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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交融(1 / 1)

姜惩倚在车边抽着烟,手里拿着根枯枝逗弄着几只饥肠辘辘的野猫,想起杨老生前就喜欢照顾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没准它们也曾受过老人家的恩泽,心里不大好受,一时兴起,就想着要不要把这些野猫都一起送到救助站去。

转念一想,他的精力和能力都有限,帮是肯定帮不完的,还是得以老人家的临终遗愿为主,这样想着,也便往后退了几步,想跟小家伙们保持距离。

正巧这时那几只灰头土脸的野猫好像发现了什么,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盯着他身后看,没一会儿就都吓跑了,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眼睛上横着道疤,右边耳朵缺了半只的长毛白猫朝他慢悠悠走了过来,围着他走了一圈,似乎在打量他,然后停在他面前,毫无惧意地与他对视。

姜惩听人说过,猫是一种性情较温和的动物,但心理却很敏感,如果一直盯着它的眼睛看,它就会认为你怀有敌意,轻则逃离,重则主动出击。

不过面前这只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一身的毛虽然算不上干净,却也根根分明,走起路来威风凛凛,根本没把他这傻大个的两脚兽放在眼里。

“哟呵,景阳冈上下来的就是不一样,小子,来打一架?”

姜惩有了些兴趣,蹲下来,想摸摸这不近人情的小家伙,却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伸出爪子就在他手背上抓了四条渗血的道子,下手一点不留情。

“嚯!行啊你,连我都敢打,你小子好日子过到头了。”

说着他就要撸袖子上去跟猫打一架,突然身后有人喊了声“惩哥”,他觉着丢脸,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吐了嘴里的烟,起身回头看着朝他走来的宋玉祗。

那白猫一看见有人来就扭头慢悠悠地走了,倒也不跑,毛茸茸的大尾巴就在身后晃啊晃的,一点不怕人。

“见着地霸了?”

“嗯,是挺霸道的。”姜惩一边踩着烟头,一边把受了伤的手往袖子里缩,他不怕被宋玉祗看见,主要是觉着丢人,“我开吧,你歇会,等下带你去个地方。”

他提前开了空调,车里暖乎乎的,冻僵的双手也很快热了。

宋玉祗低头玩着手机,眼皮都不抬地说道:“等下让沈观来给你打一针吧,整天在外面鬼混的猫,不干净。”

姜惩笑了,“你这是在暗示我吗?放心,我喜欢养在自己家里的。不说这个了,刚黄老头有没有说什么?”他方才烟瘾犯得厉害,没等黄老头交代完就下了楼,自然不知道后续他们说了什么。

宋玉祗说:“那个联系他的女医生的确是兰珊没错,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兰珊和白云制药之间维持着某种交易或合作关系也是有可能的。这事有些古怪,首先我们调查过兰珊的背景,她没有进修过医学药理,不具备坑蒙拐骗的资质,其次白云曾经是程氏的产业,未婚夫死后,她跟小叔子闹到那种地步,连程老爷子都不想再管他们的烂摊子,她跟白云有交易或合作本就是件不合常理的事。”

“以你的人脉,能私下调查白云吗?”

“不好查,我家老爷子素来看不上程氏,也不准我爸跟他们有生意来往。”宋玉祗坦诚答道,发现窗外的景物明显荒凉,远离了市区,歪头看了那人一眼,“惩哥,这不是回家的路。”

“这是老司机证明实力的路。”

路上姜惩有一言没一语地跟宋玉祗搭着话,对今天偶然得到的进展也不是很上心,只有烟抽得很凶。

宋玉祗也不劝他,偷摸把他烟盒里剩下的几根烟都掐折了顺着车窗扔了出去,姜惩没恼也没骂人,只是无奈地笑笑:“随地扔垃圾,小心挨罚。”

其实这回宋玉祗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他认出这条路是通往雀兮山的,不久之前他还险些在这里丢了命,说一点都不慌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姜惩为什么突发奇想来这里,如果发现了什么,他应该第一时间通报局里才对,他究竟是不信任市局的某些人,还是不信任自己呢。

