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贺晏廷此刻心里有种很烦躁的感觉,想要将那个惹哭他的罪魁祸首抓过来打一顿。
“没有,晏廷叔叔你不要误会了。”
林慕年沉默了几秒,抿了抿唇,继续说:“我只是在这里暂时借住的,如果贺晨一直这样讨厌我,订婚仪式无法顺利进行,等假期结束,我就要离开贺家了。”
有些话就得反着来说,效果才会更好。
少年抹了抹眼睛,再次抬眸看向男人,圆眸里笼罩着一层水雾,眼圈微红,有一种很让人想要好好保护的脆弱感。
话是这么说,但贺晏廷心里清楚,要不是有人在他面前多嘴,让他产生了不安,他也不至于会有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虽然这桩亲事本来就是两家人定下的,到期后未达成,他的离开也是必然。
可一想到这儿,贺晏廷心里就像是掉进了一根刺一样,搁在那儿刺挠得慌。
于是,话还没经过思考,就随着本能说出去了:“只要我还在这个家里,只要你不想离开,就没有人可以赶你走。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贺晏廷清楚,对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小孩许下这样的承诺,于他而言确实过于轻率。
可他就是看不得他委屈难过的样子,一看见掉眼泪,就想说点什么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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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是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就答应他好了。
贺晏廷拿过他递过来的金卡,又重新塞回他马甲上的小口袋里,然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放柔了语气和他说:“这是我给你的,你只管好好收着就是。谁要是敢有异议,就让他来找我。”
大美人这样温柔的哄他,林慕年感觉胸腔里的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要不是时机不成熟,他现在就想扑上去亲他!
看着呆愣愣的少年,贺晏廷伸手擦掉了他脸上的挂着的泪水,温声说:“好啦,不哭了,一会儿我帮你教训贺晨,嗯?”
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又耐心,让人忍不住疯狂心动。
林慕年这才抽了抽鼻子,微哑着声音说:“谢谢叔叔。”
贺晏廷笑了笑说,“嗯,那你先去吃早饭,我换件衣服。”
听着他说的话,小色胚的雷达瞬间又动了。但直接留下肯定行不通,那样显得他目的性太强,这时候得以退为进。
于是乎,林慕年先是乖乖地应了声好,在要离开的时候,将一瘸一拐走路的动作弄得显而易见了起来。
膝盖的擦伤自然是疼的,不过也能忍,不影响正常走路。
但在大美人面前,他就是一朵娇弱的小花花,是需要被呵护和怜惜的,当然不会强行忍住,反而还要故意放大。
贺晏廷注意到了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不由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就又听少年“嘶”地低声抽了下冷气。
“你的手和腿怎么了?”贺晏廷下意识担心地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多了些紧张。
林慕年故作坚强,眼神有些躲闪:“没、没什么……”
贺晏廷于是拉过了他的手,小心帮他把衬衣袖子卷了上去,在看见手肘上裹着的那一层纱布,以及露出边缘的淤青和擦伤时,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手肘都是这样了,更别说膝盖。
“真的是昨天在秋千架上摔的?说实话。”贺晏廷想到他昨天在餐桌上说过的话。
听着他忽然严肃的口吻,少年身形微颤了些,然后点了点头。
见他这样,贺晏廷越想越觉得有蹊跷,好好的人怎么会从秋千上摔下来?
显然让他摔成这样是人为造成的,要是他自己荡着,就算摔了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谁干的?”他看着他手肘上的伤,眼神有些冷,连语气也肃然令人生畏。
林慕年见这发展有些不对,本来只是想卖个苦肉计让他带自己进去换药啥的,但看他这反应,似乎都有想要把造成他受伤的家伙砍了的冲动。
正当他想着该怎么委婉地告诉他是贺晨做的,就听见他问:“是不是贺晨那混小子做的?”
