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量不如范书记,也不如蒋主任,但我也喝下不少。我发现,我的酒量是越来越有长进了,以前跟大chun喝,我总是差一大截,现在大chun肯定不是我的对手,那次在省城,就看出差距来了。我谷子的酒量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
叶诗文喝了小半杯,耳根都红了。她本来不喝的,经不住我死皮赖脸的劝,我夺过杯子,亲自帮她倒了一点点,后来又加了那么一点点。
叶诗文小声对我说:“谷子,这些酒喝下去,我会喝醉的。”
我说:“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叶诗文说:“谷子,你也不要喝那么多。”
我说:“我谷子现在酒量大有长进呢,没事。”
一开始我没怎么喝,大家看我不过是一个学生娃子,也没怎么把我放在眼里。
几个轮回,我都“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后来,蒋中平听我说要把叶诗文带出去,心里不高兴,又不敢得罪我,就拼命劝我的酒,想把我灌醉。我当然知道他的yin谋。
我尽量避免与某个人单独喝,我巧妙地周旋着。
蒋主任要敬我,说我是本地人,要单独敬我。我就拉着公社的其他几位干部,我说:“蒋主任,这里还有本地人,不能厚此薄彼,等下你还要一个个敬他们才对!”
蒋主任要我单独敬范书记一杯,我就拉着他,说,蒋主任,我是铜锣湾老百姓,你是本地领导,我们一起敬父母官!”
蒋主任本来喝的比我多,这下又没占到便宜,倒把自己喝得颠三倒四。
喝得差不多的蒋主任脸不红,颈脖子红,说话有点大舌头。不听他说话,不看他的颈脖子,你就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喝得差不多的蒋主任说话的时间多,吃菜的时间少,站着的时间多,坐着的时间少。他放开八字步,以支撑他那厚重的身体。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酒瓶,仿佛那是他特殊的权力,不肯拱手让人。
酒杯满的就让他加,那酒顺着杯子边沿流出来,流到桌面上,在桌面上聚成一堆,又从桌面上顺着低洼的地方流,最后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酒杯还有空间的,就谦虚地捂着杯子,说:“蒋主任,我不能再喝啦,再喝就得爬着回去啦!”
蒋主任本来眼睛就大,这时更瞪得溜圆:“怎么,嫌我蒋中平手粗是不是?”
当然,在范正大面前,蒋中平他不敢放肆,范书记说不喝了,他就会陪着笑脸说:“范书记,再加一点,领导总要给我一个面子。”
酒醉心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