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很熟悉，秦羽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舒缓开，笑着应道：“哪里哪里，都是领导抬爱！”
“哟！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谦虚了，真不适应！”张宝哈哈一笑，拍了拍秦羽肩膀。
随后秦羽回到位置上整理资料，随意地和同事聊着天，除了气质变得文质彬彬以外，似乎没什么异常，但心里却泛起一丝冷笑：“原来如此，我是第二人格吗？”
通过一上午的试探，秦羽确定了两点，第一，他的意识，也就是现在身体的主人不知是何原因陷入了沉眠，自己是刚刚才诞生的。
第二，自己的诞生和眼前诡异的情况有关，这里绝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梦境或者幻境一类的虚假空间，他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任务要完成，不然也不会情况危急到他这个副人格来主导身体。
姑且就给自己起名为“李沐”吧！
李沐低头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看起来在小憩，实则大脑在高速运转。
他的情况很独特，大脑里没有秦羽的记忆，却拥有秦羽的认知和知识。
虽然以前的记忆都是空白的，但从意识诞生的那一刻起，李沐就拥有了完整的人格，拥有独立的思考逻辑。
不同于秦羽的意识模糊，他的出现似乎超出了幕后黑手的掌控，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
通过和“同事”的交流，种种信息表明，主人格性格是大大咧咧比较外向的那一种人，和自己完全不符，但一些习惯有相同之处。
故此李沐很快判断出曾经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他，结合记忆的空白，清晰地认知到了自己是第二人格。
既然秦羽创造了自己，让自己来代替他处理眼下的状况，就意味着一定有秦羽处理不了的危机。
自己虽然拥有独立意志，但是智商和身体素质都没有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行为逻辑和思考方法迥异于从前。
所以...这才是你需要我的地方吗？秦羽？
李沐从未与主人格交流过，但是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梳理出了最重要的一点，秦羽需要他什么？
能让他不惜冒着身体被人夺走的风险，也要创造自己，想必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吧？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由我李沐来解决一切！不过，代价嘛...自然就是身体的掌控权！
李沐蓦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邪意。
没错，秦羽在沉沦的最后一刻，想到了唯一一个可以打破僵局的办法，就是创造一个副人格，将梦境里的一切都交给他。
在意识崩溃的那一瞬，秦羽感觉灵魂似乎被撕成了两半，他无法控制那一半灵魂的一切思想和行为，并且主动选择了承受所有的黑暗！
只有这样，新生的副人格才不会受到意识模糊的影响，只有这样，自己才拥有最后一丝翻盘的可能！
一切都托付给你了，新生的自己...
但凡还有别的办法，秦羽也不会选择这么做，别说是残缺意识下的他，就是拥有完整灵魂的他也无法承受意识沉沦的痛苦。
所以秦羽知道，自己这么做，也许永远都无法醒来了。
即便如此，他宁可意识消散，也要去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决不容许自己再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哪怕最终醒来的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那个怪物！
可秦羽终究想不到，虽然新人格不负所望得，在最短的时间里推理到了真相和他的用意，但这个名为李沐的人格，却拥有一颗黑暗的心...
李沐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改变！
就是改变！
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也是主人格的意志！
这个虚假的世界丝毫不值得留恋，我要看看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秦羽，发什么呆呢？李主任叫你呢！”张宝捅了捅李沐，眼神有些古怪。
我靠这个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邪笑，知道你中二，但不知道这么中二啊，真尼玛离谱！
同秦羽不一样，早已心怀戒备的李沐很快就发现了镜子的不同寻常。
什么协议证据，他根本不关心，但这不妨碍它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镜子吞下了文件。
原来如此，镜子里要么有一只鬼，要么它本身是件邪物，想来秦羽发现的没我这么早吧...？
那种无处不在的别扭感，亦真亦幻的熟悉感...这些都是秦羽经历过的事情吗？
难道这里是秦羽的记忆空间？
周遭发生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幻境，为什么会有熟悉感，那就是这些曾经都发生过。
所以，这些就是秦羽的记忆！李沐眼中爆射出一道精芒，身上的妖异感愈发浓烈。
由此可知，秦羽遭遇危机，躲不过去于是创造了自己，而自己代替他经历的，却是他的记忆。
我在记忆里能做什么？改变，改变...我明白了！
秦羽靠自己无法改变亲自做过的事情，也就是说最少在幻境中，他处于失忆的状态。
所以唯有依靠他李沐，才能改变记忆的结局，因为自己的选择和秦羽必然不同！
想到这儿，李沐的思路豁然开朗，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只要在做决定之际，代入秦羽的性格思考一下，就知道自己该作如何的选择，从而做到改变事情的结局。
秦羽想要改变的记忆，大概率是针对某个特定的人，小概率是一部分人。目的是弥补某种遗憾，或是仇恨、或是爱情，亦或是愧疚。
考虑到鬼的存在，应该是某些人的死亡成为了幻境存在的诱因之一。
通过一上午的信息搜集，李沐得知整个律所并没有什么秦羽特别亲近的人，这就比较麻烦了。
只能尽可能的拯救更多的人么？李沐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找不到秦羽想救得人是谁，就只能都救，这个推论逻辑上没问题，就是不符合李沐的性格。
虽然都是同一个身体里诞生的意识，但李沐并没有一丝和秦羽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