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人便开始往回走......
刚刚来的时候,注意力大多都在青楼那边,此刻回去的时候,盛玥便不由自主的看向赌坊的一侧。
几乎每家赌坊内都是人声鼎沸的模样。
盛玥嘴角扁了扁,心道,真是不管在哪朝哪代,这赌徒、赌性真是一脉相承,只要开赌坊就不愁没有生意做。
“夫人在想什么?”君元晔看她眸色有一瞬凝结,忍不住问道。
“嗯~在想爷有没有进过赌坊赌过钱呢?”盛玥收敛心神,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故意道。
君元晔闻言,笑回:“怕要叫夫人失望了,为夫倒是从未进过赌坊。”
“哦,原来爷喜欢逛青楼不喜欢进赌坊?”盛玥拉长了音尾,故意曲解道。
君元晔露出一副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叹息了声,看着盛玥道:“看来夫人很在意为夫进青楼这件事。”又像是下定决心般,保证道,“下次为夫一定注意,若非必要,一定尽量不来这边。”
明明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盛玥本来想着借机取笑他一下,如今倒好,反倒被他给戏谑的调笑了一番。
她面颊微晒,抿紧了唇,故意不再理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但君元晔手长脚长,一下又追到了她的身旁。
盛玥努力无视他的存在,假装认真的研究各色赌坊的模样......
所以一路回去的路上,她无意发现了一家大门紧闭着的赌坊,上面似乎还贴了官府的封条,在一众热闹非凡的赌坊中间显得尤为突兀。
她特意看了眼那赌坊门头上的牌匾——‘冯氏赌坊’。
不过想想也正常,像赌坊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犯事的肯定不少,估计是出了什么事,被官府暂时给查封了。
离开“四方街”,君元晔提议前面有个茶楼,问盛玥要不要去喝杯茶,听会书。
盛玥正觉口干舌燥,双脚也走得有些累,自然欣然答应了下来。
于是几人又进了一家名为‘悦香茗’的茶楼。
君元晔点了一壶铁观音,还有几样特色的小茶点。
盛玥环顾了四周,大堂内摆放着二十来张方形木桌,每张桌子配四把靠背椅子。在大堂的东北角位置搭了个圆形平台,用一座八尺高的屏风做装饰,屏风前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块醒木,此刻有个双鬓斑白,胡须已长到下颚的老者正坐在台上。
只听“啪”一声,老者拿起醒木一拍,新一场的说书又开始了。
喜欢听书的一些客人干脆离开座位,端着个茶楼特意准备的小板凳,围绕着圆形平台而坐,希望能听得更加清晰真切。
……
这边,伙计很快将他们点的茶水糕点给端了上来。
两个丫鬟见状,快速周到的给倒了茶水,递到君元晔和盛玥面前,又安静退到了一旁。
盛玥他们现在坐的位置,靠着角落又临窗,所以离圆形平台有一段距离,但她觉得这个距离刚刚好,不会太吵,想听又能听得到。
她有种久违的在度假的感觉,喝着茶,听着古色古味的故事,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舒爽。
……
正喝着茶,她身后一桌突然有桌椅推拿的动静,她微微偏头看去,原来来了三个新的客人,瞧着衣着打扮,很像刚刚她看到的赌坊门口守着的那群护卫装扮。
因为三个动静比较大,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高声招呼伙计过来点了一壶茶后,便开始与其他两人旁若无人般自顾自的聊起了天。
“你们倒跟我说说,那冯家现在怎么样了?”一个黑胖些的男人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样,就剩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还有个她的奶妈子。”另一个瘦些的男人回道。
“啧啧啧~当真是造孽喂!这冯家在广安城里说起来也是响当当的一户大户人家,就这么一夕之间……特么全毁了。”旁边另一个三角眼男人顺着接了一句,话虽这么说,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谁说不是呢!”瘦些的男人接口道,“所以有时候人呐还是要想穿一些,这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说这冯老爷平时黑心黑意赚那么多昧良心的钱,这回嗝屁了,都没人给收个尸,更别说风风光光下葬了。”
“还收尸下葬呢,我可听说这回一家十几口都在义庄那搁着呢!”三角眼男人道,“而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位奶妈子都吓傻了,据说缩在床上一个劲得只会嚷着别杀她、别杀她!你说,就剩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子能做什么,自个儿活不活得下去还是个问题。我瞧这冯家也算是彻底没(mo)了。”
黑胖些的男人叹了口气:“冯老爷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挣下这么大个家业,却是无子送终,到头来弄得个绝子绝孙的下场。”
“谁叫他养出这么个败家子。你说说广安街上有多少被他欺负过的商户、伙计?”瘦些的男子估计也是其中受害者之一,愤愤不平道,“那冯万财仗着冯家有钱,老爹在官衙有些人脉势力,一向在广安街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他那娘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一副盛气凌人吆五喝六的架势,很多人早看不惯他们,这会全家都去了阎王爷那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在放鞭炮庆贺。”
“唉~说起来,这母子两人的确都不是好东西,不说那些被明抢走的良家妇女,就说他们那间‘冯氏赌坊’,曾经糟蹋了多少黄花大闺女。”黑胖男子忍不住叹息道,“我那时候在赌坊跑腿,亲眼见过那冯万财逼良为娼的德行。”
他说起这事,脸色变得有些沉然,骂了一句,“那冯万财真不是个东西,偶尔找不到乐子,无聊了,就来赌坊吆五喝六,后来也不知哪个狗腿的给他出了馊主意,竟打起了那些输了钱又还不起的赌徒家里女儿的主意,威逼利诱那些赌徒,让他们将女儿拉来给他寻乐抵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