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哦，信啊！”
“什么？”这回轮到白小飞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看向大叔。
大叔干脆坐起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小年轻，我是不知道你为啥这么问，不过我确实相信世界上有鬼。而且离得不远，就在旁边那江锦公寓。”
卧泥马！听到江锦公寓这四个字，白小飞差点吓尿了，腿都哆嗦了下，连忙过去趴着床沿问道：“大叔，您...您能详细说说么？”
大叔见年轻人这么感兴趣，不由得谈兴大开，露出一副唏嘘的神色，缓缓说道：“这江锦公寓可大有来头，你来这也有几天了，应该注意到那片和废弃差不多的公寓楼了吧？”
“嗯嗯，知道，听说是要拆迁没拆，然后人越来越少，收不上物业费才不管的。”白小飞想起了老头说过的话。
闻言大叔诧异地看了白小飞一眼：“知道的还不少，不过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不是这个原因。”
“您说。”白小飞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他有种感觉，接下来大叔恐怕要说的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话。
“那公寓是栋双子星楼，建的老高，在九十年代那会儿还是明江市最高层的建筑，设施配套齐全，还有电梯！那会儿连市政府都没配电梯呢！”大叔轻咳两声，露出一副严肃地表情：“你想想这么好的条件，为啥说不拆就不拆了，人家又不傻！”
“为什么？”咽了口唾沫，白小飞紧张地问道。
大叔凑到白小飞耳边，小声地说道：“因为在拆迁之前，楼里死人了。”
“啊！”
白小飞脸都绿了，这事儿中介可没跟他说过，不然打死他也不愿意租死过人的房子。
“是个年轻的姑娘，听说和家里人闹矛盾，后来跳楼自杀了。据说死的老惨了，血流了一地，哎呀那场面，啧啧。”大叔边说边感慨，仿佛亲眼见过一样。
白小飞只感觉浑身冰冷，嗓子涩涩得说不出话来。哪怕这宿舍里还有别人，也丝毫缓解不了恐慌的情绪。
这剧情怎么听都像恐怖片的开端，王静的身影渐渐地和反派boss融合，自己就是那悲催的主人公。
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些，眉头一皱，道：“不对？死人虽然很严重，但也不至于连整个拆迁都进行不下去吧？”
“哎？你还真没说错，这只是个开始！”大叔说的有感觉了，声音愈发低沉。
“按理来说上面规划的事情怎么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停止，但这事儿怪就怪在人死了以后，公寓里开始有了闹鬼的传闻！”
“闹鬼？”
“对！据说住在那女人楼下的住户总能听见有人惨叫，深更半夜的谁不害怕？后来闹得沸沸扬扬，人们都说那女人是冤死的，冤魂不散！”
白小飞腿又软了一分，用力扒住窗沿才能勉强让自己保持站立的姿势，心里一个劲儿的冒凉气。
如果大叔不是在吓唬他，那么十有八九自己是真的撞鬼了，他遇见的那个女人王静，就是当年摔死的人。
无论是坠楼而死，还是深夜的惨叫都无比契合。
“您还记得她住在几楼么？”
“那谁知道！嗨，我也是听说，我有个发小当年就住在江锦公寓，后来发生这事儿以后就搬出来了，我是听他讲的。”
“可如果真闹鬼了，公寓住户不是应该更盼望拆迁然后赶紧换房子？为啥拆迁也停了？”
“在那女人死了以后，公寓每隔一个星期就有一人坠楼死亡，啧啧！离拆迁不到半年，公寓里已经死了六人了！用户都说是冤魂索命，于是再也没人住了，拆迁还没开始公寓人就都跑光了。后来上面派人查探情况，结果连探查的人都离奇消失了，这事儿闹得人心惶惶，上面顶不住压力，原本是准备拆了公寓建居民楼的，来了这一出哪还能卖得出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叔叹了口气，道：“所以那边就废弃下来，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说完，见白小飞冷汗直流，大叔哈哈一笑：“我说小飞，你该不会也信了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也信鬼么？”
“啊哈哈哈！”大叔抱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说小伙儿，我那是骗你的！哎呦！完犊子！咋这么单纯这娃？你说你好歹也上过大学，咋连这种东西都信？这世上哪有鬼？就算有也不找我们，只要别过去招惹作死就行了，安心啦！”
大叔用沾满臭汗的大手老气横秋地拍了拍白小飞肩膀，好言宽慰。
“作死，招惹...我、我就是招惹了他们啊！”白小飞欲哭无泪，听大叔这么一说，心里更担心了。
“对了！王静是鬼，那大爷呢？”白小飞眼睛忽然一亮，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那您还听说那片公寓有谁住着没？”
大叔愣了一下，嗤笑道：“咋可能？那公寓二十年前就搬空了，再说你也不想想，方圆几里以内除了咱们厂子哪有生活设施？住在那儿吃什么？连个集市都没有，要是就指着几小时一趟的公交去市里买菜早就饿死了！要是有人住我把脑袋掰下来给他当球踢！”
好家伙，白小飞再无一丝侥幸，彻底接受了自己撞鬼的现实。
他原本还没注意到，现在想来，大爷住在公寓里该怎么吃饭？
结合他今天的表现，白小飞终于知道自己这两天接触的人除了警察以外全是鬼，那公寓根本就是鬼窝！
什么行李什么生活用品，全都去他的吧！在这一刻，白小飞只想远离那个恐怖的地方，再也不愿回去。
见鬼以后还能活着就已经算命大了，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吧，白小飞这样安慰自己。
这时他想起张、李两位警官恐怕还没意识到他们遭遇了什么，纠结了一阵儿后白小飞还是放弃了给张警官打电话的打算。
人家也是普通人，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不然肯定又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