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利用(1 / 1)

王爷初时还不肯相信,便偷偷叫了大夫来查。查明是真,只觉得一辈子的老脸,王府素来的名声全都毁了,气得差点儿中风。当场把杨继打个半死,若不是一众人死命劝阻,直接打死都有可能。

王妃在求情拉扯的过程中也被打了几下,事后又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三天,最后病倒,直到过年都下不了床。

倒是柯碧丝,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主要是因为乔盈儿原谅了她,她背后便还连着乔家,二来未出世的孩子毕竟无辜。

可又怕留她在府中,丑闻越传越厉害,未来孩子生下来也一辈子叫人指指点点,便决定把她送到青云峰的别院。计划着等她顺利生下孩子,长到一两岁再接回来。反正孩子到底几时出生的只有王府的人知道。到时候把孩子的月分往小里说,只说是坐床喜,三个来月的差别,谁也瞧不出来,丑闻也就给遮过去了。

尽管谁都知道沙夫人溺爱柯碧丝,可王府并没把沙夫人放在眼里,只是担心盈儿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还有乔家父子而已。又知道乔盈儿跟沙夫人关系不睦,便索性由世子杨经出面,约了乔檄在外头,跟他商议。

说到底这其实是王府的家事。人家能来说一声,已经是对乔家的尊重。

乔檄虽对柯碧丝十分厌恶,可连盈儿都原谅了她,也是有血缘关系在乔家长大的表妹,终归有些情分在。又觉得王爷的打算确实是对两家都好的法子。

只要柯碧丝安安生生生下孩子,回王府好好过日子,将来王府虽然是没分儿沾手了,可看在太子妃与乔家面上,王府也不会过分为难她。一个富贵闲人的日子却是跑不掉的,便就点头同意。

但又担心沙夫人这个糊涂娘知道这事反节外生枝,回家来此事就只跟叶菡说了。

叶菡知道盈儿虽然不再计较柯碧丝抢亲的事,却也并不会对她的好日子喜闻乐见,便也就没跟她提。

谁知道柯碧丝去了青云峰,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以为王府要害她,趁着年前别院的下人们心思都在过年上,竟带着绿波逃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王府吃了闷亏,不敢声张,过年也不敢上乔家的门,就怕没个交待。一边私下派出大量人手到处找寻。可柯碧丝竟是藏得十分严实,一直没找到。没想到,过了年,她竟有本事找人把信送到了沙夫人手里。

乔檄夫妇也不好告诉沙夫人他们事先知情,更不想在盈儿出嫁前把柯碧丝这个搅家精再接回乔家,横生事端,这才坚决反对。

盈儿听了,眉头难得地皱起,道:“这事单一件已经够奇怪。好几件事连在一起就更是奇怪。”

便让筥儿把打听到的事情一件件又说了一遍。

除了金璃画符这事,筥儿还打听出来送信的是个常在乔家后院逛的闲帮。

而在这个闲帮送信之前,铁衣堂刚好有了小丫头就从后头出了门,说是去买针线,回来手上却是空的,跟门上说是没遇到货郎。

乔檄在一边连喝了两碗浓浓的酸梨汤才觉得脑子清爽了些,晃晃头,道:“你这圈儿绕得我头晕。你是说这信是从铁衣堂送出去的?铁衣堂又从哪里得的信儿?飞进去的不成?”

“就是呀,太太虽然见了不少人,可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虽然如今家中客来客往,可我也十分小心,都在二门外见客……”叶菡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脸自我怀疑。

今天还真有进了二门的客人,就是林采之还有她的贴身丫头。

一时屋中各人都沉默下来。

只有筐儿和筥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懵懵,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过了片刻,还是盈儿再度打破了沉默:“二哥哥,你可知道,林家在青云峰有没有别院?离咱们家的院子远不远?离王府的院子距离又如何?”

见乔檄脸上的酒色渐渐散去,她想了想,索性一并说了:“二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再查查,年我在青云峰出事前后,林家的人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失踪或者出了意外的奴仆?这事不急,重要的是要仔细,千万别让林家发觉咱在查他们。”

乔檄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长叹一口气,点点头。

叶菡也是一脸惆怅。

明明还没进宫,就已经开始宫斗,想让人不担心都难。

盈儿却并没害怕,反而憨憨一笑,拍拍乔檄,又抱抱叶菡:“既然做了太子妃,这样的事早早晚晚都会找上门。说来多亏了蓁姐儿,叫咱们发得早。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她,别让她吓着。”

又转头看向筐儿跟筥儿:“今儿这事,只得咱们五个知道,都要保密哦。”

筥儿小圆眼睁得滴溜溜圆,一脸视死如归:“保证打死都不说。”

筐儿:噗……。

室内本来沉重无比的气氛,因为这两个耿直的丫头,倒是瞬间减轻了不少。

既然想到柯碧丝可能与林采之有勾连,乔檄跟叶菡自然更不想让她回乔家。

沙夫人去看过叶菡间屋子,十分嫌弃,又怕叶菡阳奉阴违磨洋工,故意拖着不接柯碧丝回来,便自已找人来收拾。

她久不管家,又是在年下,即便出了重金,找来的工匠也不是很合适,便告诉她怎么样也要过了元宵才能收拾出来。

她按着柯碧丝的交待,偷偷摸摸让金璃往一家戏院子送了信,说是过了元宵就接她回家。她怕柯碧丝闹脾气又跑得不见踪影,没敢跟柯碧丝说实话。

柯碧丝接了信,就说想她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想回家来过元宵节。

沙夫人自然相信,又忍不住拿她跟盈儿比,越比越伤心。怎么自己亲生对她倒不如个外甥女亲呢?原来有一家子男人宠着,就不把她这个娘的放在眼里,如今当上了太子妃,对她更是没有半点感情,还说出要断绝母女情分的话来。

