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舅舅,温诗诗第二天一早直接去了一趟警察局。
“失火?”
温诗诗点头:“对,家里无缘无故失火,我怀疑是有人人为纵火。”
接待她的是个年轻的警察,很有责任感,一腔热血满怀,听说有可能是人为纵火分外重视,特别细致了问了她很多相关情况。
温诗诗都一一回答了,做好了登记之后,四个警察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孙家的老宅。
原本就狭窄的城中村街道因为警车的到来,瞬间就炸开锅了。
这里本就是贫苦人民的聚集地,但同时也是有些不法分子藏身的地方,警车一来,很多人跑出来看热闹,没想到一路跟到了孙家的老宅。
“这不是孙家的房子吗?怎么到这里来抓人啦?”
“是啊,孙家兄弟两个都是老实人,不会犯事儿吧?”
“会不会是老大死了,老二气不过,去把那个红杏出墙的嫂子给了结了?”
“呵呵,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支持。那个婆娘把孙家害的多惨啊?真是可惜孙家老大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才五十多岁人就没了,真是好人不长命……”
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更多的闲言碎语灌进了温诗诗的耳朵。
这样的场景太聒噪,但是也太熟悉,可是现在看起来更多的却是讽刺,大家都知道李素丽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法律制裁不了她,尽管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是一样拿她没有办法。
难道真的要去指望那虚无缥缈的“报应”?
可现在的事实是,大舅去世了,小舅连唯一的家都被烧成了一片废墟,李素丽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快活。
凭她的嘴皮子和察言观色的本事,说不定又能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当接盘侠?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叫米兰达,是吗?”
温诗诗点点头:“对。”
“是你报的案?”
“对。”
“这是你的房子吗?”
温诗诗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
警察微微皱眉:“朋友啊?”
“对,一个已经故去了三年的朋友,托我帮她照顾家里的长辈,现在也是长辈一直住在这里,但是昨天晚上失火了,长辈现在连住处都没有了。而且他年纪大了,也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我代为出面报警。”
温诗诗解释的很清楚,警察也基本上弄清楚了,开始进一步排查起来。
很快,就在屋子后方的窗户下面找到了着火点。
“……房子的窗户是老式木头制作的,上面有残留的煤油和白磷,不光是窗户,整个墙面上都有,煤油在密闭的屋子里挥发,白磷很易燃,晚上一到一点明火就会燃烧起来。”
警察道:“冒昧问一句,长辈平时是做什么工作,跟化工品打交道吗?”
温诗诗摇头:“从来没有。”
“那就基本可以断定是有人蓄意纵火了,”警察说道:“不过城中村这里监控不一定全部都能覆盖的到,得回去警局之后慢慢排查,估计会需要一些时间。”
这里根本就没有摄像头,只有在主干道的路口有一个,而且常年都没有人维修,还不知道是好是坏。
监控这方面,她根本就不抱希望。
现场都勘察完毕,警察也准备离开这里去周围调取监控,温诗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警察同志,如果我能提供纵火犯的可以人选,是不是能够帮助破案?”
“当然了。”警察问了一句:“你朋友之前是得罪过什么人吗?有人蓄意报复?”
温诗诗在希尔顿酒店里住了一年,又在英国呆了三年,城中村的人口流动很频繁,小舅舅又是个暴脾气,会跟谁吵架结仇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能让人有心思故意来纵火,温诗诗觉得就只有那两个人选了,根本不作他想。
温诗诗把孙思静和李素丽的名字报给了警方,并且还附上了孙思静的身份证号。
当天下午,警察局就传来了消息——
“人找到了,从衣服上检测出了柴油和白磷成分。”
温诗诗午饭都没吃,直接去了警局。
隔着一道门,李素丽和孙思静都被关在审讯室里。
这两个人比她想象的更狼狈不堪。
李素丽似乎是正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被带了过来,手上还带着橡胶手套,身上的衣服是某个夜总会的制服,灰扑扑的颜色,头发有一半都花白了,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老了二十岁。
而孙思静则是瘦成了一把骨头架子,如果不是警察找到了她,就算是在路上偶遇她也绝对认不出来,眼前这个骷髅一样的女人,居然是那个总是浓妆艳抹名牌加身的孙思静?
面对警察的询问,孙思静吓得脸色苍白,不停的发抖,整个都蜷缩成了一个小团。
相比较来说,李素丽则镇静了许多。
虽然眼神四处乱飘也能说明她此刻正在做贼心虚,可是嘴上说的话确实一点都不含糊,无论如何就是死不认罪。
“他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们纵的火?警察同志,我想申请法律援助,找律师帮我告他诬陷和诽谤!”
警察义正言辞地问询:“你先说清楚,你衣服上残留的煤油是怎么回事?”
李素丽面不改色心不跳:“警察同志您也看到了,我是夜总会的保洁,经常出入夜总会的杂物间,夜总会里最近举办了焰火派对,焰火里面就有白磷和煤油的成分,我需要经常打扫这些焰火碎屑,衣服上沾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跟那户人家有什么仇怨?”
“根本就没有什么,那家是两兄弟居住的,我年轻的时候嫁给了哥哥,后来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我又重新嫁了人,他们一直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事事都想害我。可是您来帮我评评理,已经离婚了呀,我就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吗?他们这叫道德绑架!”
警察挑眉:“你的意思是,这户人家故意诬陷你?”
“肯定是的,他哥哥前阵子死了,他就把仇恨都算到我头上来,我现在都过得这么惨了,他还是巴不得我过得更惨一些,心里才痛快。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他们两兄弟脾气都古怪的很,尤其是我前夫的弟弟,脾气就跟着炸药桶一样,听说前些年一直在外打工,就是犯了事儿躲出去的……”
叩叩叩——
门被敲响。
温诗诗轻轻推门走了进来:“您好,我是报案人,我想问她们几句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