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上,江轶跟在江似霰开了好几个会,会议内容涉及的名词和事件,江轶其实听得不是很懂。
她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看着江似霰坐在主位上拿着助理给的资料,和她手下的干将商讨项目,总觉得此时的江似霰耀眼得像是太阳一样,整个人都很灼眼。
江轶戴着墨镜,心思全放在江似霰身上,觉得这样的江似霰很难不让人喜欢。
哪怕她在床上痴缠了点,哪怕某些方面你能感觉到她有些神经质,可当你看到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就很难不被俘获。
江轶觉得自己要是心动的话,实属正常。更何况,这个人是和她共度发情期的omega。
所有会议是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结束,江似霰带着江轶回到办公室,拿了份合同给她签。
江轶看了一圈,发现四周都有监控,也就放松了心神,坐在一旁的小办公桌上签合同。
江似霰签了几份之前已经看过的项目书,停笔时看到江轶正拿着钢笔在签合同,就想起了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奋力写作业的样子,觉得非常怀念。
江似霰起身走向了江轶,她单手撑在江轶的桌上,垂眸看着江轶和以前没有变化的字迹,轻轻问了一句:“写完了吗?”
江轶正在签自己的名字:“好了好了就快好了。”
签完之后,江轶把合同丢给了江似霰:“拿去盖章吧。”
江似霰伸手取过江轶的合同,垂眸看着她不说话。
江轶不明所以,仰头看着她:“还有别的事吗?”
江似霰松开了合同,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抚摸着江轶的面颊,问她:“刚刚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江轶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忍着羞涩的燥热,开始狡辩:“谁看你了?我戴着墨镜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江似霰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我又没说是你戴墨镜时候看我。”
江轶被她噎了,这是才反应过来被套路了。她有些恼羞成怒,转过头不再看江似霰,冷哼了一声:“你还真的很自恋!”
江似霰也没生气,只是又抚摸着她的侧脸,将她的脑袋掰过来,和她说:“还好你没有说我自作多情。”
江似霰的目光十分温柔,不同于她妈妈那种带着母爱的柔和,也不是年长者对小辈的光环,那是一种仰望自己的爱人的眼神。
江轶被她看得心痒痒,甚至感觉到了害羞。在几天前,江轶还很确定江似霰的眼神不是在看她,可是如今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倒映在江似霰眼里的是“江轶”,还是她。江似霰一直把她当成了“江轶”,还是相信了她的话她是异界的灵魂?
江似霰的爱,究竟是给谁的?
江轶胡思乱想,眼神也有些闪躲。江似霰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对,她伸手拦住了江轶的后脑勺,顺势坐在了她的大腿上,倾身落下了一个吻。
江轶以为那会是一个深吻,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连忙伸手抱住江似霰的腰,拖着椅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很大的声响。
结果没有,那只是一个很浅的吻。仿若蜻蜓点水,在她唇上一触即逝。
唇上的柔软离开的时候,江轶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江似霰。
怎么回事?不亲了?往常江似霰不都是会压在她身上,像个欲求不满的人孜孜不倦地向她索求?今天怎么就忽然变性了。
江轶的脑海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她惊讶地发现,现在欲求不满的那个人可能是自己。
江似霰对她的反应也有些惊讶,她抬手,勾着她的发丝,笑着说:“现在不行,下午我有个项目要亲自去商量,不能太累。”
江轶要被自己气死了,她辩解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它的反应不是我的反应!我得强调一遍,我的灵魂和我的□□是分开的!”
就算身体很爱江似霰,她的灵魂如今也是个纯洁的孩子而已!
江似霰了然地点头:“哦……”她说完,往前挪了一步,趴在江轶耳边,唇瓣微启,轻轻说:“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
帮我什么?
咬?
