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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来迟了。”
这久违的声音……
李汐楠心神微动，抬头一看。
宋楚曦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直直地看进她的眸子里。
看着她的眼睛里掀起欢喜的波澜，再慢慢平静，又换成了层层叠叠的怒意。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汐楠却一手肘击向他的腰部，一个旋身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小丫头，你还真打啊，枉我还巴巴的赶来救你。”宋楚曦捂着腰，俊眉紧蹙。
李汐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等我被打死了再来呢。”
昨夜想起要上学堂的事，顺带着就想起了，李庆成每日都会来墨王府接李筱卿一起上学堂。
按她对李筱卿的了解，李筱卿一定会撺掇李庆成来对付她的。
而李庆成也一定会来。
虽然她自己也可以把李庆成打得跪地求饶，可后续麻烦太大，长公主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闹起来连将军府都会受到牵连。
但宋楚曦不同，他的父亲是当今皇帝的老师，连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
长公主要动他，也须得掂量掂量。
她与宋楚曦是生死之交，这种麻烦事，向来都是他帮她摆平的，这是两人一贯的相处方式。
所以，昨夜她一想起来，就赶紧让羽儿去给他送信了。
按照往常，他会比她先到，可他却到了此时才来。
宋楚曦只是看着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昨夜醉酒便早早歇下了，今早一看到信，我连衣裳都未穿好，就急急带着人赶来，所幸赶上了不是？”
看着他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李汐楠甚是无奈。
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说俗一点便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往雅了说便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若他往长安街上一站，定然是满楼红袖招。
他不仅貌美，更是才华横溢，可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若他愿意，入朝为官，轻而易举。
可他偏偏整日不着调，与那群在外人眼中的狐朋狗友混迹各种酒场，美其名曰：诗酒趁年华。
若非与她至交，若非对她无有不从，此刻指不定在哪条巷子的老酒馆里推杯换盏了。
他能舍弃最爱的杯中之物，赶来救她，已是难能可贵。
李汐楠觉得自己该庆幸有这么一个知己，不该苛求。
“快别啰嗦了，赶紧去帮我表姐吧。”
说完，她朝蒋新月那边看去。
却见到，不知何时，李庆成的人已经被宋楚曦带来的人，以多欺少全打趴下了。
她回头瞥了一眼正在打哈欠的宋楚曦，怪不得这人不慌不忙的。
张伯受了点轻伤，表姐无事，正朝她这边走来。
对上表姐担心的目光，她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姓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庆成站在一堆哎哟哎哟叫唤的下人当中，气得脸色铁青。
李筱卿缩在他的身旁，面上害怕，眸子里却全是不甘。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对上他喷火的目光，宋楚曦半点都不惧，仍旧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此事与你无关，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李庆成一张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这事，本少爷还真就管定了，你当如何？”宋楚曦抱臂看着他，那态度嚣张得，连自己队友李汐楠都看不下去。
李庆成也被他的嚣张气得抓狂：“既是如此，那就别怪小爷了。”
话落，他的剑已经出鞘。
宋楚曦习惯性地把李汐楠拉到身后，轻声说了句：“乖乖站着别动，看我教他做人。”
李汐楠依言乖乖地站着，纨绔对上纨绔，谁更胜一筹？
众人只看到起初几招，宋楚曦像是逗着李庆成玩一般，也不接招，躲来躲去的跟躲猫猫一样。
后来也不知是他玩腻了，亦或是觉得无趣，认真了起来。
李庆成被打得节节败退，五十招未到就落败了，被宋楚曦一脚踢飞到墙上，落下来时，久久爬不起来。
他抹了一下嘴角血迹，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宋楚曦嗤笑：“本少爷就在这等着，哪也不去，等着你回去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地跟你娘告状，让你娘来替你出头。”
“你……”一句话未完，李庆成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被气晕了。
他的随从哪里还敢找事，抬起他就一溜烟跑了。
“妹妹，你要去哪里啊？”李汐楠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把想偷偷溜走的李筱卿震得浑身冒冷汗。
她左右看看，李庆成的人已经走得一个都不剩，徒留她在这儿凌乱。
无奈，她只能转头看着李汐楠，色厉内敛道：“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对我怎么样，爹和祖母都不会放过你的。”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不过，这四下无人的，就算我把你开膛破肚了，又有谁知道呢。你说是吧，妹妹。”
李汐楠说完，阴森森地看着她，方才李庆成吓唬她们的话，她现在还回去。
李筱卿想起昨日她那眼神，顿时脸色苍白如纸。
这几日的李汐楠就像是被鬼附了身一样，又凶又狠，难以对付，还透着一股子邪性。
她又想起前几日，李汐楠掉下池塘，病得太医都说听天由命了，却还能醒过来。
反倒醒过来之后就性情大变，莫不是真的被什么邪祟附了体？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顿时吓得浑身冒冷汗，再抬头去看李汐楠时，却怎么都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李汐楠一看她如此神情，与宋楚曦相视一笑。
后者会意，收起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挽起衣袖，从随从那儿接过刀，阴沉沉地朝李筱卿走去。
那眼神就像是屠夫，看着待宰的猪。
他龇着嘴角一边走一边朝李筱卿道：“你试过被开膛破肚吗，一刀捅进去，然后再慢慢往上划，一定要慢慢的，这样血才不会留得到处都是。”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李筱卿到底年纪小，又没经历过事，被他吓得了半死，转身就逃。
她慌不择路跑上了石桥，又一个不慎掉进了水里，惊恐万分得扑腾着：“李汐楠，救我，我不想死，你快救我……”
可她哭喊了好久，都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自己爬起来。
爬起来之后，她才发现，水不过齐膝，淹不死人。
她站在水里嚎啕大哭，哭声引来了远处的人，有人跳了下去，把她救了上来。
李汐楠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想，被推下池塘的仇算是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