林慕年心里响了一声bingo,甚至准备送他一个亲亲以奖励他猜对的事情。
但表现出来的却是柔弱少年委屈哒哒地低着头,也不说话,看着好不可怜。
“你放心,一会儿我就收拾他去!”贺晏廷将他的衣袖小心放下,也不敢再让他这样走着回去了。
omega的体质本来就娇弱,受了这样重的伤,肯定很疼。也难为他忍了这么久,要不是刚才瞧出了他走路的异样,他都不知道他身上还有这么多伤。
“你先进来我房间等我一会儿,我换完衣服再送你回去。”贺晏廷说。
这正好合林慕年的意。
贺晏廷原想抱着他进去的,但是又考虑到小孩脸皮薄,而且也不大合适,就改为小心搀扶着他走进去,让他在就近的沙发上坐下。
安置好小孩后,贺晏廷先拿了衣服去卫生间里换,再出来时,身上换了一套禁欲且稳重的职业装。
因为是在室内还没出门,他暂时没把西装外套穿上,也没打上领带。一尘不染的手工衬衣,领口的扣子散开了两颗,显得慵懒且随意,别有一种韵味。
裁剪合宜的黑色西装裤包裹着那一双修长的腿,同色系的腰带将他紧窄劲瘦的腰身展露无余。
在他转身去拿柜子上放着的医药箱时,林慕年视线不由从他腰上下移了一寸……
嘶,好翘。
不过还没等他多看几眼,贺晏廷就拿着药箱朝他走了过去。
小色胚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低敛着眼眸看着脚尖,看上去好不乖巧。
贺晏廷拿着药箱在他身前半蹲下,轻拉过少年受伤的手,帮他把衣袖重新卷了上去。
伤口上的纱布没得到及时更换,沾了被渗出的组织液、血水还有药水后,颜色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又从中拿了一个医用镊子,消过毒之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伤口上的纱布取下。
手肘上破开皮肉的伤口边缘和一小部分纱布粘在了一起,贺晏廷不由皱了皱眉,和他说:“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一下。”
他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免不了牵连到伤口。
手肘那一小圈的皮都磨破了,看上去有些狰狞。
对比旁边白净无瑕的肌肤,就好像白瓷上掉了一块釉,产生的强烈视觉冲击,让贺晏廷又一次皱紧了眉头。
看着小孩紧抿着唇瓣,秀气的眉头蹙成了一道小小的“川”字,贺晏廷看出他这是在忍痛,心下难免起了几分恻隐。
他往前了一些,对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轻轻吹了吹,“这样能好点吗?”
温凉的风轻轻拂过泛疼的伤口,好像真吹走了痛意,为他缓解了不少。
而在掠过伤口以外的地方,又带起一丝酥酥痒痒的感觉,引得少年不自觉耳朵通红。
少年轻咬住下唇,可怜哒哒地“嗯”了一声,小声说:“好多了。”
贺晏廷小心仔细地帮他把伤口上的药换了,重新包扎好后,又让他伸出另外一只手。
实际上他很少对别人做过这些,包扎伤口的经验大多是从自己身上积攒出来的。
一是觉得给别人处理伤口是件麻烦事儿,二则没有人敢麻烦他。
也不知为何,单单对上眼前的少年,他却有着足够的耐心。只怕弄疼他,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修补什么宝贝呢。
在帮他换药的过程中,看着他手脚上不同程度的伤口和淤青,贺晏廷眉头皱得死紧,表情冷得有些吓人。
林慕年垂敛着眼眸,目光柔柔地落在他的脸上,瞧着大美人越来越冷的神情,提前在心里给罪魁祸首挖好了坟。
虽然他也可以自己亲手解决的,但是有大美人当靠山给他撑腰的感觉还挺不错,他情愿多享受一会儿。
在帮小孩换完药后,贺晏廷考虑到他手脚有伤不方便走太远的路,家里又没有多余的轮椅,也不能一直让他待在自己房间里。
贺晏廷想了想,转过身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侧过头和身后的小孩说:“上来,我背你回你房间。”
林慕年看着他宽厚结实的后背,有些小心动,但还是稍稍矜持了一下:“晏廷叔叔不用这样的,我可以走路的,而且刚才我也是从楼下走过来的,可以自己走回去。”
他这话在表现坚强的同时,又不经意地卖一波惨,不仅进一步稳固了他的小可怜人设,还能让大美人对他心生怜惜,简直一举多得。
如他所想,贺晏廷在听完他说的这些话后,心里的那杆子天平又向他倾斜了几分。
“我说了,上来。”贺晏廷又重复了一声,很有耐心地等他。
少年抿了抿唇,纠结了一小会儿,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乖乖地趴到了男人的后背上,双手垂落至他身前,虚虚地扣住。
这样近的距离,能很清楚地嗅到男人身上清冷的寒梅香气,携带了些许信息素的味道,让本就对气味敏感的omega不自觉红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