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御书房内,苏涟漪抬起的腿都惊讶得忘放下来。皇上要和她切磋?这都哪儿跟哪儿?
这一时间,夏胤修已绕过御书案走了出来,伸展手臂,做了几个热身运动,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涟漪退到门旁,有些哭笑不得,“皇上,臣女是来为您递上商部编制方案的,您忘了吗?”现在变成什么了?怎么又成了切磋武艺了?
夏胤修挑眉,“记得,你不是说体谅朕辛劳吗?不肯唱歌、不肯跳舞,难道陪朕活动下筋骨,切磋一下都不肯?”语调平稳,理所应当。
涟漪嘴角抽了一下,“请问皇上,其他大臣也要为皇上唱歌跳舞解闷吗?”她还真想看看,那些颤颤巍巍的老头唱什么歌能为人解闷。
“众位爱卿自然偶尔展示才艺,以表忠心,时常有人为朕赋诗。”虽然是瞎扯,但夏胤修想到那些老臣们扯着时不时断气儿的嗓子为其高歌,便觉得鸡皮疙瘩骤起。
苏涟漪一愣,是啊,念诗也算是一种表演!她虽记不住多少名诗绝句,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还是会的,刚刚怎么就没想到,随便在记忆中找首九年义务教育必背诗歌不就行了?跆拳什么道!?
但是反悔也是来不及了,人家非要和她切磋。
一拱手,“皇上,事先说好,拳脚无眼。”涟漪沉声道。
夏胤修被气得目瞪口呆,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敌不过一名女子?这苏涟漪也实在太嚣张了吧?“放心,朕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等等,”涟漪又作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皇上,臣女有个请求。”
“你说。”权力?金钱?夏胤修笑。
苏涟漪长叹口气,不屑掩饰此时的无奈,“皇上,臣女请求,无论这切磋结果如何,都让臣女离开出宫好吗?臣女与公主还有事情未商量完。”谁知道这皇上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开始折腾她。
夏胤修微微挑眉,“难道不商讨商部事宜?”
“皇上此举难道为了商讨商部事宜?”带了一些质问。
“哈哈哈哈。”夏胤修突然笑了起来,这磁性的小声隐在昏暗的房间内,带了一些神秘,别样高傲,“苏涟漪,朕好心提醒你,若是其他臣子,多半趁朕高兴时说说他心中所愿,而朕往往都会满足他们,难道你就没有想要之物、想完成之事?”提醒她,这是个机会。
苏涟漪笑了,“臣女愚钝,多谢皇上的谆谆教导,但臣女所憧憬之事,更喜欢靠自己努力而得,臣女最喜欢之物也是如此,若得不到,便也不强求。”不习惯去乞讨。
夏胤修心底隐隐泛起一种反感,他讨厌苏涟漪这种清高自傲,这种仿佛万事把握于手之感,就如同云飞峋一般不求名不求利,让人无法诱惑,想威胁又无从下手。
他更喜欢掌握住每一人的弱点,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掌心。
“让你三招。”他声音更低沉,带着恼意。
涟漪心中一笑,这厮虽高高在上,却也有绅士风度嘛。也不客气,三招之内欲制敌。她的时间很宝贵,没时间陪这人玩,在她脑海中,陪着皇上到处闲玩的,不是所谓的贪官,就是太监。
但另苏涟漪惊讶,她的出手三招,都直中要害,丝毫不留情面,本以为能速战速决,但这三招都被对方灵巧躲避。难道这厮的武艺这么好!?他当初不是太子吗?不是每日要学习很多功课吗?还有时间练武?
