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惩和宋玉祗从办公室出来,就见沈观拎着午饭在走廊里转悠,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不满地对两人挤了挤眼睛,“叔叔还没吃饭呢,要是他下午又胃疼,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说着他还象征性地举了举拳头,被姜惩一个眼神瞪了回来,躲在宋玉祗身后朝他吐舌头。
姜惩摆了摆手,顺带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惋惜地“啧”了一声,“手感真差,不如我家的狼崽子好摸。”说完又在宋玉祗头上揉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
“哎,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你都多大了,骨骼都闭合了还想着长高呢。”姜惩居高临下地看着才到他肩膀的沈观,压住了他翘起来的脚跟,一指宋玉祗,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我告诉你啊,长高点真有用的,别看只有那一公分,就差不少事儿呢,在床上也很有优势,真的,你姜哥不骗你。”
沈观听的目瞪口呆,“什么?他在床上有优势,难道你才是下面的那个?”
震惊之下,他的音量一时没控制住,整个楼层都听的清清楚楚。
虽然离校已经十多年了,但姜惩当年也算是校内的风云人物,这一层楼都是教师办公室,难免有哪位记性好的老师还记得他这号人,万一让人知道他现在成了下面那个,他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他紧着捂住沈观的嘴,完全不顾手劲太大把那人憋得直翻白眼,把他胡乱拍打的爪子一并箍在了身后,对宋玉祗道:“小玉子,你别误会,我对自己在下面这事绝对没有意见,从一开始,我就是心甘情愿的,不过……”
虽然他对自己钢铁猛1的属性毫无置疑,但就他和宋玉祗的形象性格摆在这儿,不管谁看了都应该纠结一下他们两个的上下关系,可是宋玉祗身边的亲朋,包括在这方面算得上“经验丰富”的小沈观都认为他猛1的地位无可撼动,难不成……
宋玉祗朝他笑笑,但没说话。
沈观趁他不备拉开了他捂在嘴上的手,嚷道:“什么情况啊,小公子说他是下面那个,一开始我还不信,看你们俩这表情,该不会你才是……”
姜惩真恨不得当场把这小子的嘴缝上,想着什么法子都没有一拳打掉他几颗后槽牙来的痛快又干脆,忍不住活动了一下指骨。
沈观吓的“嗷”一声叫了出来,想跑却没那个力气挣脱,正欲哭无泪,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只温热有力的胳膊环住他的腰,把他从姜惩的桎梏下解救出来,夹在了臂下。
“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回,我保证他以后不敢再招惹你。”温思南笑看着姜惩。
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仿佛天生一副笑颜,永远端着的笑容亲切又极具感染力,让人难以抗拒。
姜惩立刻就软了,往宋玉祗身上一赖,不说话了。
宋玉祗对温思南眨眨眼,“老师,晚上见。”
说完便带着姜惩离开了。
两人刚出了教学楼,姜惩的肚子也叫了起来,拉着宋玉祗到校门前的小店里吃了麻辣烫,跟店主夫妇谈了不少过去的趣事,听闻了这些年公大的变化,他心里颇有感慨。
看着时间还早,他心里盘算着回家一趟休息不了多久又要回来,来回跑一趟怎么都不划算,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纠结的时候,宋玉祗拆了糖纸,把薄荷糖塞进了他嘴里,顺势低头一亲他辣得泛红的唇。
“去那儿吧,我陪你。”
姜惩故意装傻,“啊?哪儿,说清楚,你这人一含糊起来就怪色/情的。”
“哪里色/情,分明是你心脏。”宋玉祗也没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脸转了过来,“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小崽子,说什么呢,我怕?我能怕?”
不得不说,宋玉祗这招激将法虽然不怎么高明,但用在姜惩身上却很有效。
他站起身来,冷脸瞪着他,怎么看都不顺眼,索性踢了他一脚,“走吧,上去看看,怎么说也是我的房产,荒废着怪可惜。”
小店的老板娘擦着手从后厨出来,热情道:“原来你在这附近还有房子呀,那可真是赚大发了,听说过段时间这一片就要动迁了,要建大学城呢,回迁以后不管是卖还是租,都赚钱!”
