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蔷薇长了张圆盘脸,皮肤黝黑,她最讨厌皮肤白皙细腻的人了,看到阮瑾年不仅长得白,而且小脸俊俏,五官秀气颇有灵气,很是嫉妒。
她拉着阮瑾柔的手,嘻嘻笑道:“院子里的就是你那讨人厌的姐姐。”
阮瑾年嘴角微翘,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把惹人嫌的话说得娇俏可爱。
阮瑾柔复杂的看了眼阮瑾年,恼怒的道:“表姐。”
潘蔷薇甩开阮瑾柔的手,白了她一眼道:“装!她占了你嫡长女的位置,我不信你就不讨厌她?”
阮瑾柔无奈的喊了声表姐。
潘蔷薇离了她,走到阮瑾年跟前,伸手想要拉她。
阮瑾年避开了,糖藕和米糕挡在阮瑾年面前,愤然的看着潘蔷薇。
潘蔷薇讪讪了片刻,鼻孔朝天刻薄的道:“不过是个死了爹娘,靠着姑母和姑祖母过活的孤女,竟然敢在我面前摆脸色,你难道不知道我姐姐是太子妃吗?”
阮瑾年看到潘蔷薇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就腻味,别开脸淡淡的讽刺道:“看来我还真是孤陋寡言,连太子妃崔大姑娘何时入了你家族谱都不知道。”
阮瑾年嘲讽的笑笑,要不是太子妃是崔长华的庶姐,前世消息闭塞的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样的事。
潘蔷薇气红了脸,她越过糖藕和米糕作势要撕扯阮瑾年。
糖藕和米糕从小跟在阮瑾年身边,又深得她纵容,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们哪里肯吃亏,围着潘蔷薇毫不胆怯。
潘蔷薇见自己的丫鬟怯懦的站在一旁,对比阮瑾年的丫鬟,不满的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到你家姑娘被个下人欺负了吗?”
阮瑾柔见势不妙赶紧拉着潘蔷薇就要往回走,潘蔷薇哪里肯依,骂道:“有我在这,你怕什么?惹火我了,让姑祖母把她卖给死了老婆的老鳏夫。”
阮瑾柔看了眼皱眉将要发火的阮瑾年,抖了抖,小声的说:“你胡说什么,我姐姐有的是银子。”
潘蔷薇像看傻子一样看阮瑾柔,阮瑾柔鬼使神差的道:“不信,你去屋里看看,我姐姐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精品。”
潘蔷薇放开阮瑾柔的手就往屋里跑。
春草和周颖阻拦不及,被她冲进屋里了。
潘蔷薇直奔阮瑾年卧房,抚摸着床上垂着的白色绣百花纱帐,羡慕的道:“这蚊帐的料子摸起来比太子妃姐姐卧室悬挂着那床更好。”
阮瑾柔在心里鄙夷,真是土包子,这床蚊帐最好的不是料子,而是它的绣花好不好。学过刺绣的人都知道,在白色纱帐上绣白色的花是最难的了,而这床蚊帐上却绣着大朵大朵的云彩。
潘蔷薇放开纱帐,看到靠墙多宝阁上的玫红琉璃瓶两眼放光,她取下来抱在怀里,道:“这个我要了。”
阮瑾年进来皱着眉,看着潘蔷薇道:“潘二姑娘,贵府难道穷得连个梅瓶都买不起了?”
潘家在潘氏嫁入阮家前,穷得吃了上顿愁下顿。直到潘氏嫁入娘家,有了她的接济后潘家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可潘家毕竟底子在那,不可能一下子就好得可以和阮家比肩。
潘蔷薇上次进京,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再回来看自己寡淡的卧房,就开始觉得哪儿都不顺眼了,她想要买些摆设,可她们二房又不像长房,有个考中进士,入朝为官的爷爷,哪里有什么闲钱买这些。
这回看到阮瑾年满屋子琳琅满目的摆件,恨不得全搬到自己卧房里。
结果才拿了一件,就被阮瑾年讽刺,她极为不爽的道:“小气,拿你个瓶子都要计较。”
阮瑾年几乎和潘氏撕破脸了,也懒得应酬潘蔷薇,她直接命令道:“叫几个婆子进来,把她们都给我扔出去。”
阮瑾柔羡慕嫉妒的看了眼阮瑾年,她也好想像这样对潘蔷薇,可是她不敢,不然祖母那个老虔婆不知道又要想什么花招折腾她们。
潘蔷薇抱着瓶子,厉声道:“你敢!”
糖藕和米糕已经喊来了婆子,几个壮硕的粗使婆子拉着潘蔷薇往外拖,阮瑾柔对婆子吼道:“我自己走。”
纸鸢伸手扶着阮瑾年。
阮瑾年摆摆手,道:“没事。”
她看了眼蚊帐,道:“把这拆下来,送去好好洗干净,还有把屋里潘蔷薇碰了的东西,都拿出去洗洗。”
纸鸢明白,姑娘的洁癖又犯了,她赶紧和春草几人换了蚊帐,抱着一堆东西出去了。
阮瑾年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扶着额头。
前世潘牡丹做了太子良娣,潘氏觉得娘家发达了,自己的腰杆子硬了,她为了回击从前看不起自己的人,又开始在外面活动起来。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她觉得自己有强硬的靠山了,渐渐的不把阮家的人放在眼里,在家里唯我独尊起来。
阮瑾年想,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门口玳瑁见阮瑾年在沉思着,轻手轻脚的进来。
阮瑾年起身看到她吓了一跳,问道:“玳瑁,你没事吧?”
玳瑁摇头不好意思的道:“姑娘,奴婢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玳瑁是娘亲所有丫鬟里最细心,性格最内敛的一个,阮瑾年当然相信她不是故意要吓自己的,她笑了笑道:“我有那么胆小吗?”
玳瑁这才抬起头笑笑,道:“姑娘胆子最大了。”
她说的是实话,太太还在时,姑娘就敢一个人溜出庄子,去外面玩。
阮瑾年笑问道:“你们在外面没事吧?”
玳瑁笑道:“奴婢没事,有事的是康嬷嬷,今儿奴婢从妙手回春堂拿药出来的时候,看到康嬷嬷带着她孙子和她儿媳妇住进妙手回春堂了。”
阮瑾年笑道:“她倒是聪明,有魄力。”
玳瑁迟疑的道:“姑娘,奴婢说几句逾越的话。康嬷嬷跟着老太太作恶多端,就是把她千刀万剐也是罪有应得,奴婢一点都不会同情。可她孙儿却是个无辜的孩子,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像石头一样遭罪。”
阮瑾年坐回罗汉床上,看着她道:“这几年让你照顾石头辛苦了。”
玳瑁温柔的笑着,连连摇头道:“奴婢一点都不觉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