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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章君臣反目(1 / 1)

第八百五十二章君臣反目

晏婴面不改色,看了看齐王自己也喝了一口茶,此时茶水在嘴里也觉得无比的苦涩。

“王上,王上胸怀大志,不忘祖训实让人佩服。

想当年太公,六十出山,得遇文王,辅佐文王治理周国,其后又辅佐武王平定天下,文韬武略世间无人可出其右。

当年恒公在位之时,得管仲相国辅佐,也是在诸侯列国之中显赫一时,称霸于列国。

现如今齐国示弱,而老臣也不敢比当年太公,更不敢比当年之管相国。

现在列国环视于齐国,都在集结兵力,就想着借鬼谷王禅打开商亡周兴之地之机,一举实现列国一统之大愿。

可老臣觉得现在列国之中强若楚晋秦吴都没有能力真的实现一统,更何况商亡周兴之地只是一个传说,是否真的有传闻宝藏谁也不敢肯定。

王上,老臣觉得此非是齐国机会,反而是齐国的危机,若掌控不好,会给齐国带来无穷无尽的灾害。”

晏婴虽然忌于齐王,可此时不得不把自己认为局势的分析清楚,就算是齐王生气,也要让齐王正确认识形势,以免误判形势,给齐国带来灭顶之灾。

齐王一听,也是面色有变,变得更回难看。

他知道刚才跟晏婴说了半天,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他深深知道晏婴的脾气是不会因为齐王略为恐吓,再有意提及将来晏圉前途是之事而改变的。

晏婴还是原来的晏婴,并没有因此而非改变,老而弥坚,甚至变得更加顽固不化。

齐王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分失望。

“晏婴呀晏婴,你刚才自比太公,又自比管相国,本王也并无意见,其实你这些年做的也算是仁致义尽,对齐国也是劳心劳力,在列国之中的相国里,你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就算是与先祖及当年恒公时的管相国相比,你其实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可晏婴呀,你如此一说,意思不是说你无能,而是说本王比之先祖,比之恒公差得太远,不配当这天下共之,不配带领齐国称霸于列国吗?

你可知本王六岁继承王位,统领齐国五十七年,当年太公多少年,恒公又有多少年呢。

本王在齐国难道不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吗?

本王与你相知多年,可未曾想你竟然是如此不看好本王,如此折损本王,可本王却一忍再忍,视你为国之栋梁,现在你总算是说出了你的真心话,就是觉得本王能力有限,甚至于都不配当齐国之主,难道你觉得本王如此懦弱就不敢杀了你吗?”

齐王此时语气严厉,脸上通红一片,由此可见其内心也是极度失望,也是极度愤怒。

晏婴也是第一次见齐王如此严厉的语气,吓得一跳,立马起身扑通跪在齐王面前。

“老臣有失,老臣并非此意,老臣更不敢折损王上威严,王上执政齐国五十七年,自古未有人能与王上相比,是老臣言失,还请罚罪。”

晏婴也是不得而已,有的时候明知道会得罪齐王,可他还是会如此做,一是因为晏婴也是善于辨解之人,纵然有时得罪了齐王,事后他也能巧言令色,说服齐王,让齐王不再追究。

其二则是晏婴也老了,许多习惯的东西或许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反而会随着年岁增加而变得让人无法理解,就算是换作年轻时的他,也不会理解年老时的行径。

所以世人总是对年老之人不屑于顾,甚至于讨厌他们的言行举止,可当他们都年老之后,又会发现,其实他们与自己的先祖父辈其实都是一样子的。

“罪,你到并没有什么罪,本王刚才说过,若是你真有罪本王也不会杀你,而非不敢,而且就算要杀你,本王至少也会让你有个选择。

可刚才你之所言,本王也是十分生气。

你自作聪明贬低本王也就算是,可你却无视现在的形势对齐国之利,反而觉得本王误判形势,你难道也觉得本王老了吗,昏庸了吗?

可你比本王还要大多少岁,你难道自己不知,若说本王昏庸,那么你刚才所言难道不昏庸吗?

