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最后一次和陈陌产生交集是关于什么的合作?方便提供合同细则吗?”
警方需要的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的合同,代表的是两个公司之间的正常合作与交易,并没有具体涉及到各公司的负责人,应该不会危害到乔沥。
再者说了,除非赵瑾瑜自己有在那次合作过程中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否则在警方看来,并不存在任何会让他在合同这件事上犹豫甚至隐瞒的借口。他是有义务向警方提供合同细节的,思虑过多也无意义。
“好的,没问题,”这个问题倒是不会给赵瑾瑜带来任何的心理压力,“我的秘书那里有备份。我稍后就让他发给你。”
“感谢你的配合,”这位警员的询问用语都是很程式化的。足见他是位新上岗的、没有很多工作经验的警员,“那么就像之前我们在电话里向你提及的,陈陌已经因为偷税漏税一案被立案调查。根据我们的调查,白棋影业和影视行业以外合作最密切的,就是你手下的with食品公司了。”
“你这边还有什么与陈陌相处的细节么?包括他的公司、他向你引荐过的艺人或者合作方什么的......您想起哪些都可以和我提。”警员似乎没有什么特定的问题要问了,只是比较关心赵瑾瑜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他们。
好像真的只是随意地了解些情况而已。
赵瑾瑜从这位警员询问他的口吻,以及询问过程中的措辞,都能够读出一个信息——陈陌很可能暂时还未被判刑,仍然是嫌疑人的身份,只是警方还在积极调查中。并且,从警方派出的人员来看,似乎......他们还暂时没有开始排查是否有人包庇陈陌这件事?
如果这种情况属实,那么乔沥现在的情况还是很安全的。
“这样吧,我再仔细回想一下,您稍等......”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交待一些情况,只要不要“想起”和提及与乔沥有关的部分,就一定不会给乔沥带来麻烦,可以暂时确保乔沥是绝对安全的了。
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内,姜局长已经调取了赵瑾瑜所在的房间的监控,亲自观看。
“陈陌现在吃着牢饭,他给我们提供的那份演艺圈内的名单,希望能够通过检具他人来减刑,不过这名单我们还必须要再落实,”他交代着身后的戴警官,“他说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沾带了一些违法的事,那我们就不能轻纵。绝不可以直接找上他们,以免打草惊蛇。可以就像今天这样,找这些演艺圈以外的资方探听探听情况。派一些新人和他们沟通,正好锻炼锻炼他们,我们就在暗处抓线索。”
姜警官的决断果然分外明智。
原来陈陌在被关押前,还向警方透露了一批演艺界的其他毒瘤,他们沾带的违法的事比起陈陌来,只多不少。
“不管我坐牢这事儿公不公开,淡出大众的视野久了,年龄也增长了,想要复出就难了。我出狱以后倒是还有些积蓄,不愁吃喝。这个名单提供给你们,连罪名我心里都有数。要是可以的话,帮我减减刑。哪怕只能早出狱一天也好......”陈陌把名单交给他们的时候,脸色差极了,早没有在荧幕上展现出的光鲜与意气风发。
他的贪欲在过分放肆之后,直到触及冰冷的牢笼才渐次收敛。眼下为警方提供名单,也并不是出于良知,只是他厌恶和惧怕这冰冷的牢笼而已。
警方刚刚接到这份名单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的。
即使作为警察,他们每天的工作很繁忙,可也不至于对于活跃在荧幕上的这些公众人物一无所知。
竟然,连一向以“正直老干部”作为人设的人,都会出现作风上的问题......