看他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姜惩笑道:“别担心,我这车技很难翻车,相信我。”他眨了眨眼睛,又问:“那天发生的事还愿意想吗?不愿意哥就不问了。”

在此之前,他从未问及那天宋玉祗在雀兮山遭遇的细节,给足了谅解与体贴,反倒是在林成奇那里被剥了层皮。

宋玉祗对副局有隐瞒,却没打算对姜惩保留,他摇摇头,“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撞的前几秒钟我还在给秦数打电话,电话接通前,一辆车突然冲出弯道直奔我开过来,我无从反应。”

正好此时他们前方二百多米就是个急转弯道,姜惩突然增档踩下了油门,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宋玉祗贴紧了靠背,背上的伤又开始作痛,让他回忆起了那天的不快经历。

“惩哥!”

“嘘,别说话,现在弯道处突然多了辆朝着咱们开过来的吉普,人身体求生的本能通常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立刻向车道内侧打轮。宝贝儿,小心别咬了舌头。”

此时他们正在雀兮山北区,与南区相隔几公里,地势相似,乍一看很难察觉到区别。

他说完这话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拉起手刹直接方向盘向左打死,这是基本的漂移车技,换辆跑车的话轮胎一定会发出刺耳的摩擦音,在飙车族听来就是绝妙的战歌。

不过这辆奔驰只是商务车,这些高难技巧做起来有点差强人意,比起他那辆揽胜都不够看的。

但仅仅是这样,在高速状态下甩尾的场面也足以让人心惊,被迫回想起事发当日的恐惧,宋玉祗只觉身体发软。

姜惩的车技是不错,太久没这么玩命开也有点手生,车停下来的时候手指还有点颤抖,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

他虽然已经过了喜欢追求刺激的年纪,心理还很年轻,不至于把自己吓到,但剧烈跳动的心脏不住撞击着他的胸骨,这让他感到力不从心,他现在的身体可是大不如前,没法像从前一样肆意作践了。

缓了三五分钟,足够两人身心都恢复到常态,看着宋玉祗脸色煞白的样子,姜惩就知道他心有余悸。

他安慰似的拦着那人,轻轻亲了他一口,问:“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

“我看你不太好。”

“那你还折腾我。”

姜惩哈哈大笑,“别记仇啊,哥疼你的,不是非得给你添堵,就是想恢复一下现场,别生我气啊,乖。”

宋玉祗很想骂人,他觉得姜惩根本无法理解他此刻脑海中被当天两车相撞,吉普冲下悬崖,他在一片火海里救人的场面充斥着是怎样的感受,就共情能力差这一点,真的让他几次有放弃姜惩的冲动。

在这个人心中,似乎所有人都应该像他一样随时随地保持理智、谨慎、冷静,从来不被感情束缚或主导,这样的想法错得离谱,可他却没有自信纠正他。

他甚至开始迷茫,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引导他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如此艰巨而沉重的理想,他能付诸于实践吗?

但他所有的疑惑,不解,惧意,都在这一个吻中消弭了。

姜惩一向不喜欢主动吻他,似乎是过去的经历对他的影响太大,他对任何事都保持着最保守的态度,抗拒着别人的亲近,否认别人的付出与为他所做的努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作茧自缚。

姜惩捧着他的脸,捏着他的下巴,舌尖与他纠缠,从他的嘴角钻了进去,咬着他的下唇不放。

“哥知道你怕,但越是害怕,越得去面对,逃避是没用的。”

“惩哥……”

“秦数想杀你,对吗?”

宋玉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他想救我。”

“想起来了?”

“我没忘,吉普撞过来的时候,除了我自己,他也急打了方向盘,不然就算我向左打死,以吉普的马力,顶着我的车屁股也能把我撞下山崖。”

“他避开了,所以他当时是有意识的。”

宋玉祗又摇摇头,“他从我身边擦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他低着头,不敢确定。”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的后方,也就是他的前方有一辆载着民工的中巴车,如果撞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喊了他一声。”

“他有反应吗?”

