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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抑郁,晋江独发(1 / 1)

温诺柔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真就是一个天大且滑稽的笑话。

是一个老天爷满怀恶意的阴谋。

日子难过成那个样子,分明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并不是自己的错,可细纠下来别人好像也都没有做错什么。

到最后叶书不要自己有她的理由,温良不疼自己也有他的理由。

想怨不敢怨,想恨却不敢明目张胆的恨。

明明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叶书重男轻女,可原来她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

对叶书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好好将自己养大,给吃给喝给穿已经是天大的恩,再要求别人对自己好,传出去自己就像是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她被夹在两个家庭中间,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能说,更是什么都做不得。

生怕给陆家添麻烦,生怕外人一口一唾沫就把她给淹死。

温诺柔并不承认自己讨好型的性格,她只是太要强,听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的话。

她只能自己忍着,一忍再忍。

温嗣不是她的弟弟,叶书要偏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他,合情合理,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温诺柔不能怨恨一无所知的温嗣,也不能恨将自己养大的叶书,她却可以恨那个自作主张做下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温良。

可是温良自首,众叛亲离,不等自己做什么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约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

……

温诺柔二十七岁了,她得懂事,这人已经收到了法律的处罚,自己得‘谅解’得放下。

事发那几天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头一回体会到了孤单无助的感觉。

她得谅解,得放下,为了不让别人伤心,她得认回陆家。

对,她得认回陆家,陆远航跟罗孚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他们一直在找自己,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亲生的父母。

自己不能让他们伤心,不能不认他们,明明已将父母亲情看淡,并不在需要对家人趋炎附势,甚至落得一身清闲,却突然有人跳出来对自己说‘孩子,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些年你受苦了跟我们回家吧。’

如果她在年幼时听到这句话,一定是激动的哭出来,感激有人将自己从那个魔窟似的家里救出来。

甚至一辈子对此心怀感激。

如果她在最痛苦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有人对自己说你其实不必太要强,出了事情有我跟你爸,那她即便不表现得太明显,也会默默的对此心怀感激。

可她在人生最平静的时候面对这些变故,她已经独自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她已经告诫自己要独立要坚强不能依靠任何人,却突然有人跳出来对自己说其实自己还有家。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要懂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存一丝异样。

“我其实并不是非要家人不可。”

那天温诺柔跟闻瑜通电话时这么说:“到了现在,即便没有父母的保护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偏偏就在我认为,那些没有办法改变的痛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告诉我,原来我可以不必经历这一些,没有重男轻女的妈妈,没有嫌弃我的爸爸,我可以从小幸福,甚至被人捧在手心,不必一次又一次的妥协认输,也不需要那么努力的活着。”

“原来我也曾可以活得天真烂漫,不必操心家里一度电几毛钱,鸡蛋又是几块钱一斤,不必听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吵闹,更不需要斤斤计较,让自己累成那样。”

“可偏偏就在我认为那些坏日子都过去,苦尽甘来时,他们突然找上门来,告诉我,我的父母不是我的父母,他们是我的父母。”

温诺柔的声音带着颤音,一下子就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是我不能拒绝,必须要认的父母,因为他们已经找了我很多年,因为我跟陆念思是双胞胎,因为我这叫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能不识趣,只能接受,再接受,我的想法对别人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我要抛弃过去的一切,像重生一样,为了不让他们伤心,我得回帝都,我得辞掉工作,我得放弃所有拥有的一切。”

说到这里,温诺柔终于像是不堪重负,肩膀都塌了下来:“闻瑜,你知道外人的眼光有多么可怕吗。虽然没有人要我妥协,可他们却无时无刻的都在暗示我,‘回去才是对的’罗孚身体不好,你看我一回去,喊她一声妈,她的身体就好了,所以我得回去,至于我自己的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呢,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啊。”

“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有钱有权,至于我所有经历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他人临时起意,毁掉的却是我的一生,哦,也不算毁掉,毕竟我‘才’二十七岁,还有机会弥补。”

“何况你看,温良反正也受到了法律的惩处,陆家在里面有关系,可以让他的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罚了罚了,关也关了,所以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似的过去了。”

这就叫钻牛角尖。

“好,我这些人都不能怨,都不能恨,那霍司奕呢,我们两个在一起五年,他对我不好,很不好,外人也根本不看好我们这一对儿,他的爸妈难为我羞辱我,同学耻笑我不自量力,同事造谣我爬床,我听过很多过去从没听过的话,带着别人自私的恶意,可我呢,还是不要脸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后来被伤的彻底受不了了,终于学聪明了,知道要走了,他们却告诉我这里面有误会,霍司奕那些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在保护我。”

温诺柔不可置信的出声,只觉得荒唐:“竟然是保护我不受到伤害。”

“他那么伤我,竟然是因为想要跟我在一起。你说可不可笑,我竟然还得体谅他,体谅他那么伤害我是为了我好。”

