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斗志昂扬,不进反退,转而就迎了上去。在甘宁一拳打来时,袁尚竟是不躲不避,任由甘宁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这一拳,力道刚猛。
袁尚面色微变,身体却是纹丝不动。电光火石间,袁尚一脚跨出,插到甘宁身后。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穿过甘宁下颌。
“倒下。”
袁尚手脚,同时发力。
甘宁上半身被压制,下本身被绊住,猝不及防下失去重心,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袁尚不曾趁胜追击,静静站着。
甘宁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袁尚,神色更是震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甘宁是真正的彪形大汉,实力强,一拳下去,少有人能抗住。可是袁尚不仅硬抗,更是趁势反击,直接击倒了他。
甘宁更清楚,真要搏命厮杀,刚才他一个倒地,就已经被杀了。
甘宁没有再出手,他盯着袁尚,眼神桀骜,咬着牙道:“如果袁公子今天来,是为了羞辱我甘宁,其实大可不必。”
袁尚大袖一拂,道:“甘宁,我如果要羞辱你,便不是这样的方式。真正羞辱你的人,不是我袁尚,而是这荆州之主刘表。”
“刘表瞧不起你,偏偏他顾惜羽毛,所以把你扔在九里山自生自灭。虽说给了你粮食、物资,可越是如此,对你甘宁的羞辱越深。”
“刘表如果要用人,自当拔擢任用,委以重任。不用人,一句话拒绝了就是。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到时候,你甘宁可以带人离开,另觅他处。”
“可是刘表,为了顾全脸面,把你们搁置,不理不睬。你甘宁,难道不曾感受到,来自于刘表的鄙夷,以及荆州士人的鄙夷吗?”
甘宁闻言,有些沉默。
鄙夷!
自然是有的。
刘表以及荆州文士,对他这样出身贼匪的人,摄于他的战斗力,不能把他得罪死了。可是,又不愿意用他。
这就是羞辱。
甘宁道:“袁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尚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为我效力,他年,你马踏荆州,报仇雪恨。这些看不起你的,瞧不起你的,全部都会被你踏在脚下。”
甘宁听道袁尚的话,有些震惊。
他知道袁尚。
倒也不是他有消息渠道知道,是听荆州的一些士人议论,说荆州刘表和冀州袁绍都宠溺幼子。刘表宠溺刘琮,袁绍宠溺袁尚,都是取祸之道。
这就是甘宁知道的消息。
更多的,甘宁不清楚,毕竟他的情报体系,连魏延都比不了。
魏延好歹,身在荆州军队体系。
甘宁,则是被孤立的。
甘宁沉声道:“袁公子,你袁家的确兵强马壮,可官渡一战,你袁家落败。别说攻伐荆州,恐怕你袁家如今面对曹操的进攻,自保都成问题吧。”
袁尚自信道:“甘宁,你是否太孤陋寡闻了?也难怪,你在荆州襄阳城,除了和自己的一些兄弟打交道,连荆州官场的许多消息都不知道,更别说外界消息。”
“官渡一战,曹操胜了吗?”
“我看没有。”
“曹操的确斩杀了颜良、文丑,杀了我袁家的大将。可是,我也带兵焚毁曹操的大营,斩杀曹操的大将曹洪。此前,我更带兵打破东郡白马,又斩杀曹操的大将于禁。”“双方,各有损失罢了。”
“再者官渡一战,我袁家的兵马,不曾折损,实力都在。”
“如何说败了呢?”
袁尚侃侃而谈,继续说着袁家的情况,这些是他重复很多遍的,但却又不得不说。
“乌巢被焚毁,丢失了一些粮食,不值一提。只要人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甘宁,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也是有大抱负的人。”
“既然有能力,有实力,何必在襄阳委屈自己,而不是拼一把呢?你到冀州来做事,我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处境,比现在都更差,我任你离去。”
甘宁听到后,心中有些意动。
他在荆州这里,本就不受重用。或者说,都不能说是不受重用,是彻底被扔在一边,连一丁点的机会多没有。所以甘宁在九里山,日子过得憋屈,下面的兄弟也憋屈。
甘宁心思转动,说道:“袁公子,我还有一个问题。”
袁尚道:“但说无妨。”
甘宁沉声道:“荆州刘表,宠溺幼子,迟迟不曾册立幼子作为继承人,以至,荆州内部是有些分裂的。和荆州一样,冀州大将军袁绍,也宠溺袁公子,但也不曾册立为继承人。”
“你的处境,本就不怎么好,何来让我一展抱负呢?你没有半点的根基,要立足很难。莫非你的招揽,是为了稳住人心罢。”
甘宁因为先前和袁尚一番交手,试探出袁尚的实力不凡。恰是这样,甘宁语气也有了变化,才开口询问。
袁尚摇了摇头,再度道:“所以说,你是孤陋寡闻啊。”
甘宁道:“莫非我说错了?”
“自然是错了!”
袁尚再度重复阐述过的话,解释道:“我如今,已经是大将军府世子,是父亲指定的继承人。另外,你说我没有根基,更是大错特错。”
“我带兵扫荡冀州黑山贼张燕,收编黑山贼,麾下黑龙军有四万之众。这是隶属于我的兵马,不受任何人的调遣。”
“另外,我单独开府,荆州庞家的庞统,是我的谋士。此番是庞统引荐,我才直接到九里山找你。我的老师,更是大儒郑玄。”
“你认为这样的我,会是一个空架子,没有半点根基吗?”
“你把我和刘琮拿来相提并论,真是大错特错。刘琮一介小儿,是蔡家的傀儡,他算什么东西?我改进造纸术,发明了袁公纸和印刷术,和冀州甄家联姻,有甄家源源不断替我提供钱财,我不缺少钱财,有充足的财政。”
“钱,我有。军队,我也有。名分,我也有了。”
“刘琮有什么?”
袁尚的语气,渐渐严厉,再度道:“刘琮钱没有,军队没有,更是蔡家的提线木偶。你把我和刘琮相提并论,是对我袁尚的侮辱。”
甘宁听完后,瞪大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是袁尚。
竟有如此的底蕴。
要知道袁尚是幼子,不占任何优势,竟已经有了如此的力量。甚至连荆州庞家的庞统,都已经为袁尚效力。
要知道,庞统是凤雏。
身份很不简单。
这一刻,甘宁心中对袁尚的印象更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