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傅长安瞧见他后腰插着刀鞘,顺手抽了,将匕首插入,“郝甄公主在哪?”刀鞘更是花里胡哨,满眼宝石。
“郝甄公主?”黑衣人迟疑了下,“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黑衣人:“你说话声音温柔似水,你还不是个母夜叉!”
傅长安扬起手里的匕首。黑衣人吓得抱脸噤声,匕首贴着他的脸扎在旁边的树干上。傅长安居高临下,“不许顶嘴!”
傅长安压根不信,“你知道!我听出来了。”
黑衣人急了,“没错,我是听说过郝甄公主。但我仅仅只是惊讶被掳的是郝甄公主,我真不知道是谁掳了她,也不知道她被掳去哪了。”这是实话,大实话。
傅长安不理会他的辱骂,“公主在哪?”
黑衣人静了下,暴躁出声,“我不知道什么公主,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傅长安:“不是一伙的,你穿一身黑?”
他这一愣神,傅长安不耐烦,一脚踹了上去,黑衣人头着地,顺势又是一滚,拔腿又要跑。
傅长安抓住他的肩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一摸,轻微一声“咔”,将他的肘关节也给卸了。
“说,公主在哪?”
声音出奇的好听。
那黑衣人“啊呀哇呀”滚了好几滚,终于止住继续翻滚的态势。
傅长安下马上前,还未靠近,黑衣人骤然拔地而起,森冷的匕首直刺傅长安面门。傅长安急速避开,一让一抓一拽一扯就卸了他的肩关节。匕首滑落的瞬间,被她握住。
烈焰这匹神驹,天赋异禀,当你以为它是一匹马的时候,它用实力向你证明,其实它是一条狗子!
黑衣人觉得在哪儿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
黑衣人再也忍不住,痛骂出声,“艹!”
“要杀就杀!你个母夜叉!母大虫!”
傅长安当即一脚,踹上他的腰。
黑衣人原只是脚崴了,现在可好,全身上下各个零件都要被她拆分家了。
黑衣人都快疼哭了,抱住胳膊,闷哼出声。
傅长安闭了闭眼,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月色下耀眼夺目。
傅长安懒得听他废话,拍了拍马背,让它蹲下,然后捡破麻袋般将黑衣人扔到了马背上。马儿站起,傅长安也上了马。双腿抵着他的身体。
“咱们现在朝哪个方向走?”
黑衣人腹部横在马上,头脚朝下。烈焰颠了几步路,挤着了胃,恶心得他直想吐。黑衣人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就连宫变之时,他被擒,他那个窝囊废大哥也不曾虐待过他,只一遍又一遍的劝他,跟个不胜其烦的苍蝇似的。
他毕生吃过的最大苦楚就是没顺利登上王位。今日一招不慎,落在这女魔头手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哪个方向?”
黑衣人:“你先放我下来。”
傅长安:“我要拿你换公主。”
黑衣人气得脑壳疼,“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你抓了我根本没用!”
傅长安:“上回我抓的人质也是这么说,后来我成功用他换回了小秦。”
烈焰等得着急,自己先择了条小路,小跑了起来。
黑衣人被颠的一阵阵恶心,头发晕,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傅长安抓起刀鞘朝他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
“啪”得一声,清脆响亮。
烈焰误以为自己被打了,跑得更欢实了。
这下颠得更狠,黑衣人反而不吭声了。说个屁啊,他被人打屁股了,还是个女人!
他发誓,等他得救了,一定将这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油煎火烤,否则他就不姓赵!
他正凶狠恶毒的起誓,岂料整个人忽然被拽着后衣领掀了起来,双腿跨坐在马上,傅长安的胳膊从他腋下穿过,扯着缰绳。这个姿势,让他看上去就像是被傅长安抱在了怀里,而事实上也差不多。
傅长安个子比他小很多,坐他身后根本看不清路,于是毫不客气将他往下一按,黑衣人就趴在了马脖子上。
烈焰不喜欢这样,甩了几次脖子,被傅长安揪了几下耳朵,也就乖了。
出奇的是,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黑衣人居然没有再逼逼个没完。
身后有疾风射来,寒意凌冽,傅长安俯身一趴,压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哎哟一声,他肩关节还脱臼呢。
“铮”一声,锐器扎在对面的树上。幽暗的丛林中,几道黑影飞速闪过。
傅长安精神一振,可算是将你们给等来了。
黑影掠过马头,傅长安骑着马,不躲不避,与那几道黑影,硬碰硬来回过了十几招。
偷袭者顾虑马上的人质,处处受制,傅长安则完全不用管这个,对方虽然人多,但傅长安明显占了优势。
人质被扯得前仰后合,兵器虽没伤到他,他脱臼的关节被扯的摩擦起来,那滋味销魂得直叫他破口大骂,“蠢材!都给我住手!住手!”