……

“哪怕荒唐成这样,他们都告诉我我不该恨霍司奕,好的那我不恨他,别人怎么说我照做不行吗。”

认识温诺柔那么久,从高中时到现在,除了三年前闻瑜从没见过这样脆弱的温诺柔,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你看他们都有苦衷,有各种理由,让我不能恨,让我不能怨,陆家家大业大,要为公众做表率,所以我要通情达理,做事不能给人留话柄,我要像个圣母一样无条件的忍让接受。没人逼我这么做,是我自己觉得必须得这么做,我一无所长,只能懂事了。”

说到这里她竟然笑了出来:“闻瑜,我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但我真的觉的,这么活着太累了。”

“我不敢反驳别人的话,生怕闹笑话,看他们随口一说就是上周去夏威夷度假,买了一个多少美元的限量版包,牛排应该怎么吃,西餐怎样正确拿刀。”

“想做什么,别人说不合适我就不敢再去做了,因为我跟陆念思长得像,一看就是有关系,所以我要做好表率不能丢人,无端受辱,被个小明星威胁,我也不敢明确说些什么,只能随口扯两句,狠狠揭开自己的伤疤让她自己退却,毕竟我是罗孚的女儿,虽然生来就被允许任性,但我毕竟在外二十七年,哪里做的不好就连累全家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没有教养。”

比起自己,她总优先想到别人。

温诺柔也不想这样,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她旅游,健身,努力又努力好不容易变了一点,却又发生了这种事。

那个圈子里的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好,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被迫参加这样的,自己不喜欢的宴会,一次又一次的无视自己的原则。

她太怕了。

怕别人对他失望,明明已经说过自己一个人也很好,甚至更好,可忽然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

温诺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明不是我的错,外人活得依旧潇洒,却只有我是这么难过。”

“迎合他人真的太难了,我只是想让大家都满意,不要让他们把我冲上风口浪尖,不要关注我,不要看着我,不要在意我,可走在路上都能听到别人细小的探讨,那些声音真的要把我给逼疯了。”

……

闻瑜忽然由梦中惊醒,看着陌生的环境呆了呆,半晌才回味过来是在帝都的某家酒店内。

期间又看了眼时间,不过才晚上十点多一些。

想到刚刚短梦里梦到的那些,眉心皱了又皱,心里也堵得慌,像是有事要发生似的。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遇到温诺柔时的样子,她虽叫温诺柔,性格却一点儿也不温柔,都是高中的同学,家又隔得近,谁家有个糟心事,几乎闹的是人人皆知。

温诺柔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但幸好她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格,当初她拿到了泷邺市的高考状元,获得前往南中大的车票,真是风光无限。

能去外地读大学她自然是开心的,那时候温诺柔的双眼都是亮晶晶的像会说话。

高中时的老师每每谈起她都是一副骄傲状,却没想到七年不见,温诺柔的脸上一点儿也没了当初的阳光明媚,只剩下憔悴。

一看就知道是这七年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是见面后温诺柔却半点都不说自己过得不好,甚至说她很少说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呆呆的看着窗子外面发呆。

闻瑜学的医,主攻心理这一块,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温诺柔真正诊断出重度抑郁症来的时候,曾接受过短短两个月的治疗,后来在疗养院里一待就是大半年。

期间没有人照顾,没有人来看她,甚至说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有次闻瑜来看她,实在忍不住问了问,温诺柔低着头声音浅浅地说:“让他们知道干什么,反正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是多一个人跟着操心而已。”

其实她是怕的,怕即便自己告诉了别人,也依旧没有人来看自己,何况叶书实在是个传统的人,身为70后,思想却跟60年代的人一样,她显然并不太能理解‘抑郁症’这个东西,最多会觉得温诺柔娇气,经受不住挫折与打击。

想到这里她叹了声,若有所思的走到桌边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这个点醒了,也不知道该上个厕所接着睡,还是起来玩一会儿,但是闻瑜习惯的将手机拿了过来握在手心,置顶上有数条微博,无一不都是在报道下午时刚刚发生的事情。

岳西省强台风造成滑坡泥石流,一大巴车上二十余人下落不明]

岳西省?

闻瑜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过去这样的消息从来都是被她一键清除,头一回闻瑜破天荒的点了进去。

报道内容很长,她只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事故地段为文渊阁月老庙,一辆大巴车下山途中下落不明,当地救援人员正奋力营救,截至目前已确认二十七人不幸遇难,十人轻伤,五人重伤,三人不治身亡,虽然当地救援人员正奋力营救但仍有九人下落不明。]

岳西省,文渊阁月老庙?

闻瑜奇怪的去翻了翻朋友圈,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睡前所刷到的那条朋友圈,地点正是文渊阁月老庙。

她心里咯噔一声捧着手机就开始给那边打电话,可是对方手机连嘟嘟声都没有,直接被通知关机?