想要深挖这份名单幕后的关键,姜局长就必须要一步一步地搜集证据,待时机成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此刻,这些人的神经恐怕很是紧张,那就以调查陈陌案作为由头,尝试着顺藤摸瓜吧。
赵瑾瑜就着了姜局长的道,主观地认为他这次被问询所说的话和提供的线索没有多少含金量。他完全预料不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姜局长的视线范围以内,而姜局长的身边,还有一位警员在整理实时笔录。
赵瑾瑜始终牢记着一条——一旦他被警方问起,只要没有想起或提到任何和乔沥有关的事就好。他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说错了什么,一下将乔沥置于不利的地位。毕竟,他还答应过乔沥,要替他做人证,证明他从没有包庇过陈陌的犯罪事实。
最好的情况,就是乔沥不被怀疑;而万一乔沥被警方怀疑,赵瑾瑜始终会把信义放在第一位,在乔沥洗清嫌疑这件事上,尽最大的可能伸出援手,至少坚决不帮倒忙。
“饼干~听话嘛,快来。”
沈凝已经为了把饼干哄骗进猫笼子而努力整整半个小时了。可这小家伙软硬不吃,很固执地守着阳台那狭小有限的空间,不肯踏进屋子里半步。
沈凝想过要不要冲上去把饼干一口气抱进屋,放进猫笼子里,可是这猫咪动作迅捷不说,体重还真是不轻,沈凝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搞定这只猫。
她正准备按照林零的建议,带着饼干去附近的宠物医院问诊,看看能不能给饼干安排一次绝育手术。没想到这小家伙真就有这么机敏,估摸着把沈凝的心思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饼干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它才不想就这样被剥夺了追求爱情的权利!
它要抗议!
沈凝还尝试着继续往阳台的方向靠近,饼干就已经得寸进尺地把沈凝阳台上养着的多肉,一口气打翻了好几盆。
“啊!”沈凝看到一地的碎土和奄奄一息的花儿,血压“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如果站在饼干对面的不是一向保持着淑女形象的沈凝,而是林零或者魏澄,饼干的脑袋可能早就被捶了。
“这些多肉......”沈凝气急,却也无意于此刻怪责饼干。她一贯爱在阳台上养些绿植,眼下她也是疼惜这些绿植多过于想要和饼干置气。
她弯下腰,一点一点捡拾着阳台地面上的碎瓦片,用手指整理起地上散乱的碎土。饼干这件事做得太过火,沈凝想起自己养的猫欺压到了在她心里同样重要的多肉的头上,就感觉到又气恼又委屈。一双精致的眸子氤氲着水汽,流露出我见犹怜的气质。
就是饼干这只猫咪瞧了,都被激发出了想要呵护沈凝的想法。它低下头去,仿佛真的在内疚刚刚对沈凝的那份态度。
沈凝没有留意饼干,而是继续满腹委屈地收拾着自己阳台上被打翻的这些绿植花盆。
饼干眼瞧着沈凝一双又纤细又白嫩的手,就这样收拾着一地的狼藉,它自己都开始一面舔爪子一面“反思”自己的过失了。
没过多久,它甚至主动蹭上前,用绒呼呼的脸蛋触了触沈凝的脚踝。
......对,就是在这时候!
沈凝看准时机,迅速地把手抄进饼干暖烘烘的咯吱窝,把它抱了起来。
起初,饼干在意识到自己被抱起的时候,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这之后没有多久,饼干就放弃了挣扎。因为无论它如何努力地想要从沈凝手里挣脱,沈凝都好像是练家子一般,能够用手紧紧地箍住饼干胡乱动弹的身体。
“喵呜!”沈凝带着饼干走近它的专属猫笼子时,饼干彻底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近乎抗议地大叫着。
主人非要抱着我让我进到笼子里,肯定没有什么好的事情等着我!
饼干奋力反抗,沈凝也是费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才勉强把猫笼子合上。
从这一刻起,直到沈凝带着饼干到了医院,这期间,饼干都不得不本本分分地呆在猫笼子里了。
其实,方才沈凝只不过是智取罢了。饼干再怎么无法无天,她的多肉虽然被打翻在地,但是它们的生命依然不受影响,毕竟沈凝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保留了许多备用的花盆,几乎不可能让多肉们的生命受到真正的威胁。
不施一点“苦肉计”,怎么好诱骗饼干去宠物医院呢?
饼干在猫笼子里动静不断,时而大声叫着,似乎对眼下去看宠物医生这件事非常不满意。
呵,这可就由不得它啦。
“这只猫咪好漂亮!是不是纯种猫呀?价格应该不便宜呢......”无论是护士小姐姐,还是问诊的大夫,见到饼干的时候都着实被纯种猫的魔力征服了一把。
“是的。这只猫是我在亚洲宠物展购买的。平时还挺乖的来着,就是最近......它就不是特别地安分。我想带它来问一问。有没有可能,它需要接受一次绝育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