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她还真的没时间去制订新的菜单呢,估计成日都是一样的,客人们也都快吃腻了吧,看来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设计新的菜单。
沈袭玉歪过头,看着他们几个人在说的热烈。蒋大成早就不参与年轻人的话题了,自顾自的去整理模具了,而蒋明则是没什么心思头,跟着老爹后面帮忙扛东西。
蒋松则是被齐茵和佩儿围住,两个丫头不停的问着许多看似古怪,其实幼稚的问题。
齐茵注意到沈袭玉的眼神,连忙撤了下来,只剩下佩儿仍然和蒋松在争执。
蒋松连连摇头道,“佩儿姑娘不要乱说,那杜鹃花是观赏用的,怎么可能用来吃呢,姑娘莫要说笑!”
佩儿一本正的说道,“我才没有跟你说笑呢,不信你问我们家小姐,杜鹃花能不能吃?在我们家小姐眼里,只要是花就都能变成美食。”
蒋松立即不信的看向沈袭玉,眼底居然有丝同情,心想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她这个当主子的,身边有这样的丫头,还真是有点让人担忧呢。
“反正今日无事,不如蒋大叔带我们去蒋村玩吧,如何?”沈袭玉没有理会那两个争执的人,只是把目光转向蒋大成。
蒋大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听沈袭玉这样一问,老脸上立即浮出一丝忐忑来,“原本呢,姑娘是我们东家,想要去蒋村玩,当然是行的,只是我们家十分简陋,怕怠慢了贵客。”
“蒋大叔,不必多虑,我也是从穷苦人家走出来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们放心吧,只要你们认真的为窑厂办事,穷苦只是短暂的局面,很快就会富起来的。”
“多谢沈姑娘,您有心了,既然您这样说,老汉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明子,你脚力快。现在就去镇上切些肉,打点酒,再买一尾鱼回来。家中啥都没有,怎么招待沈姑娘呢?”
蒋明答应一声,解下窑工围裙,扑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就从老爹手里接过一两左右的碎银。准备要走。
沈袭玉忙喊住他道,“明大哥,不用去了,我想这食材与其去买,倒不如我们自己弄了来有趣的多。”
蒋明抓了抓头,一脸憨厚。“沈姑娘要去哪里弄?”
还是佩儿脑子转得快,她满脸兴奋,拉着沈袭玉的手道。“小姐又要创新菜式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您肯定打的是杜鹃花的主意。”
沈袭玉眼波流转,娇俏的瞪了她一眼,但却并无半点责怪,“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正是呢,鱼嘛。一会我们可以一起去河里钓呀,鸡肉什么的,难道村里其它人家就不曾养鸡,到时候我们花钱买一只来就好了,干嘛还要去镇上买呢。至于酒,蒋大叔,你们完全不用操心,我们马车里有好酒。”
听沈袭玉这样一解释,蒋明也只得不去了,蒋大成立即吩咐儿子们,将窑厂里的一切收拾好了,又细致的锁上里面和外面的院门。
只有一辆马车,蒋家爷三肯定是不愿意做的,而且蒋明还说,“这路越往下走,越有些不平坦,坐马车颠的很,还不如我脚力赶的快呢。”
听他这样一说,沈袭玉也不再坚持,马车车厢太小,坐进去她和齐茵佩儿三个人已经有点挤了。
最后父子几个商议,由于小儿子蒋松头上还有伤,就让他暂时充当马夫,顺便也免去了步行的痛楚。
路果然越往前走,越是颠的厉害,蒋松尽量将速度放慢,免得颠了车里的姑娘们。
蒋大成和大儿子嗓门大,脚又迈得开,一会儿功夫就走到前面去了。
沈袭玉僚开车帘,看着远处的蒋明冲他们招手,“小弟,沈姑娘,你们莫急,慢慢驶来就是了,我和爹先回去问村里的人捉了鸡,先去钓鱼去。”
“哎,蒋大叔,我刚才只是一说,没说一定要你们杀鸡钓鱼的,晕!”沈袭玉话音还没落,那父子俩都走的没影了。
蒋松白晰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他偷看了一眼沈袭玉,立即又转过头去,假装认真的驾车,嘴里却道,“我们虽然是乡下人,但是乡下人最是质朴,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像城里人那样狡诈。”
“是啊,蒋大叔真是热情,松大哥,你也别光顾着颠簸的事了,您还是赶快点好了,要不然这路得走到天黑。”
蒋松脸上又一红,幸好他现在背对着沈袭玉,否则非得被嘲笑不可,他听了沈袭玉的话,立即扬起了鞭子,将马车驾的快一点了。