三招,她都扑了个空,对方笑呵呵的云淡风轻。苏涟漪有一些生气,向后退了一步,而后一个回旋踢,向着对方面门而去,若是踢上,保准那张俊俏的脸惨不忍睹。
苏涟漪自然不敢真将皇上踹个好歹,她知道,这威力十足的一脚也踢不上皇上面门,对方定然挡住。踹他其他什么地方都行,只要能速速结束这莫名其妙的切磋就好。
却未想到,这一脚下去,脚踝竟被对方捏住这狗血的镜头。
涟漪嘴角抽搐,默不作声,突然施力想收回自己的腿,但这一个猛力下去的结果非但没如愿,相反还因失去平衡要摔在地上。
“啊”饶是镇定如斯,也忍不住下意识小喊一下。
门外安禄听见惨叫一愣,刚想冲进来护驾,但猛然发现只有涟漪郡主的声音,随后便一片寂静,他不敢轻易冲进去,恐坏了皇上的……好事。
天,彻底黑了下来,御书房内几乎没有什么光线。
苏涟漪终于忍不住了,“皇上,臣女是来送商部编制方案的,若皇上着急,臣女愿为皇上详细讲解。若皇上不着急,请放了臣女,臣女不敢过多打扰日理万机的皇上。”
她的声音满是气急败坏,如果说刚刚还有一些耐心,如今这耐心已彻底清零。除了烦躁,还有气愤!
而在她即将要摔倒的一刻,皇上松开了她的脚踝,并伸手拉住她。苏涟漪本以为皇上良心发现,终于肯不再脑子抽筋的戏弄她,要么认真研讨商部事宜,要么速速放她离开,各回各的家,谁知……
她竟落在他的怀中!
他搂着她,左手捏着她的纤细腰肢,右手则扶着墙面。她被他压在墙上,很用力,压得甚至有一些疼。
他身上用来熏衣的龙涎香味迎面而来,钻入她的鼻孔,黑暗中,她的眉头皱了又皱,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到底要干什么?占便宜?耍流氓?后宫女人玩腻了,换一个新鲜的玩玩?
好在,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她及时转身,背对皇上,迎面贴在墙面上。这样的好处最起码不会被人轻易袭胸,万幸。
墙体铺着细细金箔纸,却也微凉,明明春季,但这寒意却还是窜上了她的脊梁,让她忍不住颤抖。
难道皇上对她有兴趣?这怎么行?
千万不能这样!若是皇上真看上她,以这皇权至上的封建制度,她除了逃到国外,否则根本无法拒绝抗争。
“皇……上,跆拳道表演完了,您……能不能放开臣女?”她不敢轻易喊出来,若一群太监侍卫冲进来,见到这不清不白的一幕,即便消息不传扬出去,但影响也不好,搞不好会传入后宫,引来不必要麻烦。
室内死寂,没有丝毫声响,只能隐隐听到两道呼吸。
一道急促中带着忐忑,忽重忽轻,是苏涟漪。另一道呼吸绵长,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是夏胤修。
涟漪的脊梁猛然收紧,衣衫之下,鸡皮疙瘩骤起,因为能感受到那带着香气的呼吸,停留在自己脖颈处,那温热的呼吸喷到皮肤上,是一种极为怪异之感。她很反感!
“皇上,这两日臣女在公主府中招待了一些京城富商,很多人都对这分期贷银有兴趣,所以……”那温热略带冰凉的唇终于游移许久,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黑暗中,平添暧昧,这暧昧如同一把巴掌,将她想说的话扇了回去。
涟漪忍住心中的反感与胆颤,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这便是第一批客人,他们能为皇上盈利赚钱,将一两银子变为二两银子,将一万两银子变为两万两银子。”
冰肌玉肤。
这是夏胤修对怀中苏涟漪的评价,白皙的皮肤竟真如他想象中一般细腻,令他爱不释手,却不知是因喜欢这幅皮相而欣赏她的人,还是因欣赏人而喜欢了皮相。
苏涟漪又忍不住抖了两下,默默反抗,但手臂连着腰肢,一同被圈入他铁钳一般的手臂中,这一刻她十分愤怒男女体力上的不公,更愤怒这世界对女子的不平。
“存银方面,臣女有个大胆提议,”涟漪说到这,生生被打住,因为他的唇已游移到了她的耳畔,在她细细的耳垂上慢慢动着。
他并未开口,也并未用舌品尝,只是单单用那温润如玉的唇,慢慢感受其触感一般。
在挣扎不开的情况下,苏涟漪咬牙,深吸一口气,将后面的话缓缓说出,“这两日,去公主府见臣女的官员不少,人人手中都有那么一笔说不清道不白的银子,狡兔三窟,这银子根本挖不出来,若真正鱼死网破又会引起朝堂动乱。所以臣女建议,与这些人达成一定协议,让众人取出这笔银子存入银行,以做起始资金,便可不动用国库银两了。”
苏涟漪为何说这些?因为她深知男人的劣性。此时若是强烈抗争,其结果有两个要么,激起皇上的占有欲,直接被软禁在后宫。她一弱女子,连皇上一人都无法反抗,何况还有众多奴仆?皇帝强上女子,这种事在中国古代数不胜数!
