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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祁老冷厉地说出两个字。
坚硬的枪支,抵在安箬的额头上很硬,硬得人不舒服,安箬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安箬被这样用枪威胁着,也并没有半分的害怕。
看到这样淡定的安箬,祁老并没有奇怪,只是手指慢慢的往扳机收拢。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淡定到没有一点反应的女人,真的很少很少,就算是男人也没多少。
祁老有些欣赏安箬的处变不惊,不过也只是止于此。
祁家不需要淡定到这种地步的女人,所以安箬根本就不用活下来。
“你真的以为杀了我,就可以解决一切吗?”
安箬突然对祁老反问出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完全是平静无波。
祁老收拢的手指,微微的松开了一点,似是想要等着安箬继续说下去。
安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杀了我,真的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祁恒泓不听你的话,不尊敬你,完全是你亲手造成的。
囚禁祁恒泓的妈妈,故意的不让她好起来,就是为了控制祁恒泓。
你有没有想过,祁恒泓也是一个孩子,哪有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受罪会忍心……
祁恒泓却还是忍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象。
祁恒泓回到祁家不理你,也只是因为你在路上埋伏杀手,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你却因为这个,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哪里有爷爷会忍心伤害自己的孙子,恐怕也只有你了,一代枭雄祁老。
你虽然得到了一切,但你的冷血无情,会让你身边的人都离你而去!”
安箬说完话后,闭上了清澈如水的美眸,根本就没有挣扎一下。
祁一在安箬的后面,可以说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安箬不害怕枪指着,也就算了,他还可以接受。
安箬竟然敢这么直接地讽刺祁老,指责祁老的错处,这才是他无法接受地,看来安箬真的是找死。
而且希望死得很惨。
祁一不自觉地看向祁老,想看看祁老怒到了什么程度。
“离我而去?”
祁老挑出来几个字,念念有词道,模样有些恍惚,或许是在想着些什么。
不过他的手指,却是没有忘了继续收拢,扣住扳机的手指慢慢的使力……
安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祁老收拢手指,闭着眼睛的脸上一片镇定。
她也知道,她这样跟祁老说话,简直就是死路一条,不过这些话就是她想说出来的。
今天就算是死,她也不介意。
或许代价有些大,有些不值得,但她想说,她真的心疼祁恒泓……
“砰!”
枪声在豪华的房间响起,显得格外的沉重。
安箬最后一丝想法,是祁恒泓醒来没有,如果可以的话,现在不醒比较好。
他醒来了以后,看到这样满身鲜血的她,会不会不喜欢她了,会不会觉得她丑。
一定会吧,她没有满身鲜血的时候,祁恒泓就说她丑,现在更是不例外吧……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安箬也一样。
现在这种时候,也是不例外地。
“不用怕了,睁开眼睛!”
……
刚刚安箬想着,祁恒泓看着满身鲜血的她,会不会觉得她丑后,然后脑袋一片空白。
是她自己陷入一片空白,她不想感受死亡的气息,她也不想清醒地死去。
那样,她也会害怕。
没有祁恒泓陪在身边,她会害怕黑夜,因为她胆小。
没有祁恒泓陪在身边,她不会流眼泪,因为知道没有人会安慰。
没有祁恒泓陪在身边,她也害怕死去,那是本能的害怕。
祁恒泓那一次掐着她的脖子,准备把她掐死时,她并没有一点害怕。
因为祁恒泓就在她身边,所以她不害怕,真的不怕。
现在突然听到熟悉无比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安箬有些不敢想象。
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话,一定不会是祁恒泓,他还没有醒过来。
那么这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谁又会这样叫她不害怕。
安箬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旁边的人,到底是谁,却又有些胆怯。
“我带你离开!”
安箬还没有睁开眼睛,又听到了一句,这声音还是跟上一句的声音一样。
是一个人说出来的。
安箬终于睁开了眼睛,就像是被王子吻醒的白雪公主。
不过安箬不是白雪公主,她只是祁恒泓的公主,这是祁恒泓在某一天清晨说的。
安箬睁开的眼睛,虽然只是一条缝,但已经足够看到她想看到的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熟悉到安箬相信她这辈子不会忘记。
她已经痴迷这张脸,又怎么会轻易地遗忘。
相信就算是喝了孟婆汤,遗忘了一切,也会记住那最深刻的东西,就是这张惊为天人的脸。
这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近乎透明,就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可以看出脸的主人,失了许多的血。
安箬的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这张冷峻完美的脸。
这张脸的每一个轮廓,她都是那般地熟悉,平滑的额头,深邃的眼,高挺完美的鼻子,最后是那薄薄的唇。
安箬一点点地抚摸着,她的指尖一直都是冷的,这张脸上的每一处,都是那么地温热。
似是想要温暖她冰凉的手。
安箬不想冰了这张脸,热了她的手,也就收回了手。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安箬可以看到透过窗户进来的阳光,也可以看到这冰冷到令人窒息的屋子。
当然也知道了,她还活着的事实。
情不自禁地,对着这张让人惊艳的脸,说出了这么一句有些搞笑,又有些让人无奈的话来。
不过说话人安箬,并不是在开玩笑,已经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这个问题的认真。
那人抚摸着安箬的额头,一字字地认真答道,“就那么害怕自己当不了花瓶?”
安箬听到这句反问,有些想笑,又是那么地想哭。
这张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想哭了。
不过是因为想问这个丑不丑问题,所以延续到了现在。
“祁恒泓,你的衣服上面全部都是血!”
安箬在祁恒泓的怀里,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觉得他的胸膛里,不再是一片炙热,所以也就往他的胸膛看去。
这一看,才知道那纯黑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上面还有一个大窟窿,那是血窟。
安箬从迷迷糊糊中,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时长不过短短一秒。
这么一清醒过来,安箬瞬间从祁恒泓的怀里起来。
瞪大漂亮的眼睛,看向祁恒泓的衣服,瞬间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