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询问具体地点后,贴心地对司怀说:“是通缉犯,请您务必要保护好自己。”
司怀眼睛一亮:“他多少钱?”
电话那端安静片刻:“……五万元人民币。”
五万块?
打完电话,司怀很铁不成钢地看着祝诚:“你知道你师父值二十万吗?”
“你怎么五万块!”
祝诚脸色变了变,细长的眼睛像蛇一般阴毒地盯着他。
五万块就是一张美容符的价格。
司怀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就是徒弟和师父的差距吗?”
师父两个字触动了祝诚了经,他阴森地笑了声:“那个废物。”
司怀:“人家值二十万呢,你比他更废物。”
小青附和地点点头:“你便宜,你废物。”
一人一鬼一唱一和,祝诚怒不可遏,周身萦绕着的黑气越发浓郁,仿佛在翻滚似的。
司怀好奇地打量他身上的阴气,他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身上没有这么多阴气。
祝诚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轻轻晃了两下。
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传入耳畔。
司怀挠了挠耳朵,纳闷地看他:“你干嘛?”
噪音攻击?
祝诚心底一惊,没有陷入幻境还无感摄魂铃的存在。
难怪张亮屡次败于他。
他有些怔愣,司怀劝道:“你顶多算个从犯,乖乖进监狱乖乖待个几十年不久没事了么,咱们商阳监狱的待遇可好了,三餐……”
祝诚从袖间拿出一面白布,掐诀念咒:“三界内外,听吾号令……”
这白布很眼熟,司怀看了会儿,发现是张亮上次在古墓祭练的万鬼幡。
他皱了皱眉,抬腿冲过去。
祝诚站在包厢入口,距离司怀不到十米。
他刚走了一步,室内温度骤降,地板、墙壁生出了一双双惨白细长的,纷纷往司怀身上抓。
触碰到司怀身体的刹那,那些掌被无形的阳气灼伤吞噬,化为烟雾。
虽然如此,但这些不减反增,眨眼间的功夫,室内各处充斥着密密麻麻的。
司怀脚步一顿,伤不到他,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他扭头看向餐桌旁的几人,果然,几双伸长了臂,抓向陆修之等人。
司怀拉开书包拉链,么镇鬼符、平安符一股脑儿地往他们身上倒。
因为符纸的存在,几人暂时安全。
司怀拎起书包带,猛地砸向祝诚,冷笑道:“你果然是个废物,你师父好歹能召唤出来完整的厉鬼。”
“你倒好,一个个只剩下胳膊和腿。”
祝诚没料到他会拿书包砸人,一时间没有避开,脑袋被砸中,脸被劣质的金属拉链划破,溢出鲜血。
司怀两步并做一步,冲向祝诚。
祝诚眯起眼睛,摸到脸颊上的鲜血,嘴角抽动两下,渐渐咧了起来,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鲜血滴落到地面,他脚边的几双突然暴涨,变成了原来的数倍,死死地抓住了司怀的腿。
被阳气灼去半个手掌,倏地,又在原来的部位长了出来。
一时间,司怀被这几只手困在原地。
司怀低头,盯着这些无限生长的看了会儿。
思索片刻,他朝着祝诚挑了挑眉,讥讽道:“就这点水平?”
“说你只能召出胳膊你还真自暴自弃了?”
“你不行啊,能不能来点完整的?”
嘴炮攻击成功激怒了祝诚,他掐完决,阴冷地看着司怀:“死到临头,你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司怀踹开那几只大,冲到祝诚面前,挥起拳头。
祝诚丝毫没有闪躲,阴森森地扬起嘴角。
司怀眉心一皱,耳边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一股腥气恶臭从头顶拂来。
他抬头,看一个层层叠叠的惨白肉团。
肉团大约有五六人合抱那么大,像是个巨无霸白色狮子头,身上凹凸不平,每一道沟壑都散发着熏人的恶臭,没有脚,却有一张大嘴,往下流着口水,直袭司怀面门。
司怀侧身躲开,一拳砸在肉团嘴边。
这一拳仿佛是打在一团肥肉里,软绵绵的,陷了进去。
和方才的大手一样,被阳气燃烧的部分转眼间便生长了出来。
祝诚不止唤出了肉团,还有五六只阴魂厉鬼从各个角落逼近。
状,祝诚阴沉沉地开口:“此名,无穷尽。”
生生不息,无穷尽也。
司怀白了他一眼,这师徒两人都喜欢搞花里胡哨的东西。
司怀一掌拍在冲过来的厉鬼头上,冷冷地说:“此名,摸头杀。”
祝诚:“……”
司怀拍死一只厉鬼,躲开肉团的嘴巴,又往肉团身上揍了两拳。
他打掉多少肉,肉团便生长出多少。
司怀心里一喜,对祝诚说:“你这小子,还挺听话的。”
想要么来什么。
这东西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够臭。
司怀连忙对小青招:“小青,快来吃,这东西吃了还会长出来。”
小青正在帮桌边的几人驱赶企图靠近的掌,听见司怀喊自己,立马冲了过去,一跃跳到肉团身上,张口就咬。
和之前被小青吃的厉鬼不同,这肉团似乎没有痛觉,哪怕被咬掉身体一小部分,也依然攻向司怀。
司怀对战这些厉鬼游刃有余,祝诚不再观战,转身就走。
司怀第一时间注意到,踹开肉团就要追过去,
区区五万块居然想溜?
