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躲在欢色里，喝了一整天的酒。
看到苏安凉也有一个相同斑痕的时候，他那时有种诡异的想法，但是他又不肯相信。
他醉醺醺的走到镜子前，撩起那长发，看着发根处的黑色印记，眸色复杂。
真的喝了太多，他站了没几秒，就跌在了地上，脑子里，是彭透斯冰冷的话。
——你的身体原本就被改造过，基因链有问题，不过是剔除了你的缺陷，完美了很多。这个应该是你最初就有的，看样子，因为本身是变异细胞，没有被影响。
——你如果想要更强，就要承受更多，你确定要继续？
——深陷泥潭黑暗，你确定这样的选择？
——为了她，值得吗？
容瑾猛灌了自己一口酒，他每次都说：值得，没什么不值得。
他为了心底的渴望期许，不断的一点点站起来，然后满身脏污的走到她身旁。
只看着她那双纯粹干净的眼，就满心知足。
哪怕知道自己是被催眠的结果，哪怕可能因为常年催眠导致了他的错觉，可他却还是因那深深想要靠近的欲望不断支配着。
那人说，这一切影响，百分之九十都不是自我感知，是旁人给予的。
可他却还是坚信，那是属于他的感觉……
他想要苏安凉，那么那么那么的想要啊……
他不断的灌着自己的酒，因为那可能产生的一个可能而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似乎是麻木里的开了花。
那仿佛又见到了光……
哪怕……
哪怕……
哪怕是另一种可能……
可也许是对他最完美的结局。
他闭上眼，眼泪溢出眼角。
柯蒂斯敲了一下午的门，最后没忍住，一脚踹了进来。
刚进房门，就是冲天的酒气弥漫，一地都是各种酒瓶，昂贵的红酒，高烈度的白酒，甚至还有无数易拉罐的啤酒。
这一通乱喝下来，是个神也顶不住！
他湛蓝的眸子里带着怒火，在房子里找了下，最后把他从浴室里拽了出来，一把扔到了沙发上：“又疯什么？”
“呵呵……哈哈……我是高兴……”容瑾突然就笑出了眼泪，一双充血的眸子看向他，说，“要做吗？”
柯蒂斯嗤了一声：“你自己疯吧！”
“走什么，我今天高兴……”容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就拉住了他，就他死死摁住。
“你高兴，我可不高兴！滚开！”柯蒂斯真是越来越不想看到他这种颓废的样子了。
“克斯蒂，别闹脾气，我很想……”
不等他反抗，他就兀自行动起来，柯蒂斯咬咬牙，一巴掌闪了过去，却被他躲开了。
见他这德行，竟然还能躲开，他开始放开了去打。
容瑾似乎是真的开心，竟是真陪他打了起来，可最终，败的还是他。
肩头被咬住的时候，他只觉得冒火！
一连三天，容瑾似乎才从这种诡异的情绪里恢复过来，也终于放过了柯蒂斯。
到了学校吼，被校长老头训了两个小时，才有时间去找苏安凉。
问了不少人，才知道，她又长蹲图书馆了。
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书架前的地上，手里拿着本厚厚的专业书籍。
她看的认真，没发现他来，他就坐在了她的身侧。
光被挡住了，她就知道来人了，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毕竟，她从易宸那里，得到了一个结果。
两个人就那样安静的坐着，只有外边阳光透过窗户的暖，还有空气中的书香。
好一会儿，容瑾说：“我做了骨测。”
苏安凉安静等他说，接着，他说：“比我以为的年纪小上一岁……和你一样。彭透斯刚开始的时候，对我这块很感兴趣……因为我全身……嗯……只有它是原本的样子，所以他去做了研究。结果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并且，是细胞分裂的结果。”
容瑾这又看向她：“你知道了吗？”
苏安凉犹豫了好一会，点头：“因为有些在意。之前是因为你这双眼……很像那个男人年轻时，不过，你比他生的漂亮。当时其实是想认真的看看你……”
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看到了那黑色印记。
不过一切都源于突然而来的，关于上一世的记忆。
两个人说话都很小心，没两句，又安静了下来。
容瑾面对她，也是第一次有些拘谨，因为有一个可能，似乎让两个人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苏安凉翻书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也有些心不在焉：“你觉得……我们……”
容瑾也支支吾吾的：“可能吧……”
两个人都不敢点破，又陷入了安静里。
容瑾其实有些难以接受，本来吧，自己以为想上她，后来觉得喜欢上了，再后来觉得爱上了，可命运真他妈的可笑，他只能做哥哥，后来又让他发现自己被催眠了，让他怀疑自我。
这会，呵……这是真成了兄妹？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头大又头疼，愤怒又憋屈：“我是哥哥？”
苏安凉唔了一声：“也可能我是姐姐。”
“去他妈的姐姐！”
“……”
容瑾的脸又黑了几分，直接就爆粗口了。
真是打破了他这十九年，哦不，十八年的认知！
两人又陷入了安静里。
容瑾恨恨的看着她，问：“你就不觉得奇怪？或者难以接受？”
苏安凉顿了下，摇头：“我之前多出了很多个，不差你一个。”
“……”
容瑾的脸彻底的坏透了，这死丫头，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
这几天，他已经被伤的透透的，她竟然连句安慰的话都不说。
他抱胸，闷声靠在书架上：“给我也检查下吧，看看我们是不是……”
苏安凉迟疑了下，点头：“你接受的也挺快的。”
“我这难道不是被逼的吗？”容瑾咬牙，直接咆哮出来，吼完见她愣愣的，他又小声道歉，“我错了。”
“啊？”
“如果真是这样……”容瑾顿了下，“我会做一个好哥哥。”
“也许是弟弟。”
“是哥哥！”
容瑾眼都红了，心脏更是乱到不行，一把扯过她：“现在就去。”
苏安凉就这样被他硬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