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餐饭,花了四元八角,我手里还有五元整钞和两张一毛的零钞。
我们隔壁的村子叫双岗村,就是康老师下放的那个村。双岗村与我们村子一山之隔,村名因此山而名,那山原来叫*峰,远远望去,那山峰就像女人的两只高耸的ru房,因此而得名。文革不久,嫌其名字太黄se,缺少积极向上的意义,就改为井冈峰,村子也改为井冈村,后来,县里一位领导视察,说,井冈峰很容易与革命摇篮井冈山混淆,随即又改为双岗山,村名也随之改为双岗村。那山三易其名,村子也三易其名。
大chun和我约好,这个周末去看望康老师。
我们村离公社刚好十五公里,双岗村又远一些,十七公里。
我手里还有钱,财大气粗地对大chun说:“大chun,我们坐车去吧。”
单程五角,来回一元,两个人就是两元。
大chun却不同意,他说,坐车固然舒服,可是,钱都坐车坐掉了,买礼物哪里来钱?钱要花在刀刃上。
是啊,我们探望老师,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于是我们就发扬工农红军长征jing神,步行十七公里去探望大chun的偶像――我们曾经的老师――康慧芸。
虽然只隔一座山,我们却都还是第一次来到双岗村。
这是一个下着阵雨的星期天。
我们没带雨具,躲躲闪闪地朝双岗村走去。
好在不下雨的时候比下雨的时候多,我们的行程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霏霏细雨我们可以克服,稍大一些的雨,我们才找个地方去避。
下雨的时候,路上的景物便泡在雨中,雨一停下来,路边的*,大片的金黄se的稻田显得格外清晰。
那时还没有村村通公路,我们行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爬过一道道山坡(双岗村是全县海拔最高的一个村子,所以一路总是上坡居多)。我们不断惊起知名或不知名的鸟儿,那鸟儿被雨淋湿了翅膀,飞起来不像平常那样灵巧,显得有点笨拙,仿佛只要我们猛追过去,就能逮住它们。
我们按照一位村童的指引,来到康老师的住处――一只孤零零的土屋。
康老师看见我们,很是吃惊。
我说:“康老师,你走之后,我们都挺想念你的,所以,就来看看你。”
大chun看着康老师的短发,一句话也没说,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
康老师就在火盆上烧着木炭,让我们烤干已经有点湿的衣服。
康老师一边生火,一边说:“你们两只小鬼,下雨天跑来干嘛,看你们头发湿的,小心感冒了。”
我说:“康老师,我今年十五,大chun十七。”
我之所以郑重其事地向康老师表明我们的年龄,就是提醒她我们已经不是“小鬼”了,为他们今后的恋爱打下伏笔。
康老师生好火,又去厨房提开水。说是厨房,其实是跟土屋连体?了一个简易目棚。
趁这机会,我对平时大大咧咧此时却像个小媳妇一样的大chun说:“大chun,我听人说,谈恋爱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没想到,你大chun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罢了罢了,我林谷好事做到底,还是我来向康老师宣读你的爱情宣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