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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雷劈他的时候当心连累到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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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陶云景也没坐马车,手里拿着俩刚出炉的肉包子,溜溜哒哒就往永定王府走。

你说他一个外来居民不认路?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不知道这不是有嘴吗?再者说,永定王府有永定王这么个举国闻名的妖艳贱.货,随便一问不就打听出来了。

“穿过前面那条巷子,右转,门前有两只大石狗的,便是永定王府。”

回他话的这位公子穿着青色衣衫,看上去有些清冷。

怀疑自己听错,陶云景又问了一遍:“狗?你说的是狼吧?”

青衣公子却摇头:“就是狗。到府门时,公子一看便知。”

成吧。狗算什么?陶云景心想,反正那蛇精病就算是雕两个裸女在府前,都没敢人说什么。

陶云景作揖道:“多谢公子。”

那公子回完礼,转身而去,走进了一家名唤清风楼的“酒楼”。

不等陶云景走远,就听到楼内传来一个粗着嗓门,嘴里骂骂咧咧的女声。看上去像是这清风楼的主人。

“成日就知道满街乱逛,是能捡到钱还是怎么着,我花钱难道就是请你享受的?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楼里弹你的琴、唱你的曲?”

那位“清冷”的青衣公子只回了一句话:“我乐意,关你屁事。”

而后便大摇大摆上了楼。

关键是里面的宾客还一阵叫好。就连那女人身边的姑娘都劝道:“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偏生又是咱们的活招牌,没少给楼里赚钱,花妈妈何苦跟他一般见识。”

“臭丫头,用你教训我?”花妈妈使劲儿掐着小姑娘的胳膊,显然是气得不轻,“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稍微说了他两句吗?”

姑娘疼得直掉眼泪。然而在听到客人的声音后还是忍疼,端着酒壶朝桌前走去。

陶云景摇头,照着青衣公子的路线继续朝前走。边走边感叹,这平阳城可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处处都是蛇精病。

穿过巷子右拐,果真到了永定王府。

这时候陶云景才理解那青衣公子为何如此坚定地说不是狼而是狗了。

因为府前立着的,真的就是两只毫无威慑力、一看就很沙雕的小哈巴狗。

“阿景宝宝也觉得我这石雕好看吧?”

谢长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府前。

依旧是一身红衣,似笑非笑勾起的嘴角,以及胸前那生怕别人看不到里面肌肤而特制的加深款v领。

听着谢长留的称呼,陶云景一阵恶寒。祖父叫起来就很亲切,这人叫起来怎么就那么贱呢?

“王爷叫我阿景便是。”

谢长留一双桃花眼眨呀眨,似乎是在仔细思考。半晌后,才开口道:“公平起见,你就叫我阿柳好了。”

陶云景无语。你个特权阶级的王爷在这跟我谈公平?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虽然心里吐槽,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陶云景眼带疑惑,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阿柳?不是阿留吗?”

切,你叫什么关我屁事。要是乐意,你叫狗蛋、猫屎、马粪、猪尿都没人管。

谢长留轻笑:“不是哦,我说的可是正宗官话,不带口音。就是阿柳。”

“阿柳好。”叫就叫呗,又不会少半块肉。

“乖。”

谢长留似乎很开心,甚至亲自踏出府门,迎陶云景进去。

然而刚进永定王府,陶云景便是一阵恶寒。

无他,装修风格实在太诡异了。

正院中央放着一张美人塌,四周都是红色的薄纱幔帐。陶云景可以肯定,谢长留就是躺在上面呼吸,都能看到他胸前的起伏。

美人塌左边是一面十分骚包的铜镜,无疑,是这臭不要脸的货欣赏美貌时用的。右边则是摆放整齐的一众刀枪剑戟。

面对此情此景,陶云景想到一个词:红粉骷髅。

谢长留褪下长衫,只留下里面那件隐隐露出肌肤的红色薄衫。而后以一个极其妖娆的姿势躺在美人榻上。舌头一卷,吞下一颗葡萄。

“阿景不必客气,就当这是自己家。”

陶云景:“……是。”他家可没这么变态。

谢长留侧卧在那里,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一派慵懒模样。

“今日找阿景来也不为别的,就是觉得跟阿景投缘,想跟你讲个故事。”

“多谢王……阿柳抬爱。”

我日.你仙人板板的!大清早让老子过来就是听故事?老子整本的《安徒生童话》都倒背如流,用得着你个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古人讲故事啊!?

“王阿柳?”谢长留似笑非笑,“倒是个不错的名字。那就多谢……陶阿宝给的名字了。”

陶云景嘴角抽搐。这人还真是睚眦必报,他就是一时口误而已,至于非得找补回来吗?

薄茶半盏,谢长留的故事开始了。

“近来本王经常做一个梦。在梦中,本王被千刀万剐,万箭穿心,而后人人践踏。他们割去本王的双手,埋于地下,砍掉本王的双脚,喂给马儿,剜下本王的耳朵,烹与众人。而后又将本王一片一片割下,放在油锅里炸。”

谢长留阴森森地说:“本王疼啊。”

看着那双依旧含笑的眸子,陶云景不由惊起一身冷汗。

书里只说了谢长留的下场很惨,至于怎么个惨法则没有详细描述。如今一听,还真是惨绝人寰。

“睡不好觉自然不成。本王自知不够洒脱,便想着,去找个有大智慧的人开解开解。听人说长乐寺似乎很灵验,不如就去那,找方丈开解下好了。于是当天夜里本王就去了长乐寺。大和尚是出家人,六根皆净,懂万灵疾苦,定能给本王点儿有用的建议。”

谢长留抿了口茶,稍作停顿,看向陶云景。见他听得还算认真,于是满意地继续讲故事。

“但是那大和尚听完后只说了一句话:‘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执念太深终会害人害己。众生皆苦,王爷大度,就原谅他们吧。’于是本王不高兴了。”

谢长留这话说的很自然,若没有结合此等语境,你只会以为这红衣美人是在跟你撒娇。但很显然,陶云景欣赏不来这夹着刀子的撒娇。

“原来哪怕是得道高僧,如果刀子不真正扎在他身上,他也是体会不到痛的。”谢长留长叹一声,似有万千感慨,“于是本王就把那套刑罚全都在他身上试了一遍,而后问他:你愿意原谅吗?这回大和尚不说话了。”

陶云景:“……”

果然是蛇精病。人家大师就是走个过场,充当一下心灵导师,是招你还是惹你了?这简直是人在庙中坐,刀子天上来。

“这之后,思来想去,本王还是觉得不高兴。看着这满是神佛的寺庙,是越看越来气。最后,索性便一把火将这寺庙给烧了。作为一个讲道理的人,本王还将原因告诉给了其他和尚。当然,他们是如何想的,本王就不得而知了。本王只是依稀记得,那一夜火光冲天,照亮了整座山林,美极了。”

陶云景:“……”

这寺庙上辈子是挖了谢长留家祖坟吧?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碰上这么个货。人家就是例行公事劝上一句,不满意老和尚的服务,给个差评不就是了,也不至于灭了人家整座庙啊!

谢长留把玩着自己那双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状似无意地问:“所以阿景觉得呢,本王该大度些吗?”

陶云景无语问苍天。他觉得,如果他敢说一句“应该大度”,下场就会跟那老和尚一样惨。

不过平心而论,陶云景也不会选择原谅。

他非小人,却也不是君子,做不到有仇不报。

想了想,陶云景开口道:“该不该大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明白任何情况就一定要你大度的人,千万得离远点儿,因为雷劈他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听到这话,谢长留笑了。这次是眉眼俱笑。

“好孩子,本王果真是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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