姜惩闻言愕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猝不及防,在此之前,他一直觉着那简陋狭小的屋子装满了他和江倦学生时代所有的回忆,就算他们已经走向陌路,也总有这样一个地方承载他的过去。
而如今,这唯一的念想也无情破灭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宋玉祗陪他走进老旧的小区,看着泛黄的老楼,破损的公物,高耸入天的老树,姜惩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宋玉祗揉了揉他的耳朵,他想躲,但没能躲开,只能任那人把他的耳垂揉得通红滚烫。
“想去哪里,我陪你。”
“上去吧,其实我也没……没那么念旧。”姜惩说得心虚,也没指望这话能骗过他,只是想让自己心里稍微好受那么一点。
上楼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我对这里没什么留恋,只不过一件陪了你很久的东西突然就要没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会舍不得。”
“如果你不想让这里消失的话,我可以帮你。”
“要用钞能力了?其实也没这个必要,只是现在还不太舍得,也不太能适应。不过你放心,江倦也好,有着我跟他回忆的旧房子也罢,都会淡去的,我身边只要有你,就够了。”
姜惩已经做好了他会跑上来的准备,所以在被压到墙上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意外,咬着嘴角朝那人风情一笑,“这就等不及了,这里可是居民楼,隔音不好,影响更不好,想干点儿什么,也得先进……”
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宋玉祗就吻上了他的唇,手指在他的喉结上不住摩挲,挑起了他身上的火。
“果然不能让你吃太饱……吃饱了,以后就总惦记了。”
嘴上数落着,身体的反应倒是很诚实,姜惩迈开长腿,迫不及待上了楼,从消防栓里摸出积了灰的钥匙,吹去了上面的浮尘就要开门。
不过在钥匙插进锁孔之前,他就发现了哪里不大对劲,摸了摸门锁上的划痕,对紧跟着走上来的宋玉祗打了个手势。
宋玉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做好了准备,虽然现在是赤手空拳,但制服两三个毛贼肯定不是问题,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一旦里面是个持有武器的歹徒,他们很可能会立刻陷入被动状态。
“我觉得还是不……”
“里面未必有人。”姜惩突然放松,让宋玉祗满头雾水。
他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那锁上的痕迹,看起来不像最近才留下的。
宋玉祗按住门把推了推,“门是锁上的,如果有人,很有可能已经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你少吓我。”姜惩把钥匙插进了门锁,缓缓转了一圈。
锁闩应声弹开,姜惩握着门把,对宋玉祗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将门推开,宋玉祗俯身钻进了门缝,他也紧随那人身后跟了进去。
两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室内,环视一周,地面和家具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没看到什么人为留下的痕迹,这也更印证了姜惩的猜测,两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房子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有人进来过,房间里的摆设却一切如常,似乎都保持着他们上次离开时的样子,就连江倦留在地板上的血迹都还在。
站在这房间里越久,姜惩越觉着毛骨悚然,不知不觉冒了一身的冷汗。
“哥,这房子你记得比我清楚,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姜惩盯着那略显空旷的书架,不禁咽了口唾沫,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去,翻动着架子上的东西,双手微微颤抖着。
“哥?”
宋玉祗抓紧他的手,只听那人轻声念叨:“没有了,没有了……江倦的照片,不见了!”
他不是会为一张照片慌成这样的人,一定是那照片里有什么要紧的内容。
宋玉祗忙问:“什么照片,很贵重吗?”
“照片本身没什么,但那张照片……”姜惩在从激烈的情绪中整理出头绪,将支离破碎的词汇组成连句,“……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张照片后面后面有一个标记,用铅笔写的,之前一直藏在相框里,我没有发现。”
“什么标记?”
“和千哥坟前那个一样痕迹,‘口’字形,长这样……”姜惩在掌中划出了那三道比划都不相连的方形图案,似乎是嫌掌心留下的痕迹不够明显,他又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写了几次,蓦地想起了他在参与猎杀游戏前的推测。
宋玉祗扣住他的手,蹭去他指尖的灰尘,在他鼻尖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哥,这不是‘口’字,是‘17’,加了一道下划线的‘17’。”
“可为什么要拿走小倦子的照片,而且这一道下划线的意义又是什么?”
宋玉祗看着整个房间唯一被翻乱的柜架,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子是自愿被当成0,只为保住老婆面子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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