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方长庚在内的内帘官们是不能随意走动的,是以都十分听话地待在该待的地方,等第一场考试结束。
方长庚简直要闲出屁来,竟然无聊到拿自己和余觉殊出的卷子埋头做了起来,满满的新鲜感。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文三题,以及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其中还有默认的规定,即《四书》中的《论语》和《孟子》是必出的,《大学》和《中庸》则选其一。第二场则考经文,五经各出一题。至于第三场,自然就是策问了。
乡试是每隔三年的国家头等大事,今年是皇帝即位二十五年首次开恩科,普天同庆,但出题依旧必须严格按照规定来,更不能出现题目中有错别字之类的错误。
抡才大典无小事,如果考官出的题里有错别字,朝廷颜面尽失还是小事,考生们一旦对朝廷公信力的信赖产生动摇,才是最严重的后果。
试问如果考官的水平比考生还差,谁还能相信这个考试的结果是公平的呢?
所以方长庚和余觉殊重复检查了无数遍,虽然能确定不会出问题,但此时此刻心情还是有点忐忑。
除了试题,两人作为考官还需要列出一份供阅卷官参考的答案,这份答案立意需明确,不能模棱两可造成歧义,最要紧的是它得是正确的。
这地方由两人全权负责,但他们只是简略地把要点作于纸上,批卷时若是同考官认为某个答案也对,也可以将这份卷子“荐”上来,让方长庚和余觉殊批阅。
此时方长庚重新做了一遍,发现换了个身份做题目,和当初作为考生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思路一直十分顺畅,好像高中生做初中题似的。
然而这本就是他们自己出的,不会做才怪了,但对此时此刻在号舍奋笔疾书的考生们而言可未必那么容易了。
三天的时间对考生们而言想必过得又快又难熬,最后连方长庚也心神不宁起来,不时地透过窗户看着远处分布两侧犹如一对巨大翅膀的号舍,除了饭点时上空会有袅袅升起的炊烟,其余时候则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天黑前最后一批考生出贡院,第一场乡试终于结束了。’
经过弥封、誊写的卷子率先随机送到各位同考官的屋子,一共是两千份,他们需要在九月中旬前确定所有人的名次,时间紧张,每位同考官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用他们专用的蓝色笔开始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