“有,他向左打了方向盘,然后冲出护栏,摔下了山崖。他的车起火了,是那几个民工帮我把他救出来的,如果没有他们……”

现在他和秦数这两个人都已经成了内网上灰色的名字。

姜惩往他那边又凑近了些,把他抱得更紧了,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狗东西,把我的小玉子吓坏了,当时一定很害怕吧,除了这些,还能记起什么吗?”

他微凉的手覆着宋玉祗的双眼,那一片暗影给了他一丝安心,头微微后仰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浓烈的烟味,并不觉厌恶。

“手铐……他的脚踝被铐在了刹车上,那下面顶着东西,他自己是没法挣脱开的,甚至踩下刹车踏板都很难,我想他并不是不想停下来,而是不能。”

“你觉得秦数是被人威胁的?”

“不,我觉得他是被利用的。”宋玉祗拉下他的手,与他静静对视着,眼神中流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审讯室里也许不足以打动姜惩,但在这种时候却非常受用。

姜惩点头下了车,翻出了他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迟迟没有点燃。

他盯着地上的刹车印若有所思,少顷,打通了陆况的电话。

“交调科那边有结果了吗?”

“不是事故,是人为的,那辆吉普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而且是很拙劣的那种,仅仅是在刹车底下垫了个饮料罐,就像驾校科二教练经常做的那样,你敢信吗?”陆况一反常态地没跟他多嘴那些可有可无的事,“这案子副局下令严查,绝对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那么简单,兄弟我把这些细节透露给你可能是要惹大麻烦的,你长点心。”

“把事故现场的照片发给我。”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要地上的刹车印痕迹,至于油箱是怎么漏的,车是怎么炸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你们交调和刑侦的活。”

陆况顿了一顿,任他巧舌如簧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不会吧兄弟,你这就急着撇清和刑侦的关系了?只是停职几天而已,你不至于吧?”

“你发不发?”

陆况听出他口气不善,叹了口气,“行行行,发发发。”

很快他就收到了事故现场的实拍照片,为了直观展现现场的冲击力,交调科居然还出动了无人机航拍了雀兮山的俯视图,从上到下的角度完美展示了两道车轮印——一道来自他已经报废了的揽胜,另一道则是那载满农民工的中巴车,秦数驾驶的吉普果然是直挺挺冲下了山崖,自始至终都没留下刹车的痕迹。

看着照片上与现实中相差无几的刹车痕迹,从心底涌出的愧疚感攫得姜惩无地自容。

在这之前,他甚至还怀疑宋玉祗对他有所保留,现在想想,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挂了电话,走向俯身扶着引擎盖的宋玉祗,刚伸手碰了他一下,就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就被按在车前盖上动弹不得了。

“你还是不信我,对吗?”宋玉祗揪着他的领子,单膝插进他两腿之间,双眼微红地诘问。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还会有以后吗?”

“会有的。”姜惩疲惫地望着昏沉得天,由内而外的倦意让他疲于挣脱,只是机械性地一遍遍重复:“会有的……会有的。”

他想的或许是只要对方只要坚持下去,哪怕一步也好,他们就一定会有未来,可他凭什么要求已经向他走了九十九步的人凝视着暗不见底的深渊再踏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凭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迈出那最后一步,拥抱爱他的人?

他害怕,他承认,他的确是在害怕,过往的经历让他抵触着他人的接近,对未知的一切都抱着胆怯的畏惧,可他不想永远缩在自己的茧里直至窒息。

至少这最后一步,他该为自己的爱情,为他爱的人,争取一次。

似乎有道无形的枷锁禁锢着他的手脚,牵制着他的动作,哪怕他已经浑身颤抖,用尽全力,仍是无法挣脱。

宋玉祗有些慌了,“惩哥,你不舒服吗?你脸色好差,流了好多汗,你怎么样了?”他拉起了姜惩,贴着他汗涔涔的脸,“我不吓你了,你也别吓我好不好?我送你去医院,你抱住我,来。”

“……吻我。”

那人一愣。

姜惩声音发颤,重复道:“吻我,亲我,咬我,都可以,过来!”