另一种,便是激起皇上的毁灭欲,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他人得到,其结果也是不言而喻。
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死得憋屈,不明不白。
现在她要告诉他的便是,她有足够的能力为他得到他想要的。但若是他就贪恋这皮相,将她强留于宫中,那得到的也只有这幅皮囊,何况她的容貌自认在宫中算不上顶级。
黑暗的御书房,诡异死寂,他温凉的唇沿着她的耳向下,经过脖颈,游移到她的背上、肩上,虽她还穿着衣服,但隔着衣服却也能感受到这唇,苏涟漪咬牙,继续道。
“让这些人的资金存放十年,十年之后便承认其合法。这么做的好处除了不动用国库钱财外,更能牵制这些官员十年。毕竟,他们的命根子钱都在皇上手中,谁又敢有其他心思?”
夏胤修的唇突然停了住,眸睁开,射出一道犀利的视线。
“水至清则无鱼,群臣手中这些无法道出来源的银两无法制止,那便要加以利用。用群臣的银子,投资到银行,用贷银之人的利息,填充国库。全国税银用以维护国家稳定,而银行新增钱财,舍出一部分,可以用做其他研究,例如,炸弹、火药。”
“国家如何强盛?除了领土的扩充、人口的增加,便是经济、军事。经济方面,难道靠百姓种田发展经济?同样的土地、同样的粮食,同样的产量,鸾国论气候,不如四季如春、风调雨顺的齐兰国;论领土与农田的面积,不如地大物博的北秦,那鸾国如何奋起?”
“若要经济发展,势必要重视商业,而银行的出现,便解决了有抱负的商人的资金局限,有了这些资金,他们可以做更大的买卖、赚更多的钱,当鸾国无法满足他们,他们便能将生意的触手伸入其他国家,将其他国家的银子赚入鸾国。”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越是经济发展,国家便越是富有,反之亦然。”
“除了经济,便是科技。这一部分,工部王尚书想来比臣女讲解的还要清楚,例如农田水利,加大对农业基础设施的投资,其回报便是农业高产,有了粮食,还有何愁?”
“军事上,皇上在怀靖城也亲眼所见,几百年固若金汤的军事壁垒被火药炸弹攻破,这只是一个开端,在以后的战争中,会陆续出现更多威力更大的杀伤性武器。此时此刻,各个国家想来已开始着手研发,而研发需要的是什么?银子、钱财。”
苏涟漪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想了什么便说了什么,不求皇上的回应,但她知道是有效果的,最起码,那张恶心的唇没继续在她身上游移。
“还有……啊”苏涟漪还想说什么,肩却突然一痛,他那铁钳般鹅手捏住她的肩,将她狠狠翻过身来。因为出其不意,竟被得逞。
此时的苏涟漪,背靠着墙,还是那般被人强迫的姿势。
刚刚的冷静消失,苏涟漪心跳加速,“皇上……请您冷静,听……我……说……”最后几个字,她无法连贯说出,因为她大气不敢呼一下,也不敢动上半下。
因为,他的唇,与她的唇距离只有不到半寸,只要两人谁不小心一动,双唇即合。
苏涟漪的心一下子揪起,惊得疯狂跳动,“皇上,您想一想云飞峋,他对您忠心耿耿,难道您宁愿去伤了一名忠臣之心,也要得到一名根本不算绝世美女的女人吗?”
云飞峋!当这个名字猛然钻入夏胤修耳中时,他终于彻底清醒。
他能不知苏涟漪刚刚说那么多是何意?但她太高看自己、也看小看他夏胤修了。她真以为,鸾国不能没有她苏涟漪?真以为他一个堂堂皇帝不知如何统治他的国家?
他能在残酷的皇子夺嫡中披荆斩棘,并非偶然与幸运,难道还不如她这一名小小商女?
