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桌面上杂乱拜访的文件稍微理了理,对助理说:“让他进来。”
陆鹤彰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抬头,会对上一只小鹿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他语气都柔和了三分,“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而钟意只是摇头,两瓣嘴唇抿得死紧。
你说气不气人吧,明察秋毫如陆鹤彰,偏偏吃这套。
他让助理搬了张椅子放在钟意身边,随后又让助理去外面守着,把自己唯一还能挤出来的那点温柔都留在了紧闭的门里。
陆鹤彰从办公桌后面绕到他身前,低声询问:“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钟意总算从唇缝里挤出了句话:“陆先生,不管别人怎么想,您一定会相信我的吧?”
“当然。”
他自己养着的小孩能有错吗?
像是被他这一句话两个字安慰了许多,钟意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揉了揉眼睛,道:“谢谢您,陆先生。”
陆鹤彰失笑,“好好的跑过来耽误我工作,就是为了说这个?”
钟意摇摇头,说:“不是的,我发消息给您您没有回,所以就自己过来跟你说了。”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陆先生,最近这段时间可不可以不要关注我学校的事?”
这话说的,本来陆鹤彰也不关注啊。
但他这么一说,陆鹤彰总不能直接反驳说我根本不关注,只是冷声问他:“自己交待,是不是干坏事了?”
钟意控诉道:“您刚刚还说会相信我的!”
话确实是陆鹤彰自己说的,但他改不了自己多疑的性格,钟意的一举一动和每个神情都在传达着一个讯息:他在学校里出事了。
陆鹤彰始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钟意,不置一词。
钟意强行无视陆鹤彰的目光,鞠了一躬,乖巧道:“语盐我先回去了陆先生。”
陆鹤彰虽然带着满心疑惑,但也没有强留他,只是说了声“好”。
钟意刚一离开,他立刻召来自己一个手下,吩咐道:“去调查一下,钟意最近在学校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晚饭之后,一份详细的报告递进了陆鹤彰办公室。
他拿起来随意翻看,最近钟意在学校里都很老实,没干出什么翻天的事,每天都是准时上课,到点回家,乖得不像个大学生。
而翻到后面几页,他看着报告上的文字,眼神逐渐从稀松散漫变成了杀意横生。
他的手下发现华大素描大赛画展正在公开展出他的画像,并且,那画像上的署名是一个他从未听过名字的大学老师。
而就在今天早上,钟意请了一整节课的假,而这个冒牌货老师也消失了整整一上午。
一瞬间,钟意的委屈,他的那些话,一点一点在陆鹤彰脑海里全部串联了起来。
19、终身大事管不管啊
虽然陆鹤彰接下来手头还有工作,但这件事必须立刻去解决,否则他的形象一旦外泄将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从情感层面来说,自己家小孩被人欺负了让他很不爽。
刚刚钟意那副委屈隐忍的样还久久盘旋在他眼前,钟意有时候就是太乖了,也太老实,即使事情简单到只需要开个口,也不肯轻易借用他的权势去解决。
陆鹤彰顺便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教钟意合理向他提出诉求,他权柄在手,自认为能解决他生活中遇到的大部分困难,钟意应该学会向他求助的。
这件事确实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
时间还够早,陆鹤彰亲自大驾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那个老师还没有下班。
陆鹤彰坐在校长办公桌对面,但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他可怖的气场,那绝非一般权势地位的人能拥有。
姚烨烁站在门口看见里面那个人的时候就打了冷颤,像他这种职场老油条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虽然戴着墨镜,可他仿佛能透过墨镜看到对方凌厉的眼神,一身西装穿得笔挺,而其上还有着考究的饰品,短发也打理得利落。
他不敢多看,只是问校长:“校长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可就连校长都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叹口气,“这位先生想和你单独聊聊。”
那语气仿佛在说“已经没救了,抬走吧”。
……
钟意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等待,别看他戏演得好,其实心里根本一点底都没有,陆鹤彰洞察力那么强,万一被他看出来在演戏……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占理啊!那老师利用自己的背景欺压学生,就不兴学生用自己的背景反击啦?
钟意一会儿打自己一棍子,又一会儿喂自己吃颗甜枣,在这种反复拉扯的情绪中终于等来了陆鹤彰。
陆鹤彰这次脚步比以往都要匆忙许多,楼下汽车进入开进车库的声音都还没停,人就已经出现在了钟意卧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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