追到包厢门口,走廊上已经没有祝诚的身影,一左一右两条路不知该往哪儿追,身后还充斥着厉鬼们低哑的嘶叫声。
司怀怒骂了一声,转身收拾包厢内的厉鬼。
厉鬼数量不多,很快就被司怀解决了,因为施术者的离开,包厢内遍地的也很快消失。
司怀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看着小青啃肉团。
今日最大赢家只有小青。
小青啃了一口,肉团长一口,意识到这件事后,小青啃得更欢了,嘴角咧到耳边,露出一口大白牙,放开了吃。
司怀看了会现场吃播,扭头检查陆修之等人的情况。
和之前一样,呼吸正常,体温正常,就是眼睛略微失焦。
司怀犹豫要不要喊一声试试看。
他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说过梦游的人不要叫醒,可能会变成傻子。
现在一家子都这样,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他不得照顾一家子傻子?
这么一想,司怀更不敢开口。
他坐在陆修之身边,单托腮,对着陆修之的脸发呆。
正打算打电话给方道长问问,陆修之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清醒过来。
司怀凑到他面前,好奇地问:“你们是陷入幻境了吗?”
近距离的对上司怀漆黑的眉眼,陆修之恍了恍,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司怀连忙问:“幻境么样的啊?你看么了?”
陆修之抿了抿唇,轻声道:“看你小时候没有走丢,在司家安稳的长大。”
司怀怔了怔,盯着他的眼睛,小声问:“我们小时候是不是一起玩过?”
陆修之反问:“你不记得了吗?”
司怀点了点头,含糊地说:“小时候生了场病,有些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说完,他继续问:“只有这个?”
“其他的没了吗?”
陆修之嗯了一声,嗓音比刚说话的时候冷了几分。
司怀叹了口气,心道,大和尚真是清心寡欲,没有追求啊!
“司他们怎么办?”
陆修之扫视一圈,视线在角落吃得正欢的小青身上顿了顿,转而看向院子。
院内竹子翠绿无比,鲜艳欲滴,几束月光透过枝叶,落在地面的石子上,像是围成了一个圆。
陆修之眉心微皱:“肃心阵。”
知道司怀不懂,他直接解释:“以绿植为阵眼,令入阵者炼心凝。”
司怀疑惑:“听起来是个好阵啊?”
“这是茅山正统阵法,入阵者若不能靠自己走出幻境,就只有毁阵这一种方法唤醒他们。”
他们如果全部陷入幻境,自然任祝诚宰割。
陆修之情冷冽:“他的目的不是帮王兴盛。”
“正统道术没有阴气,你我一时间不会发现。”
司怀更纳闷了:“他想干嘛?”
想挨揍?
陆修之看了他一眼,问道:“他用了么法器?”
司怀想了想:“一个金色的铃铛,还有上次万鬼幡的破布,那铃铛好像是噪音攻击……”
听描述,陆修之情更冷了。
摄魂炼魂,祝诚目的不言喻。
“魂魄,他大概继承了张亮的衣钵,想要炼出鬼王。”
司怀偏头看了眼肉团,琢磨这肉团应该是鬼王的失败品。
这也太丑了,五万块审美问题很严重。
小青啃噬的速度飞快,远超肉团生长的速度,就在他们聊天这会儿功夫,肉团已经缩水了大半。
陆修之:“先毁阵叫醒他们。”
司怀点点头,走到院中,抬手抓住竹子上端,一脚踹向大约距底部大约五十厘米的部位。
狠狠地踹了两脚,竹子咔嚓一声,断裂了。
陆修之刚从包厢的柜中找到点火器,便看到司怀已经把竹子都踹断了,还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
瞥见他上的东西,司怀笑了:“那么点火竹子不好烧的,大少爷。”
“把竹子弄断就行了吗?”
话音刚落,酒杯砸碎的声音响起。
司怀走进去,只见司弘业失手碰倒了边的酒杯,他一睁眼便对上了王兴盛的大脸,仔细回忆,竟然丝毫想不起来刚发生了么,隐约记得做了个梦。
他扭头看费秀绣,费秀绣也有些恍惚:“我、我怎么了?”
感受到某处前后的热意,司弘业脸色变了变,一拍桌子,恼羞成怒:
“王兴盛!你、你得寸进尺!”
“居然敢在饭菜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