也许她的新奇点子确实惊人,但不用这些点子,他照样可以让鸾国国富民强。
她越是表现得杰出,他便越想征服她!占有她!哪怕是折损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
至于苏涟漪是否喜欢他,他根本不在意,苏涟漪对于她来说,固然有兴趣,固然有喜爱,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战利品。
若是一个苏涟漪,他可以不在乎。
若是一个云飞峋,他可以忍痛放弃。
但当苏涟漪与云飞峋同时时,他却不得不去重视。
那张唇就在他眼前,在这张唇中,无数惊世言论而出,这张唇,他想捕捉。
苏涟漪看着皇上的俊颜一点点靠近自己,瞳孔逐渐缩小,心一横、一咬牙,“皇上,您难道要将两名臣子推开,只为这肉体之欲?我苏涟漪长得如何自己知晓,请皇上三思,别为贪图一时新鲜而寒了忠臣的心。”
一声巨响,夏胤修的一掌狠狠拍在墙上,就在涟漪头的一侧。
苏涟漪吓得闭了眼去,她不是视死如归的英烈,若是有暴力和殴打,她也很怕!
随后,那缭绕在她鼻尖的香气缓缓散去,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性躯体也离开。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室内很黑,有些腿软。
“掌灯。”黑暗中,他磁性的声音异常冷静,无丝毫波澜,好像刚刚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安禄领着一名宫女入内,那训练有素的宫女,于黑暗中迅速走到台前,不到三秒钟,灯烛点亮。随着一盏盏灯点亮,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御书房,已亮如白昼。
那宫女是专门伺候在御书房中的宫女,整个御书房布置早已记于脑海,即便是蒙着眼也能执行任何工作。宫女也是极懂规矩的,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去看房内之人,更不去好奇刚刚房内发生了什么事。
安禄示意宫女退下,那宫女离开。
“皇上,您还未用晚膳。”安禄恭敬提醒。
夏胤修坐回了御书案后,重新拿起那字迹工整的商部编制方案,“朕还不饿,你下去吧。”
“奴才遵旨。”安禄道,而后恭敬退出御书房,只不过在临出门之时,抬眼扫了一下苏涟漪。只见她表情虽还是从容淡定,但面上却微微苍白,还有……她稍显凌乱的衣领。
安禄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后退了出去。
那诡异暧昧的气氛,仿佛随着光明的到来,彻底消失了一般。
苏涟漪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是在梦中,幻觉,错觉。
夏胤修凝神,专注看着这商部编制方案,反复看了三遍。桌案的右角,有两只砚,一只是墨色,一只则是朱色。
他视线凝在纸张之上,伸手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在朱色砚台上蘸饱,在纸上圈画若干,而后写了一些批语。
“编制,稍加改动便如此执行,你看一眼,若是没意见,明日便发往中书院。”夏胤修道,将那一叠纸推到了桌沿。
苏涟漪愣了一下,见皇上真的不提刚刚之事,忐忑的心也放下一些。若是他真强迫她,她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逃也要逃到国外去,但毕竟拖家带口,加之那么多产业,扔掉,又极为不舍,很是麻烦。
低头看手上纸张,看着皇上对这方案的一些修改,和一些注释,苏涟漪不得不承认皇上确实是奇人。先是其接受能力超强,适应能力快,而短短的时间接受到了新信息后,竟这么快便做出了正确的批示。
“有想引荐的人吧?”夏胤修问。
苏涟漪多少有一些尴尬,第一次滥用职权,第一次徇私舞弊。“何事都逃不过皇上之耳,这两日公主府访客络绎,确实有不少自荐之人。但臣女不敢私自做主,便发出了三十份履历,待他们填写完,交给皇上过目。”说着,拿起一旁地上斜放的油纸袋子。