宋玉祗迟疑了一瞬,很快就贴了上去,覆着他的两片薄唇,轻轻吮吸着。

这吻唤醒了藏匿在姜惩体内暴虐因子,他搂住宋玉祗的腰,一个翻身反压住他,几近撕咬般恶狠狠地攫着他的唇舌。

“我错了,不是我不改,是我没法改,你气,你吵,跟我闹都行,但是不准走,你他妈要是敢跑,老子非打折你的腿!”

他就像只被逼到绝路气急败坏又不忍伸爪子伤人的野兽,除了咆哮什么也做不到,只有声音大得吓人罢了。

看他这样子,宋玉祗突然笑了,此前所有的不快都一并忘了,只是心有余悸地想在这险些崩塌的危楼上加一把火,最好烧光他们的理智,烧得他们再离不开彼此。

他明明疼得要命,还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问:“可以吗?”

“你小子……”

“惩哥,我可以吗?”

姜惩舌尖一舔嘴角的血,把他当年在基层养出的那点痞味全散了出来,“可以啊,要在这儿吗?要去的地方很暖,我是不怕,但你不担心自己被冻坏吗?”

说着,他的情绪突然低落下去,咬着宋玉祗的耳朵轻声说道:“你可想好了,年轻时不成熟的决定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后半生,你早晚是要成家立业,要离开我的,就算知道你以后会成为别人的老公和父亲,我也得在有限的时间里照顾好你……小玉子,我得多爱你才能明知道你会离开,也愿意做好把你拱手让人的准备。”

宋玉祗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拽着他的领口把他推进了车后座,尽情吻着他朝思暮想的人。

所有言语都不及行动来得真实。

两个男人就在逼仄的空间里拥抱着,仿佛要宣告对方独属于自己,急于得到彼此的认可,抢占感情的主导地位。

姜惩就像只嗜血的饿狼一般,更是每一口都必须见血才能罢休。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深浅,急于得到回应,宋玉祗之于他,果然是最特别的存在。

情到浓时,他下手也没了轻重,对方一声闷哼多少是拉回了他三四分理智。

“嘶……疼。”

“是得疼,一会儿就舒服了,乖。”他头一回在除芃芃之外的人身上表现出这份罕见的温柔,揉着那人毛绒绒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身下湿了一片,手指一蹭,是大片的血。

宋玉祗背后的伤裂开了。

他慢慢坐了起来,“惩哥,我的伤还没好,不能在下面,给我个机会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边说边坐了起来,根本不给姜惩考虑的机会。

后者还想挣扎一下,可鼻息间充斥着的血腥味却让他有所顾忌,不敢大动手脚,生怕加重了他的伤势。

宋玉祗抓准时机贴了贴他的鼻尖,亲昵地唤了他一声,软绵绵的,听得人骨子都酥了,这谁顶得住啊。

“臭小子,占我便宜,你想都别想。”

“惩哥……”这一回宋玉祗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拱进他怀里,在他的颈窝里蹭啊蹭的,痒得很,不死心地哀求着:“让我一次嘛,求你了……”

“放屁,你少做梦,我绝对不做0,接受不了就柏拉图,精神恋爱懂吧,什么年头了,感情还非得用下半身解决。”

“惩哥,我想……”

“少废话,你不想”

“姜惩,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那一瞬间,姜惩觉着这世界突然静了。

静得恐怖,静得吓人,只听得到那近在咫尺的一颗心脏在疯狂跳动,与他的形成了共鸣与回响,一下,一下……沉稳有力,是刻进了骨子里的节奏。

至少那一刻他觉得,能用这种方式与相爱的人结合,也不错。

他追求的也许并不是身在上位绝对领导与控制的快感,只是宋玉祗。

也只能是宋玉祗。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是我故意放着被锁的章节不改,怎么改都不给我过啊……难,太难了。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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