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奇耀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但他低头看一眼躺在自己身上的花布包裹里的儿子,黑眼珠小圆脸,这长睫毛倒是跟闻愿像的很,抿着小嘴一开一合跟小扇子似得。
闻愿喊他:“耀耀快快给我看你的剪刀手!”
司奇耀:“……”
他慢慢举起手,微微一笑,闻愿拍完后捧着照片笑的前仰后合,扔了手机过来亲亲他,软软的夸:“你好乖呀。”
司奇耀一手托着袋袋里的宝宝,一把勾住他的腰狠狠吻了上去,柔嫩的舌尖被他吸住,闻愿心跳也漏了几拍。
外面忽然传来声音:“我看到散会了,奇耀是不是在办公室?”
高艾美不顾阻拦快步跑上来推开了司奇耀的办公室门,闻愿条件反射的反手勾住司奇耀的脖子,启唇无比热情的回应了这个吻。
高艾美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司奇耀也有些愕然闻愿突然的回应,回过神意识到闻愿是在宣告主权,相贴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一声轻微的“啾”响,闻愿跟他分开,伸手把宝宝从他身上抱下来,旁若无人的亲昵道:“你们先谈。”
他转身离开,目光跟高艾美对视,对方愤怒到几乎扭曲的面孔恍惚带着几分熟悉,略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出了办公室,脑中仿佛突然忆起了什么。
“奇耀。”高艾美上前,道:“我听说你把财产全部转让给闻愿了?”
司奇耀皱眉:“你找我什么事?”
高艾美克制着,道:“我今天主要是为了我爸公司的事,最近高氏受到对手的打压,处处不顺利,我爸说他找你你一直没有见他。”
司奇耀沉思,道:“生意场上历来如此,高氏自己拢不住客户,找我又能怎么样?”
“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妈跟你妈关系匪浅,只要你说一句话,高氏必然能够重整旗鼓,否则我们一家在美国真的待不下去了!高氏就要倒闭了!”
高家这么多年能在美国扎根,除了他本身运气的一部分,靠得是司海科和司奇耀,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高父有事通常都找司奇耀,小事基本林森就能解决。
因为苏美的面子,司奇耀并不介意随手提溜一下他们一家,但如今高艾美显然还没发现,高家公司出现危机,是司奇耀示意的。
“我听说博德利去找过你们?”
高艾美愣了愣,道:“对,博德利这段时间也面临危机,而且克罗被人用枪打碎了膝盖骨……奇耀,你什么时候再回美国?你不在了之后,我们简直一团乱,所有人都敢欺负我们高家了!”
“我也在想,不过具体还要看愿愿的想法,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美国。”司奇耀拿起电子笔,头也不抬得道:“好了,如果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高艾美一时没动。司奇耀抬眼瞥过来,听她道:“我能跟你聊点私事吗?”
司奇耀做的调查里面并没有高艾美跟闻愿的恩怨,她在闻愿被欺负的所有事情之中,都像个影子一样没有真正出面过,事实上他也相当好奇高艾美在当年那些事情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司奇耀放下笔,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道:“坐吧。”
高艾美依言坐下,眼珠略显不安的转动,鼓起勇气仰起脸,道:“我知道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作为你的朋友还是想告诉你闻愿的真面目,闻愿和克罗曾经是一个音乐学校的,他们很瞧不起闻愿,因为他私生活很乱,人缘很差,人品更差,他到处勾引那些男同学,但……”在他冷淡的眼神中,她硬着头皮道:“总之,他是一个相当虚伪的人!”
“具体呢?”司奇耀平静的问道:“他都做过什么,勾引过谁,我会派人去调查。”
高艾美半天没有吭声,“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说的,克罗告诉我的,反正他们都很讨厌他。”
司奇耀道:“可我查到的不是这样的,据我所知,闻愿一开始在学校人缘不错,因为他老实上进,后来他拿了学位决定在学校任教,学校才开始流传他跟学生有私交的流言,我对比了时间线,那会儿正是我追求他的时候,你应该也是那个时候注意到他的吧?”
高艾美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话里有坑,又是沉默后才道:“差不多是这样,我对他观感很差,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司奇耀拿起小本子准备记仇,高艾美又是在沉思之后,才谨慎道:“我只是警告了他一下,但我都是为你好,你喜欢他喜欢的糊里糊涂,作为你的朋友,我应该要维护你。”
她一直站在朋友的立场,司奇耀有些苦恼的挠下巴,道:“只是警告吗?闻愿的住所失火,难道不是你指使克罗去做的?”
