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阁 > 历史军事 > 望族权后 > 第177章 国相薛谦

第177章 国相薛谦(1 / 1)

薛齐光从陆离居处离开,心急火燎赶去父亲书房,看见门外立着的长随冲他连连摆手,便知道父亲余怒未消,不由有些犹豫,不过终于还是忧虑父亲安危的心情占了上风,在门外先禀报一声,不待回应就推门而入,一眼却没看见父亲人影,书房里竟然空空如也。

不过薛齐光很快想起来隔扇后西北角还有一角门,可通后院,绕过去一看,果然看见父亲负着手,站在檐下,挺直的脊梁一如倔强的脾性。

“阿父。”薛齐光喊了一声,上前劝慰道“天气这么凉,阿父为何站在屋子外,仔细风寒。”

“这点寒凉还冷不着我。”薛谦重重一哼。

当儿子的只好在檐下陪站,鼓了半天勇气,才硬着头皮询问“阿父可是因为埋怨六弟当初为图将来入仕洗清污名,说服大父允可,在外散布不利父亲声名谣传,让人说三道四,猜测是父亲不满大父欲将执掌族务之权交予六弟,这才”这才听不进劝言。

可齐光话未说完,就在薛谦冷冷一瞥之下,顿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下去。

“虚名我从不放在心上,也明白六郎那番打算,不是为他自己,是担心太后洞穿咱们一心为裴郑两族平反,将来生铲除之心,是为阖族着想。”

听了这话,齐光才松了口气“是儿子小人之心。”

他又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阿父,六弟所说不无道理,刘渡罪大恶极,不应纵他逍遥法外,要是万一,太后果然有阴谋诡划意欲利用刘渡一案导致圣人失去臣民拥戴”

“刘渡之罪并无铁证,这时也不是计较时候,关键还是谢饶平,绝不能容纵他有翻身之机”提起这事,薛谦未免恼怒“我承认六郎在子侄一辈才华最佳智计不俗,然则终究还是一个未有入仕之人,只凭猜疑,如何就能肯定伯璋为奸恶之辈我与伯璋共事四载,确信他也是为裴郑两族不平,心心念念在于拨乱反正,我听六郎劝阻,不曾对伯璋交底,坦言薛家已经掌握太后构陷忠良人证,已经是待友不诚,六郎却还建议我上谏圣人戒备伯璋,岂非小人之行,太过荒唐”

齐光见父亲一昧信任冯伯璋,也只好缄默,待父亲平息怒气后,才将祖父决定那“后路”之计说了一回。

“依我看来,都是多此一举,不过也得防备万一,罢了,就依你祖父所言,这事我不反对。”

薛谦挥挥手“我不曾当真怪罪陆离,你也不用为他多废唇舌,你们手足之间,往常如何今后依旧如何,不用看我脸色左右为难,你去罢,别再这烦我,让我安静安静。”

薛谦虽下了逐客令,到底还是被儿子硬拖回了书房,又嘱咐仆役添了炭盆御寒,才告辞离开。

薛谦看了阵书,仍觉心腹气躁,提笔写了满满一张静字,才觉得焦虑略缓,唤了个侍妾入内烹煮茶水,半闭着眼睛斜靠凭几想开心思。

他自幼受姑父裴相指教经史,与裴家几个表兄弟亲近友善,裴氏遭遇灭族之祸,薛谦当年亲至刑场目睹那样惨烈情境,简直睚眦欲裂,只恨不能舍命相阻,憋着心头怨怒,隐忍偷生,甚至向太后低头谋取官职,所图不过有朝一日能为裴郑两族平反昭雪,将谢、毛等奸党手刃祭忠。

三年隐忍,终于有了一丝曙光。

陆离却坚持太后不会善罢甘休,他之所为是将薛家置于险境。

可依薛谦看来,只要圣人坚定心意,韦太后又能如何薛家没有亲族掌兵,韦太后难道还能故技重施诬篾薛家谋逆

冯伯璋从前也是姑父门生,更当裴郑遇祸时上书谏劝圣人明断,后又挂冠请辞,忠义可鉴,又怎是奸邪之辈陆离未免太过多疑狭隘,单凭冯伯璋力保一个刘渡,就笃信同为恶劣。

陆离又哪里知道,若非四年以来圣人依然顾忌孝道,不肯彻底清除韦毛等太后党羽杜绝后宫干政,他与伯璋也不会如此急躁。

刘渡事小,谢饶平等才是巨奸,不除不能让官制清明。

薛谦也知道内宦顾怀恩这些年来收受贿赂积蓄家财万贯,然而纵然当年圣明如高宗、文宗,不也有内宦荣华富贵,只要不祸政殃民,一切还在控制当中,不就是因为圣人庇纵日子过得锦衣玉食,算不得大事,更何况冯相与顾怀恩并无直接联络,怎么谈得上勾结内宦