山路越发难行,在沈袭玉感觉骨头都要散架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了,齐茵和佩儿两个人还好些,赶紧先下了马车,将沈袭玉给扶下去了。
蒋松用手指着下面的村庄道,“那里便是蒋村了,马车到这儿就没办法行驶了,因为这里的路都是小路,崎岖的很,而是地势朝下,很陡,如果驾着车,可能会冲掉下去,所以要辛苦沈姑娘走一段路了。”
沈袭玉连忙摇手,“没关系,没关系,这么颠的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走走路也好。”
她拍拍胸口,安抚了下情绪后,再站直了身体,头不禁意间转向山下的方向,却在瞬间呆住了。
她们此刻站的地方是一个比较高的地方,下面是郁郁葱葱的山头,而山头的底部就像一个盆地一样,里面高低起落的住着几十户人家。
沈袭玉看的都惊呆了,只见火红色的杜鹃花或是散落,或是热闹的拥挤在一起,一大块,一小片,红色的锦缎一般,在青山绿树之间云蒸霞蔚。一团团一簇簇,开的那么热情,那么绚丽。
“哇赛,好美啊!”沈袭玉已经忍不住了,提起裙脚,沿着一条小径,就冲了下去,她急步跑到一丛杜鹃花丛前面,蹲下来,只见朵朵花儿如同红色的玛瑙,迎风玉立,娇艳欲滴,花瓣儿密密匝匝,蕊靠着蕊,瓣贴着瓣,相互依偎竞相辉映,引来无数的蜂蝶飞舞。
不管是已经盛开的,还是含苞待放的,每一朵都是那么空灵含蓄,如诗如画,美不胜收,当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沈袭玉小心掐下一朵来,小心捏住花鄂,扒开花瓣,倒立而起,小脸儿仰起,从花蕊深处滑落一滴晶莹的玉露,悄然落到了沈袭玉的舌尖,幽香如蜜。
果然是这个味道,记忆中的味道。
前世儿时在福利院,其实是没有多少零食可吃的,但是每到不同的季节,他们都可以在乡间田野里,找到十分美味的东西。比如这红色杜鹃花的花蜜,比如刚生长出来,嫩的能掐出汁的豌豆荚,比如新鲜生长在河水里的茭白,比如冬日农人们挖后剩下的荸荠。
蒋松要先拴好马车才能过来,等他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滴晶莹的玉露落进了沈袭玉的嘴里,他吓坏了,连忙跑过来,“沈姑娘,你快吐出来,快吐出来,这可不能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事儿,我爹会打死我的。”
沈袭玉转过身,朝着他莹莹一笑,刚才那滴花蜜太小,吃得不够味儿,她便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自己的嘴角那么轻轻来回扫了下,想让所有的滋味都融合进嘴里。
蒋松看见了那一幕,脑子嗡的一声,就全空了,眼前就只有那个动作,粉色的舌尖在润泽嘴角轻轻扫荡过去的画面了。
那么诱惑人心!
那仿佛不是扫在沈袭玉的嘴角,还是扫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感觉全身麻麻痒痒的,一股热气蒸腾到了脸上,让他的脸瞬间变成了虾壳,而身体某个地方竟是奇异的有了反应。
他喘着粗气,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胡思乱想,用手敲打了下脑袋,急速转过身,心想他这是怎么了?
沈袭玉用舌尖扫完嘴角后,满足的闭上眼轻轻叹息了声,记忆里的美好味道,仿佛让她想起了福利院的那些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可还好?
她压根就没注意到蒋松的异常,品味完了之后,她立即就拉着齐茵和佩儿,轻声给她们俩讲解这杜鹃花蜜的好处。两个婢女一听居然可以美容养颜,当即就欢呼一声,各自采集了开来。
这满山的杜鹃花,不但有红色的,居然也有白色和黄色的。
“你们记住,红色的是可以直接食用的,而黄色和白色的有一定毒性,必须要经过灵泉水处理后,才能食用。”
“知道了,小姐!”齐茵率先拿起一只朵花,将整朵花瓣都放进了嘴里,一边吃着一边惊叹出来,花蕊柱中的花蜜如蜜般香甜,关键是带着花的幽香气,还有早晨露珠清新的味道,而花瓣则是甜中微酸的感觉,果然口感不一般。
佩儿的手刚触碰到那朵黄色的杜鹃花,正好听到沈袭玉介绍,吓的她手一哆索,然后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幸亏今天有小姐在,要不然我就得死翘翘了”。
齐茵打趣道,“我们小姐可是神医哎,你想死,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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