他掀起眼睫,灰眸中带着洞察一切的冷酷。
高艾美心口微微一窒,她望着司奇耀的眼神,恍惚仿佛明白了一切,这个男人一声不响,但心里显然有了一笔清清楚楚的账。、
“是,克罗告诉你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想过弄死他,对吗?”
事已至此,高艾美一瞬间想要愤怒的站起来发泄个够,但司奇耀坐在她面前,就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惊恐仓皇,打着哆嗦,因为她清楚在司奇耀跟前发疯的后果。
就像她明明觊觎这个男人,却只敢偷偷想着,什么都不敢做,想说的话也只敢站在朋友的立场。她见过放下身段在在司奇耀面前赤|身|裸|体的野心家被扔到大街上,见过在司奇耀面前卖弄风情的女人被赶出司正,更见过在炒着小野猫人设骑到司奇耀脑袋上撒泼却被抽了嘴巴的例子。
司奇耀打男人,也打女人,他的不在乎就是真的一丁点儿都不在乎,同情和怜悯对于他来说一样是个奢侈品。
她一直怀疑司奇耀是没有心的,直到闻愿的出现,司奇耀居然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持续的追求一个人,尽管他并未亲自出面,但也足够让人嫉妒。
那场火之后,她一直以为闻愿死了,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任何消息,而司奇耀也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闻愿这根刺总算拔掉了。
谁能想到,时隔几年,闻愿居然又出现在了司奇耀的面前。
高艾美还没有完全从他恐怖的眼神之中缓过神,司奇耀却已经失去耐心,他起身离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道:“我们也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现在的我,也是非常的想弄死所有欺负他的人。”
他坐在椅子上,电子笔在手上转了个圈儿,凝望着高艾美惨白的脸,他道:“别在让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烦到我,好吗?”
闻愿抱着儿子朝楚珩一那边去,林森就像个保镖一样跟在他身边,时不时还伸手托一下宝宝的小襁褓,仿佛他怀里抱得不是孩子,而是一篮子易碎的鸡蛋。
闻愿有些感激林森的贴心,温和道:“你放心,宝宝不会摔着的,我抱得很稳的。”
林森完全不觉得他一本正经的真诚眼眸多么有说服力,那天在医院后院,闻愿也是用真诚无比的眼神凝望着他,然后在亭子的长椅上骑来骑去,还一本正经的爬到树上的。
林森没有回答,他全程一手背在身后,微微弯着腰把手伸在宝宝的襁褓下面一丢丢处,仿佛在邀请某国元首进门的门童。
闻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林森用微笑掩饰紧张,闻愿忽然灵光一闪:“哦,你也想抱抱他吗?喏。”
闻愿把怀里的好几斤的小包裹塞给了他,顿时轻松了一点儿,道:“那你小心点儿。”
他两步跑到了楚珩一的办公室,抬眼看到弟弟正脸色冷漠的跟什么人谈话,顿时感叹:“珩一跟在家里完全不一样的气场啊。”
林森僵硬的搂着那个小襁褓,默默低头,宝宝的圆眼睛长睫毛微微一闪,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点到,走路顿时成了小碎步。
宝宝的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又忽然张开,奶奶的“呀”了一声,小胳膊笨拙的扬了扬,林助理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神仙,小宝宝。
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闻愿扭脸,林森正蜗牛一样朝他身边挪,他疑惑道:“怎么了?宝宝很重吗?”
“不。”林森凝重道:“我只是有点压力。”
“哦。”闻愿笑眯眯的走过来,道:“第一次抱孩子都会这样,你放松一点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我刚刚抱得你也看到了。”
林森默了一下:“有什么技巧吗?”
“抱孩子能有什么技巧,抱得动就行了。”闻愿伸手戳了戳宝贝儿子嫩的跟凉粉似的小脸蛋,道:“你看,一戳一哆嗦……这小肉嫩的,难怪书里的妖怪都喜欢吃小孩儿。”
“……”林森下意识小碎步背身,闻愿跟着绕过去,道:“哎呀,你别动,别紧张,不要抖,稳着!”
跟楚珩一汇报工作的员工走出来,对林森点了点头:“林总好。”
林森点点头,对方看了一眼闻愿之后快步离开,闻愿好奇道:“你不是助理吗?他怎么叫你林总?”