本王可以告诉你,当年太公能做之事,恒公能做之事,本王一样可以做,就算是没有你晏婴,本王依然可以实现,也必定会实现。”

齐王语气亢奋,言词之中带着对将来的期盼,却无视跪在堂中的晏婴。

此时晏婴知道自己或许真的会成为齐王的障碍,现在的齐王似乎已变得让他不再熟悉。

以前纵然是再大的事,让齐王再丢面子,也不会提到要杀他,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刚才晏婴只是拿先祖太公与管相、恒公一说,就让齐王如此大怒,说明齐王的心智已十分坚定,容不下半分相反的见解,他如何劝也是不可能了。

“王上,刚才是老臣失语,只是现在老臣也不知王上将如何谋算,如何利用此次大寿,利用列国关于商亡周兴之地的传闻而有利于齐国,实现王上抱负。”

晏婴虽然老可却并不糊涂,越是受折就越是不服,现在他也是充分运用了自己的辨术来反问齐王,这样反而会让齐王认为他有诚意。

毕竟刚才只是因为齐王才一说要利用此形势,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晏婴就类比了先人,让齐王就是大怒,此时说起,也是提醒齐王,晏婴还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有罪,齐王也没有更多理由,更何况事情远还有转机。

“哼,你还真是本王的好相国,不错,你还不知本王的谋略,而且本王今日来也不是想罚处于你,那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是想让人说本王不体恤老臣,有乱罚惩老臣,不懂恩义之人吗?”

齐王此时又像是反转一样,对着跪在地上的晏婴体现出一种怜悯之情,一点也不像刚才那般怒气冲冲的样子。

晏婴也是十分为难,却也不得不起身,拍了拍膝上的灰,这才又重新坐下。

“告诉你吧,本王的谋略,也正是今日本王来的意图,非是相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告诉你在本王大寿之时,你只需不要说话,就算是对本王支持了。”

齐王现在也把态度给表明了,一是不想让晏婴为难,二也是不提醒晏婴,无论同意与否都已经无法改变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齐王行事的时候,晏婴不会捣乱。

“现在回讯的列国之中,就只有晋国与燕国未到齐都了,想来也该在明日就会来到齐都。

吴国此次吴王亲来,自然是有备无患,而楚国与吴国交好,楚国不会与吴国相争。

至于宋国处于南北交界之中,不会明显支持南方或是北方,而秦国这两年一直受西戎义渠侵扰,南有楚国,而东有晋国,实没有称霸列国之相。

更何况秦国先祖只是天子马夫,比之吴国的姬氏王族而言实不可比,所以秦国也不会参与相争更不会支持任一一国。

而楚国必然人支持于吴国,秦国不参与,而宋国中立,这样一来,南方的吴楚鲁基本上形成一统。

而北方呢,晋燕结盟,再加上郑与卫国,与南方势力也是不相上下。

所以此时我齐国就显得异常重要了。

若齐国倒向南方吴国,那么晋国与燕国又能如何?

若齐国倒向北方晋国,那么此次吴王来齐必然会无功而返。

可若我齐国谁也不倒,却可以让南北两方都觉得有机可图,那么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以实力定输赢了。

若说南北一战,必然是两败惧伤,我齐国到时就可以与宋国、秦国联合,以商亡周兴之地为条件,击溃南北,这样一来,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呢?”

晏婴听着齐王把整个谋算说出,此时也是心惊胆惮,齐王野心之大,非他能比。

他认可于齐王对于南北的分析,可却并不认为这是齐国的机会,这是他最担心之事,而这也完全可能让齐为走向灭亡。

毕竟晏婴这一辈子用这种计谋也是用得太多了,若说是两强相争也好,虚与委蛇也罢,其实都是想从两强相争中得利,而自古以为这种计策也是最为有效的。

可晏婴知道,此时的齐国并非能成其这种好事,齐国因为王禅的存在,因为商亡周兴之地的存在,而变得十分危险。

商亡周兴之地,未必能成为齐国的条件,成为齐国利用的本钱,反而会成会齐国的危险。

就像一个人身上拥有着旁人没有的珍宝,同时有两伙强人窥视一样,若说齐国想故计重施,引发两方争斗,那么就太小看吴楚,小看晋燕了。

而齐国连任何一方都难与对敌,只要任何其中一方的任何一国都可以直接攻击齐国,让齐国难与为济。

更何况此时商亡周兴之地并不掌握在齐国手中,而是鬼谷王禅手中。

纵然能打开,那么这商亡周兴之地到底在何方也没有人知道,若依常现来论,商亡周兴之地当在原商之都城,应该在宋国。

而宋国之所以处于中立,其实也有如此考量,就是因为将来若是打开商亡周兴之地,那么它自然自处优势,成为列国巴结讨好的对像。

而事实上此时风险却不在宋国,而在齐国,而齐国却并没有真正能把持的东西。

可这都是齐王一厢情愿之事,若说南北之间可能出现冲突这一点晏婴也不可否认,可若说商亡周兴之地的传闻没有解决,想来南北双方都有时间等。

甚至于南北联手对付齐国,那么齐国就将自取灭亡。

而晏婴知道齐王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他的一年之期,鬼谷王禅所卜断言,没有人不敢不相信,那么齐王必然想急于打开此地,而若在此次大寿之时,挑起南北之战,那么趁此良机齐王就可以完成他的心愿,至于将来如何,或许并非齐王真正考虑的。

“王上,不知王上欲想何为,如何挑起双方之战呢?”