江轶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恍然之间,她忽然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怎么就忘了呢,别看怀里这个人今天一早上都十分高冷,一脸不可侵犯的模样,私下确实个不折不扣的妖精,**蚀骨。
江轶在自己失控之前,一把将江似霰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跑向了厕所:“我先去上个厕所。”
这可真是讨厌了,这具身体根本不是她的,而是江似霰的,不然怎么稍微一撩拨就受不了。
江似霰愣愣地坐在桌面上,看着江轶落荒而逃的背影,好一会才噗嗤一笑,捧着自己肚子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
怎么办,太可爱了,哪怕什么也不做,也好想逗逗她。就和以前一样,知道江轶害怕自己之后,总是忍不住想逗弄她。
不自觉地在意,浓重的好奇,或许从初见的第一眼,自己就已经沦陷了吧。
江似霰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下来。她仰头,用尾指小心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咽下了这份难过。
即使找到了江轶,即使知道她没有死,可是面对着失去记忆的江轶,她还是有些难过。
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自己不是个omega就好了,那天夜里,她就不会发情,江轶就不会因为保护她流落到街头。
江轶的人生,梦想,未来,都随着这一切改变了。不止是江轶的,其实她也一样。
如果她不是omega,她和江轶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无论是什么性别,她都会在成年的时候向江轶求婚她们会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哪怕彼此母亲不同意也没关系,可她们拥有可以预见的幸福。
可江似霰又很庆幸自己是个omega,如果不是omega,她永远不会知道江轶信息素的味道,不知道这些裹挟在生物信息素里的信息。
那个夜晚,那个江轶给了她临时标记后背着她逃亡的夜晚,充斥在江似霰周围周围的,只有江轶的信息素。
那时候她才明白,江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是在说:“我爱你……”
她一直以为江轶对她只有姐妹之情,可是那天夜里萦绕在她周身的隐秘低语,她才体会到江轶如寂寂月色那样的喜欢。
有些事,江轶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可是在这个信息素交缠的世界里,身为一个omega却知道,想要了解自己的alpha,信息素会给出答案。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江轶都在喜欢她。
一想到这点,江似霰就无比欣喜。没关系,未来还有那么长,总有一天,江轶会承认的。
江轶在厕所呆了好一会,洗完手出来之后发现江似霰还坐在桌子上,两手抱着膝盖,枕着手臂,望向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破碎。
江轶心头一跳,朝她走了过去:“你干嘛不自己下来?为什么还坐在下面?”
江似霰趴在膝盖上,朝她眨眨眼:“谁把我抱上来的,就自己把我抱下去。”
江轶觉得桌子又不高,就懒得理她:“自己下来,我要去吃饭了。”
刚刚江似霰害得她这么尴尬,她才不要搭理对方。结果她刚走出去没两步,江似霰就直起身,喊了她一句:“江轶……”
江轶回头,就看到江似霰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状似撒娇说:“求你,抱我下来。”
谁能顶得住大美人撒娇呢?反正江轶不能。
她惯来没骨气,听到这句话后索性破罐破摔地走向江似霰:“算了,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抱抱你吧。”
她走到桌子上,把江似霰抱下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分开的时候,江似霰在她脸颊留下一个吻:“谢谢你啊,江轶。”
江似霰仿佛忘记了就是江轶把她扔在上面的。江轶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耳朵,没好气地说:“想谢我,就请我吃饭!”
“好。”
中午的时候,江似霰带着江轶去吃了顿饭。
午饭过后,保镖阿全开车载着她们去了下一个会面地点。到达了之后,江轶这才发现是一个马场。
江轶有些好奇:“你在这里约了人见面?”
江似霰点点头,理所当然说:“当然啦,是她约的我,那当然要去我喜欢的地方啊。”
江似霰说着,让服务生给江轶取了一套新的骑马服,和她说:“我知道你会骑马,在军队训练过,人还没来,你先陪我骑两圈吧。”
江轶哦了一声,乖乖地去江似霰的vip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江似霰已经换好了。
江似霰穿着白衣黑裤,扎着马尾,此刻正抱着头盔,看起来十分英姿飒爽。江轶一时有些挪不开眼,总觉得她这个装扮十分眼熟。
江似霰见她穿好之后,领着她往外走,来到了马场。
这时,场地的服务生给她们牵了两匹马过来,一黄一白,看起来都神俊异常。
江轶觉得有些高兴,她伸手指了指白色的骏马,问江似霰:“她叫什么名字?”
江似霰回答:“踏雪?”
江轶手一点,指向黄色的骏马:“那这匹马呢?看起来威风凛凛啊!”
江似霰抿唇,笑了一下,说:“大黄。”
大黄?不是这也太随便了吧!
江轶扭头,看向江似霰:“这都是你的马?你是不是不太喜欢黄色那一匹马啊?”
江似霰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江轶轻咳一声:“因为它叫大黄!你这名字也取得太随便了吧,就和我家大黄一样!”
江似霰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心想,要是有天江轶想起以前的事,再结合她现在说的话,不知道要羞耻成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破二百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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