楚珩一这会儿也见到了大嫂,急忙奔出来,回答道:“此助理非彼助理,林助理跟其他助理当然是不一样的,他可是比我还厉害呢,能对我哥先斩后奏。”
闻愿露出羡慕的表情,林助理面不改色,楚珩一道:“其实就跟皇帝跟前的大主管一样。”
林森不语,他依然表情凝重的望着怀里的小宝宝:“他张嘴打哈欠了。”
楚珩一扒着去看,道:“大概是困了。”
“他眼睛没闭上。”
“可能就跟晚上想睡又被手机吸引的你一样吧。”
“……”林森道:“他一直支巴手。”
“大概觉得你有点丑。”楚珩一说:“可他手够不着眼睛,我帮着捂一下。”
他伸手挡住宝宝的小脸儿,林助理对着他的手背看了一会儿,楚珩一的爪子还在上面跳了几个漂亮的手指舞,林助理的目光缓缓移到楚珩一的脸上,楚珩一无辜的眨眨眼。
林森眯了眯眼:“知道在公司你大哥最信任谁吗?”
言下之意:信不信下回有事给你吃锅?
“……”楚珩一麻利的把爪子收了回来,林森要是想在司奇耀跟前告他黑状,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闻愿扑哧笑了,楚珩一怎么谁都弄不过,也太可怜了点儿。
林森垂目,又一次看到可爱的小宝宝,心里又开始钻出嫩嫩的小草和野花。
“对了。”闻愿忽然想起,问楚珩一道:“那个高艾美,是不是对你哥有意思?”
“可能吧,她挺聪明的其实。”楚珩一让他们进去,闻愿走在前面,林助理开始试探着迈开‘大’碎步跟上,仿佛他抱着的不是小宝宝,而是大核|弹。
“你哥挺厉害啊,到处沾花惹草。”
楚珩一琢磨,这话貌似有点儿酸,他去看林森,后者正沉迷吸娃无可自拔,眼珠子都舍不得移开。
他道:“其实也没有,我哥跟她以前一个学校的,同级过,不过我哥成绩好,跑的比较快。”
“你哥跟她同级?她得比你哥小吧?”
楚珩一一惊:“你觉得我哥多大?”
“三十一,二,三?”闻愿试探,笃定道:“反正肯定得比我大。”
司奇耀这家伙实在神秘低调,除了性别男,很年轻很有钱之外外界根本没有关于他年龄的猜测,不过根据司正创建有七八年的情况推断,肯定很大了吧。楚珩一惊讶道:“你们财产转让的时候没见他身份证吗?”
“嗯?”闻愿还真没见,一切手续都是司奇耀办的,他就只签了个字。
楚珩一歪头:“嫂子,你这么单纯的吗?你不跟着跑个全程,怎么知道他财产真给你了啊?”
闻愿瞪他一眼:“他到底多大!”
“过了十月份二十八。”楚珩一给他比了比手指,道:“其实你看我这么年轻,也该知道我哥没多大。”
闻愿窒息了。
有人比你年轻还比你有钱,这股嫉妒的情绪并不源自于他的钱多,而是来自于他比你能赚钱。
楚珩一开始吹:“我哥是个天才,数学成绩从来没有考过满分以下,他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数学家,然后研究出世界上最难的数学题,但后来我爸知道了以后,觉得这样容易对未来小孩儿造成心理阴影,被花朵们集体诅咒,所以就赶紧把公司塞给了他。”
这当然是编的,当年司海科在商场被人算计吃了官司大病一场,公司面临着最可怕的危机,司奇耀当时才十八岁,就被迫接管了这么一个巨大的企业,他是凡事都要做到极致的人,经过了两年的磨合期,撑过了司家最难的时候,之后独自创建司正,所谓司正,就是因为司海科当年差点被冤枉入狱,他要为自己争个司法公正,让人人畏惧。
闻愿默默低下头:“我,数学从来没考过八十分以上……”好怕因为自己影响到司奇耀的优秀基因啊。
楚珩一安慰他:“嫂子你也别自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你看你,呼啦一下子就骑到了我哥头上,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踩在脚下……是不是好爽的。”
闻愿:“……”
我觉得你说的好奇怪。
他感叹说:“我哥要是把他的钱给我十分之一,我这辈子就天天在家打游戏,什么都不干了,也免得天天受他鸟气。”
闻愿还没来得及为老公说话,办公室的门就被再次推开。
司奇耀意外道:“哟,挺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妇联四首映!我先飞啦啦啦啦~~~(木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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