有着一束耀眼而昂贵的蓝色妖姬,在礼盒旁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