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金銮殿。
李耿彦话一出口,老皇上心里“咯噔”一响,故作惊异道,“哦?爱卿有上过奏本吗?”
“回禀皇上,微臣是在八月初六上奏的奏本,还请皇上明察。”
这个李耿彦,上个奏本还记日子,哪个跟他似得。
老皇上正了正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在龙椅上,“李连福”
“奴才在”
“八月初六那日,你可有见过李爱卿的奏折?”
“回禀皇上,奴才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老皇上当即怒了,“朕让你呆在身边是干什么吃的,你这狗奴才竟敢连李爱卿上的奏折都不记得了,朕还要你有何用?”
“来人,将这狗奴才给朕打入天牢。”
“奴才,奴才冤枉啊皇上。”李连福吓的一双老腿都不听使唤,当即跪伏在地上,哭喊道,“皇上,众位大臣每日上奏的奏折多的数不胜数,老奴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找不出来哪一个是李大人于八月初六呈交上来的啊。”
“还请皇上恕罪啊皇上。”
平台下的李耿彦对于李连福的哭诉置若罔闻,依旧是秉持奏本躬身站在殿中。
“你这狗奴才还有脸狡辩,你也不看看李爱卿是何等的忠臣,李爱卿上奏的事情自然是国家之重,如此重要的奏折你不赶紧呈给朕,现在竟还当着众位爱卿的面说爱卿上奏的奏折过多,朕看你这是要造反哪!”
越说越怒,老皇上雷霆震怒,“来人呐,将这狗奴才给朕押入大牢,择日于午门斩首示众。”
“喏”
当即两名侍卫便从殿外走进大殿,将跪在地上一直高喊冤枉的李连福压了下去。
“皇上”
“谁都不要劝朕!”老皇上挥手打断,“不过是一狗奴才,竟然敢瞒着朕擅自压下李爱卿的奏折,如若李爱卿今日不说,朕都不知道这奴才私下竟做出了这种欺君罔上的大罪!”
“朕意已决,退朝!”
一甩衣袖,老皇上怒气冲冲下了平台。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朝之后众位大臣相继离开,李正基见李耿彦还不下朝,脚下迟疑了几步,“李大人,皇上都走了。”
“太保大人”
李正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皇上都如此看重李大人了,李大人怎么反倒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太保说笑了,皇上秉公执法乃是国之圣明,应该是朝廷之兴,百姓之福啊,下官岂有不喜之理?”李耿彦面上带笑,嘴上更是对方才皇上的法治颇为赞同。
“即是如此,那李大人就高兴点,别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李大人对皇上心存不满呢。”
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正基转身离开。
“多谢太保大人提点,下官一定谨记在心。”
目送李正基出殿,李耿彦又回头看了一眼内廷,脸上肃穆之色更重,沉着脸下了朝。
赵将军府。
下朝出宫,该是回家亦或是各回各部办公的时候,可却有这么四五人齐齐聚在了赵将军府,将军赵德亮坐在正座上,两侧分别坐着五位大人。
“将军,今日皇上这是,这是在杀鸡儆猴?”钟毅话至半道,好似怕话被旁人听到似得,刻意压低了声音。
“嗯”
赵德亮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严肃,“皇上今日这一出戏,分明就是在演给朝中的文武百官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是却又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实话。”
“呵呵,都是老油子。”
“依属下看,皇上这一手分明就是在警示那些文官,他们不过是凭借读了几年的破书,能写的一手文章,整日里不是在书坊中吟诗练字,就是有事没事的写奏折,皇上啊,其实早就厌烦了,这次李耿彦就是一个火折子,彻底把皇上的火气点着了。”
“苏明说的对。”仔细一想,赵德亮觉得此话甚是有理,“皇上这次虽是冲着文官去的,可是咱们这边的你们也都回去说明白,千万不要任由他们跟着那些文官胡来。龙颜大怒,该避则避。”
“将军,咱们要不要趁着此次机会压一压那些文官的气势?”
“对呀将军,那些个文官这些年来一直仗着有皇上在他们背后撑腰,总是不把我们这些武官放在眼中,现在皇上既然对他们心有不满,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奏他们一本,也好灭灭他们的威风。”
赵德亮听得有些心动,他早就忍那些文官好久了,虽说自己因为战功赫赫荣列一品官衔,可是那些文官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素日里见了自己面上虽是拱手作揖,背地里却一直说自己不过一“瞎盲粗人”。
可赵德亮好在一点,他十分清楚自己胸中有多少智囊,压抑着胸中的激荡看向了一侧的苏明,“苏明,你认为如何?”
从听到吴志,冬兵二人的话,苏明就开始在心中盘算,等到赵德亮问起他的时候,他已经心中有了措词,正欲开口,一直不说话的越了插了一句。
“将军,咱们背后不是还有三阿哥的吗,怕他们个球啊,现在正是怼他们的大好时机,不怼白不怼。”
赵德亮瞪了他一眼,怪他有些不识眼色,“越了别插话,听听苏明怎么说?”
“将军,属下可行。”本想说不可的,可是越了的插话忽然让苏明想起了自己这边的靠山,三阿哥可是皇后的儿子,堂堂正正的嫡长子,更是大中朝未来的储君,思来想罢苏明这才临了改了主意,“可是,将军我们却不能亲自上奏此事。”
“哦?”赵德亮有些不明白,不是自己这边人上奏,哪还能有谁上奏此事,“你的意思是?”
“得需文官自己上奏此事。”
“文官自己弹劾?苏明,你是不是饿昏了头啊?”不光是钟毅没懂他的意思,其他几个也没想通。
“苏明,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德亮话没有那么直,却委婉的道出了他话语的冲突,“文官弹劾文官,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且不说那些文官都是读诗书礼仪的,单是他们同样参加科考踏上仕途之路,此时也不会弹劾自己这方。”
“将军,咱们武官靠的是战功,也没谁不服气谁的。”苏明阴阴一笑,“可那些文官却不同,三年一科举,来年一状元;状元各不同,孰能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