当下便写信过去,说让她元宵当晚趁人多灯多,偷偷溜进乔家。

就算乔檄两口子拦着,她也先借口柯碧丝只是来家吃顿元宵饭,等吃过饭便留宿,她不信乔檄叶菡两口子还能叫人把柯碧丝从铁衣堂给架出去。

主意打定,她对修葺院子的事便不怎么着急,开始暗暗收拾铁衣堂的厢房,盼着元宵节。

盈儿这头自从让乔檄去查外头的事,便也不急,开开心心准备过元宵。

如今天承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元宵节一过,这个阖家团圆热热闹闹大人小孩都吃得肚儿圆的年就算是过完,大家伙儿又该打起精神来该干嘛干嘛。

所以这一天,男女不禁,上京通宵可赏花灯,猜灯谜,放烟花。

过元宵比过大年还让她开心。

尤其是今年过完,下一年若是嫁入了东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呢。

想着叶菡里里外外太忙,她便把这乔家花灯的事给接了过来。

蓁姐儿肃哥儿两个听了,自然日日往白草院跑,一大两小,再加上一堆丫头婆子七嘴八舌,挖空心思,最后倒真设计出来一盏极具巧思的花灯。

做灯的匠人倒是成就有,两人都是乔檄带出来的,手巧心思灵。

她又早早打发人出去买了好些猜谜的书,当然她也不会笨到原封不动照抄书上的灯迷。

比如书上说“前有毒夹,后有尾巴,全身二十一节,中药辅要它”猜蜈蚣,她就说“前有两只夹,后面没尾巴,空有八条腿,道儿走不直。”打螃蟹,浅显些,给小孩儿们猜着玩儿。

也出了些稍有难度的,比如画了一只恶狗,一只凶猫,打个成语,谜底便是如狼似虎。

如此种种,忙了好些天,总算在元宵节当天上午把灯跟灯谜都准备齐全。全都挂了出去,时辰不到,就都用蓝布给挡住,叫家丁看守着。

忙完一这趟,她也是真累,便歪在罗汉床上,喝着热热的玫瑰蜜,琢磨着晚上出去该走哪条路线才能看到最多最好的灯。

不过宫前的鳌山灯海她并不想去,一来人太多,二来以后她就算想看,也可以在宫城上随便看,毫无趣味。

想得正出神,就听外头筥儿一阵嬉笑,跑进来,道:“姑娘,我就说,这么大的节,殿下准忘不了姑娘。常夏又来了呢,这回送了好大一盏灯!”

盈儿笑笑,没说什么。

毕竟杨陌真不是个小气人,自打上次送完金乳酥,过了几日,又派常夏送了一回水果。

一只两尺大小的水晶盘,常夏亲手捧着,没让小太监沾手。

饶是上一世盈儿在宫中见惯了珍果异品,见了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筐儿筥儿更是看傻了眼。

水果像只圆滚滚的刺猬,竖放着,黄中带绿,顶上一撮带尖的绿叶,像小孩子头上扎着个小揪揪,遍体一个个带褐色针刺的五角形凸起,跟龟甲一般。一拿出来,屋子里就散发出一种清爽又甜蜜的香气。

筥儿最好奇,过去拿手戳它,还被扎了一下。

这东西盈儿其实认得,是从极远的外洋运来的水果,名叫菠萝,本土并无种植。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随爪哇国的使者来的。

这样一只,便是百两银子也无处买去。上一世,她总共也就吃过三四回。

常夏身后还跟着个宫里的厨子,当场替她把菠萝切好,又用盐淹上,才离开。

本来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一次,她还是忍不住打听了一下:“这是单我有呢,还是其他几位都有?”

常夏当时就笑了,一脸总算找到了发挥机会的兴奋。

“这次送果子,倒是全都有的。不过,其他几家送的都是西域进贡来的蜜瓜葡萄。只这菠萝,宫里总共也没有几只,殿下也就分得这一只,便送了来。”

西域的蜜瓜葡萄,自然是年年都有,数量也多。别家不知道,乔家地窖里都存得有。

自从收到对暖红玉龙凤镯,她就决定从善如流,该吃吃,该拿拿,不再在谁利用了谁上纠结费心思。反正他能利用她,她也能利用他,还得了实惠,何为及时行乐?便开开心心地赏了常夏,又把切好的菠萝送了一多半到瀚海居,剩下的几块拉着筐儿和筥儿一起吃。

可死劝活劝,筐儿筥儿两人都觉得这福气大过了头,也就一人吃了一块。剩下的反正是冬天,留给她分了两天吃。

在过元宵,这么大的节,杨陌送东西来是意料之中。

她想了想,如今林采之既然已经跟她斗上了,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也不能太怂了。

总要做点儿什么,她便让筥儿去招了常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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