黑影被吓住,落在地上,手中握刀,不后退,却也不敢再上前。
“主子!”这声饱含紧张和忧虑。
傅长安的缠丝抵住他的脖颈,“想要你们主子,拿公主来换!”
黑影面面相觑。
人质暴躁,“你有病啊!都说了不管我们事!”
傅长安并不理他,只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脱臼的肘关节,人质倒吸一口冷气,再没力气争辩。
这些黑影中站出一人,大概是他们的头目,拱手道:“敢问这位女侠高姓大名,到底是所谓何事,为难我们主子?”
人质又没忍住,“屁啊!母夜叉一个,还是纯种的!”
傅长安,“在下傅长安,想要你们主子,拿郝甄公主来换。”
“啊,”人质,“你是傅长安?”
傅长安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闭嘴。”
头目还懵着,只当偷偷潜入晋国意图不轨,被教坊司的人给发现了。只是郝甄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傅长安,“明日午时,平陵驿站,用你郝甄公主来换你们主子。”言毕,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人影还想跟去,傅长安,“再敢跟来,我切了你们主子的手指头!”
人质大喊,“停下!停下!都别跟来!”
逃起命来,烈焰脚程如风,寻常高手根本追不上。
很快追兵都被甩掉了,烈焰渐渐慢了下来,人质又闹起了脾气,哀嚎不止,“我死了,我死了,死了死了。”傅长安不认识他,但要是去了驿站,再多几个人就说不准了。
他这一去,只怕真要成了人质,还是终身□□那种。
傅长安拉住缰绳,吁了声。
人质还当自己要死要活起到作用了,继续嚎叫,“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我头重脚轻,头发晕脚发麻,我要死了。”
“嗖”得一声,匕首飞了出去,像是刺入了什么血肉。
人质怔住。
却见傅长安翻身下马,朝草丛跑去,过了会,又跑了出来。
这会儿,已经是下半夜了,原本躲在乌云后的月亮也露了脸。
夜月下,柔和的光照到一张好看的脸。那脸仿佛在微微发着光,很美。人质愣了愣神,紧接着就看到美人凶残的斩掉了原本只连着一层皮的兔子头。倒提兔腿,鲜血一路流成了一条血线。
当即“蛇蝎美人”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在人质脑海中形成,人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已经认定母夜叉在“杀鸡儆猴”,声气儿都弱了,“有话好商量,别动气。”
傅长安伸手一抓,将他从马上拽下来,他惊声尖叫还卡在嗓子眼里,随即更强烈的痛楚让他脑子一片空白,接连疼了三下,整个人都木了。等他回过神,人已经摔在了地上,傅长安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脑门,“起来!”
人质一跳而起,张牙舞爪就朝傅长安打去。这一跳,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条胳膊能活动自如了,不仅如此,先前摔脱了臼的腿也给正位了。
他这一夜过的,简直就跟脱臼干上了!
傅长安却没给他时间搞心里活动,指了指地上的死兔子,“交给你了。”
人质心中惶恐,“干什么?”
傅长安揉了揉肚子,“我饿了,你会烤兔子吗?”
人质愣愣看她,被她这么一问,似乎才陡然意识到自己也两顿没进食了,肚子也在此时非常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不会烤。”
傅长安,“没事,我指导你。”
然后,二人就找到了一处潺潺流动的小溪。
期间,人质动过歪心思,傅长安察觉到了,冷冷道了句,“你武功不如我,如果不想被打残废,就别想歪点子了。”
人质丧气,暗恨平时不努力,如今着了凶婆娘的道。
傅长安坐在岩石上,看人质扒皮清洗兔子内脏。事实证明,即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金尊玉贵的人在极端情况下,也能变成家务小能手。
在此之前,包括人质本人也没想过,自己也有这般贤惠的一面。
后来生火,架烤架,烤兔肉,不用傅长安吩咐,人质凭借记忆,居然也做得有模有样。
待肉香四溢,人质深深吸了口气,对自己满意极了,他真是天才。
所以,当烈焰在急速奔跑中,忽然刹住,喷着响鼻将躲在灌木丛中的黑衣人,一蹶后蹄子给踹出来的时候,傅长安由衷赞叹了句,“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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