这种时候关机?

闻瑜又往那边去了几个电话,却依旧没人接通。

她感觉心绪不宁,又拿起水瓶打算喝口水。

脑袋里却突然响起温诺柔的话:[已经不需要了]

闻瑜猛然清醒,被呛了一下,水瓶也跟着落到地上,她却扶着座椅忍不住的咳嗽。

想过温诺柔可能病发,但是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温诺柔可能有轻生的想法,但是想想也不对啊。

温诺柔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会知道那天会有泥石流还恰好能被她遇到。

霍司奕收到消息后也顾不得自己是多么讨人嫌,二话不说就冲去了陆家的别墅。

六点多所有人下班回了家,路上漆黑一片,正赶上下班高峰,路两旁的饭馆店铺忙碌了起来,处处灯红酒绿。

霍司奕甚至顾不上安全驾驶,脑袋里全都是刚刚电话里的内容。

他不知道。

霍司奕事到如今才发现关于温诺柔的事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温诺柔的紧急联系人是自己,是她填的?她什么时候填的,她又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最叫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说的话。

温诺柔失踪?

还是在岳西市里失踪,文渊阁月老庙?那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霍司奕想不明白,他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当对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过来,他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他不了解温诺柔,事到如今霍司奕必须得承认他不了解温诺柔,他自诩了解,认为自己知道她这三年里遇到的全部事情,却发现他还是不了解她。

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他只知道如何踩下油门,又是如何踩上的刹车,当车子停下目的地赫然就是陆家的别墅。

陆远航也刚回家,霍司奕恰好跟他在家门口打了个照面,还不等陆远航出口将人训斥,霍司奕便控制不住的上前目眦欲裂的一边确认,一边指责他:“诺诺去了岳西省?你们怎么让她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她是什么情况你们做父母的不知道么”

陆远航一听便气了。

“你怎么知道她去了岳西省?”

说着脸色一沉冷声质问:“你派人跟踪她?我说霍司奕,当初还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珍惜,现在都分手了,你倒是一次又一次的上门了,怎么着,吃不到的东西才叫好是吧。”

霍司奕也顾不上陆远航的的冷嘲热讽了,当下激动道:“她出事了!”

出事?

陆远航变色变了变,并没有立刻相信霍司奕,他哼了声不屑道:“你这是此路不通决定换路子了?”

“她真的出事了,岳西省那边给我打电话,诺诺坐的车子遇上山体滑坡泥石流,一整辆车都埋了进去,车上二十多个人都失踪了!那边打电话来,让家属赶快过去。”

“你是被人骗了吧。”陆远航沉着脸,表情凝重倒也没有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为什么我没有接到电话。”

“因为”

霍司奕的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他不确定诺诺有没有把紧急联系人的事情告诉父母,但想来应该是没有说的。

可既然不愿意告诉父母,又为什么不换掉紧急联系人。

“因为什么,说不出来了吧。”

陆远航蹙着眉,略带失望的目光打在霍司奕略显狼狈的身上。

“前段时间的事情我听说了,平心而论抛开男女关系不看,你确实是个好孩子,其实你在男女关系上的处理无论怎么荒唐都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可偏偏你……哎。”

对霍司奕,陆远航是真的失望。

后者却着急的扭头,仓促说:“我要去岳西省,消息我也都带到了。”

他们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的。

霍司奕终于明白过来,他的视线暗了暗,最后转过身。

时间不等人,他们不相信自己也没有办法,也是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他们防自己防成这样,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自己的活。

霍司奕迅速离开,其实要不是陆远航的电话打不通他也没必要再来这一趟。

……

岳西省遇台风,所有的航班都停运,晚上高铁也不开,霍司奕长这么大第一次坐绿皮车,坐了十个小时,是凌晨四点的时候才下车。

他一晚没睡,闭上眼睛就是温诺柔遇险的报道。

救援还在继续,可天气状况实在太恶劣了,救援进展的速度很慢,看着微博上不断变化的数字,霍司奕的心情也随着这串数子上下滚跳。

他看着失踪人数越来越少,而死亡与重伤人数在不断上升,就这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虚报谎报。

狭小的山洞里蜷缩着七八个人,最大的四十多岁,而最小的不过四岁。

他们算是比较幸运,在事情发生的瞬间艰难的从车里爬出来,一路顺着山路走想要寻求救援,可没想到遭遇了第二波灾害被困在这个小山洞中。

洞里什么都没有,隐约还能透过石缝听到外面的风雨呼啸,小孩子哭的累了蜷缩在母亲的怀抱里,眼角还挂着泪痕。

天很冷,没有吃的,手机进了水不能用,哪怕能用,在这深山里也没有信号。

“歇一会儿吧。”

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比温诺柔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哪怕是五官清秀,这会儿也只能看到脏兮兮的一张脸。

想必自己的也不遑多让。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不能多吐出来点,为什么!(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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