至于太后欲借刘渡案陷圣人不利,薛谦更觉滑稽。

四年以来,太后党坚持欲将刘渡治死,无非是为张显谢饶平平定汉州之功,将功补过,再调任朝官,甚至重入政事堂,然而毛维与韦元平却始终无能掌握确凿证据治死刘渡,难道刘渡遇释后,就能立马掌握铁政

再者就算是太后欲擒故纵,仅凭区区刘渡,又怎能让圣人尽失臣民拥戴难道毛维与韦元平这么多年察无实据不算责任

圣人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释放刘渡,追究谢饶平陷构之罪,怎能在这时但凭捕风捉影就自乱阵脚,造成功亏一篑

薛谦重重一击,砸在自己膝上。

不能半途而废,四年,花废四年时间才终于看到希望翻察旧案,只有将谢饶平与毛维治罪,严刑逼供,才可能让他们招供当年真相,及到那时,再抛出手中人证即便天子不愿公开韦氏罪孽,至少谢毛一党死罪难逃,裴郑两族才可能昭雪,不用背着叛国谋逆这恶名,载入青书史册受尽后人诽责。

即便为此豁出性命,他薛谦也再所不辞。

万一倘若万一真如陆离所料一切是韦太后构划阴谋,他薛谦也坚决不会坐视天子身陷不利,就算舍却性命背负罪名,也由他一力承担。

好在父亲与陆离已经开始铺就退路,只要薛家其余人安在,将来仍有希望拨乱反正。

茶至三沸,分盏而盛,那娇丽温柔的侍妾膝跪奉上。

薛谦品啜一口,置盏于案,眉心愁郁不解。

侍妾软语劝慰“相国可是心有烦难”

薛谦想到儿子齐光所说计划,眉心轻轻一动,却拂一拂袖“即便有烦心之事,也不是你能开解。”

侍妾娇嗔“相国不说,怎知婢妾无能开解”

“国政之事,婢妾怎能妄言”

那侍妾轻笑“依婢妾看来,相国却不似忧愁国政,反似与三郎偶生争执。”

薛谦忽而镇怒“休得胡言”扬场而去。

侍妾膝跪原地,却不因这喝斥懊恼惧怕,仍是轻笑莞尔这位薛相国,口风严谨,怕不是那么容易套出隐情,韦相国交待那些事,还真不好交办了。

又过三日,受圣令从汉州返京禀明刘渡当年贪昧枉法之行的柳均宜还在途中,刘渡却被无罪开释,天子甚至为了安抚,授职给事中,正儿八经的京官,属门下省这可是毛维的地盘。

韦元平与毛维被圣上这决断震惊得目瞪口呆。

含象殿内,太后却唇角噙笑。

新岁将至,不宜生事。

一切但等来年。

太后将一张写着刘渡的名帖抛入炭盆之中。

她手边还有两页纸,一页上书冯伯璋,一页只有一字薛

十月中旬,长安城已经迎来今冬第四场风雪。

距离京城不远,一行车马。

车厢内,男子斜卧裘毡,手指轻轻一扬,一页信纸飘入炭盆里,须臾化为灰烬。

他怀里的女子仿佛是被烟气呛醒一般,咳了两声,微仰面颊,睁开惺忪睡眼“信上说什么”

男子下巴轻轻搁在女子额头“今冬骤冷,本是苦寒之地也就罢了,可连岭南、黔中之地也遭遇风雪,这个冷冬,不知多少贫苦遭殃。”

女子讽刺般地一笑“如此,司天台还敢卜断九月飞雪冤屈忠良,致使奸贪刘渡逍遥法外,可却免不得无辜受灾,且看咱们这位天子将如何罪己。”

男子眸心暗沉,嘴唇轻触女子鼻尖“我早提醒你,你之死仇并非天子,怎么还这般不依不饶,寻得机会便冷嘲热讽。”

女子娇嗔,推开男子,正坐腰身“宇文明府,妾身明白你是忠良之臣,知罪知罪,明府可千万别与妾身见识。”

宇文盛大笑,再度搂女子在怀“回到京都,不少你之旧人,可得收敛一些,璇玑,我是为你好,你之所图非同一般,切记不能急躁。”

最新小说: 野外生存最强狙神 网游:永恒真理之主 直播:我家猫咪会修仙 末日求生:开局有求必应,百倍暴击! 大秦:赐死皇孙,我传国玉玺护体 掌心宠 稻荷妖神记事 我在大秦开酒楼 重生之大收藏家 德意志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