晏婴还是缓了一口气,问了一句,却未急着表示自己的反对与忧虑。

“会盟,列国之间多有会盟,若欲当盟主,自然需要会盟,而且屡次会盟都将以实力说话,只要本王促成南北列国会盟,以推选共同的盟主,那么试想,吴王夫差与晋王之间谁会认输,谁可为盟主呢?

晋国当年为牵制楚国扶持于吴国,现在来说已是列国周知之事。

而现如今吴国与楚国交好,几年前又大败越国俘虏越国勾践与中将军范蠡,而且这几年来吴国与齐也一直多有争伐,我齐国大都以败告终。

如此一来,晋国必然敌视于吴国,而吴国夫差年轻气盛,有当年吴王阖闾的枭雄风姿,在此情况之下,任谁也难于服于谁,特别若是吴国有楚国相助,那么会盟必然会兵戎相见。

只要两国交战,列国纷争再起,这才是我齐国真正的机会。

而黄池就是本王为他们会盟争霸选定的一个好地方。”

晏婴此时脸上也是冒着虚汗,他未曾想现在的齐王为达目的已是不择手段,不仅无视齐国一直所保的大周天下安宁,却为一己之私而搅动天下纷争。

历来列国会盟都是本着止战的观点,不会轻起兵伐,最多也就是以兵为胁,以兵为基。

现在齐王非是考虑列国,非是考虑让列国止战,让百姓安息,也非考虑大周天下,而且一切都以自己的私利为本。

那么如此事,晏婴又将如何,是像刚才一样全力支持齐王,挑起南北大战,祸于大周无数百姓,还是视而不见,真的就不反对吗?

“王上,此举不妥,天下纷乱已久,齐国平稳也未有几年,现在挑起南北之战,城门失火,必将殃及池鱼呀!

而且如此不顾天下苍生,会盟之会完全为一己之私,完全有违齐国先祖之例,有违大周子民之愿,更是会让列国耻笑于我齐国。

此事万万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晏婴此时也是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悲凉,心里对一直辅佐的齐王变得如此陌生,充满了失望。

“哼,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本王来此与你说事,也是枉费精神,看来鬼谷王禅对你的卜算是要应验了。”

齐王拍的一掌打在桌上,而晏婴的书桌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齐王真的怒火中烧,竟然一掌之下全部震得粉碎。

而齐王却是半点不惊,拂?而出。

晏婴一听齐王的话,再看齐王如此威势,一时之间也是吓得慌了神,一下跪在地上,连忙爬着一把抱住齐王的腿道:“王上,看在老臣辅佐你半世的面上,还望王上听老臣一言,此计定不可行,为一己之私而妄兴杀戮,有违天道。”

“你既将死,而本王也死不远也,本王还有何顾忌,你说辅佐本王半世,这并没有错,可现在你觉得本王没有你就真的无法统领齐国吗?

本王心意已定,有不有违天道本王都不会在意,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齐王一怒之下,说完就朝外走,可此时晏婴却是死死抱住齐王的双腿,不让齐王走。

齐王低头看了看晏婴。

“你太小瞧本王了,一直都小瞧本王,而且一直都喜欢用这些下三烂的手段诡计,这是你晏婴犯下的错。

本来你若能早几年安享晚年,那就不会有今日你我君臣反目之事,可你却不知物极必反之理,现在你竟然还想倚老卖老,阻止本王,实是螳臂挡军,不自量力。”

齐王说完,一提一伸晏婴所抱这腿,直接就踢在晏婴胸口之上。

晏婴从来未曾想过齐王竟然会如此无情,这一踢晏婴已摔了出去,跌在堂屋之中,喷出两口鲜血,胸口激烈疼痛着,险些因此而昏迷过去。

而齐王呢,大步朝前,拂?而骈,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他一眼,显然是失望至极,也愤怒至极,直接就离开晏婴府。

堂屋之中只剩下晏婴跌倒在地上老泪纵横,心里悲痛万分。

【作者题外话】:君与臣,历朝历代,似乎还没有真正能相交到最后而不反目的,晏子在历史之上名气很大,与吴国伍子胥也不惶相让,此书之中写得比较现实一些,与相传之历史有所出入,其实只是想把他们写成人,而非是神,包括此书中的其它历史人物孔子、季子等,并非在下有意贬低,请读者们不要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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