“恩。”夏胤修随意答应了一下,其意便是让其将那三十份履历拿来。
苏涟漪得到应允,便赶忙将那不算薄的一叠纸取出,恭敬交给了皇上,而皇上即刻认真翻看,再也没有刚刚那戏谑调弄情绪。
一炷香的时间,夏胤修一目十行的将三十张履历表翻看后,从中抽出了若干张,在履历表右侧,再次用朱笔写了什么,而后道,“安禄。”头也不抬。
总管太监安禄赶忙入内,“是,皇上,奴才在。”
“送郡主出宫。”夏胤修将朱红毛笔撂下,将那做了批注的履历表放在了另一层,而第一张一角,醒目三个大字御史院。
苏涟漪见到,想来这些人是皇上初步挑选出,而后交给御史院,让其检查信息真伪。无论如何,皇上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暧昧调戏,虽不敢说从今往后一片太平,但最起码暂时的危险解除。
为皇上行了大礼,而皇上只随意答应了一声,多一眼都未看。
涟漪赶忙退出御书房,总管太监安禄特意委派了一人,送苏涟漪出宫。不详表。
御书房内安静,有宫女送了茶盏,夏胤修未用,继续翻看奏折,神色专注。
安禄入内,静立一旁,等待皇上的吩咐。
夏胤修将奏折放下,眉头不自然地动了一动,而后将一幅金色卷轴扔了去。“你亲自去,宣了它。”而后便不肯多说。
安禄有些惊讶,皇上圣旨几乎不用自己亲拟,只要过目后盖了玉玺便可,是何等的大事,能让皇上亲自拟定圣旨!?而且,他总觉得,皇上心情不好。
“奴才遵旨。”安禄赶忙恭敬取过卷轴,“皇上,今日天色已晚,这圣旨……奴才何时去宣?”
“现在。”夏胤修丢下一句话后便站起,从容出了御书房。
现在?安禄惊讶,见皇上离开,便打开了圣旨一看,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为云飞峋和苏涟漪赐婚的圣旨!
看墨迹,并非新写,想来是一两日前所写下。想到这,安禄更是一惊。因为想起刚刚御书房内一片漆黑,但皇上竟不允许掌灯,想到皇上有些微黑带着怒气的面孔,又想起面色苍白的苏涟漪领口凌乱。
他伴随皇上多年,很快便能联想到中间发生的一切。
江山与美人之间,皇上到底选的还是江山。
……
戌时,这个时辰,人们早已安歇,入了梦乡。
元帅府,是鸾国三院之一枢密院枢密使云忠孝的府邸。
空无一人的门前大街上突然驶来一队人马,队伍中每一人皆抖擞干练,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那队伍在元帅府门前停下,有人上前叩门。“开门,开门。”
不一会,一旁侧门微开,“门外是何人叫门?”有门丁问,一边问,一边放眼一望,吓了一跳。因这队伍中每一人都黄衣加身,不是御林军又是何人?况且这不是普通御林军,而是皇宫内院的御林军。
再看队伍前排,有人翻身下马,那人一身丝绸官袍,黑红相间,身材消瘦,却威严无比。
元帅府的下人们也都是开过眼界、见过世面的,一看便知,这身衣着是宫中各个总管太监才能穿,太监上门,多半是宣圣旨。
“大人们请稍等,小人这就开正门。”门丁赶忙关了小门,一边命人开启正门,一边找人进屋通报老爷。
正门开,执着圣旨的安禄入内,身后跟着黄衣侍卫。
皇家侍卫留于门外,只有安禄一人入内,被元帅府吓人引进了大堂,随后有丫鬟送上刚沏好茶。
元帅府另一边,云忠孝正在某位夫人的房内安歇,却听到丫鬟来报,“禀老爷,宫中有公公前来宣圣旨。”
被叫醒的云忠孝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会半夜下圣旨?难道是边界突有战乱?但并未听说啊。
赶忙在一旁不知第几房夫人的服侍下,速速穿衣。
一品诰命夫人、云元帅正室寇氏,自然也要一同接圣旨,也被丫鬟叫了起来,忙于穿衣梳头。
前堂,一封圣旨,要宣三次。这只是第一站,一会还要去公主府和猛虎营。
今夜,无论是哪里,都注定无法安宁。
早早答应大婚,但近在咫尺的大婚,却怎么也写不到,大家着急,丫头更急!中间有一些事要表,若是不表,太突兀,也有一些伏笔。
无论如何,今日圣旨以下,明日大婚,感谢MTV感谢CCTV,也感谢一直以来跟文的妹子们,终于大婚,松了口气。
哦对了,那个……【羞愧地扯手帕】……月票……就是……那个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