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散人还是没有放开李瑁和李白。
而是拎着他们的耳朵一起走出了溪首洞。
也没人敢跟。
空空说了,谁敢跟去,她就弄死李瑁和李白。
出了青云观,往北走了三里路,果然有个小山洞。
进洞之后,便见秦青竹和金玉妮都被关在里面。
除了她们二人之外,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被一席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女子。
看到她,空空就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七娘,是你么?”
张七娘点了点头:“师叔,是我!”
……
……
半个时辰后,空空一脸铁青的走出山洞。
李白和李瑁低垂着脑袋跟在她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走了一阵,空空突然就停住了脚步:“那个叫秦青竹的,归我了。”
李瑁就是一愣:“你要干嘛?”
“花妖之躯,是药,非常好的药。若是巫神教没有培育出新的噬金蚕,七七能不能复原,就要着落在她身上了。”
李瑁立刻皱起眉头:“那秦青竹会死么?”
“不知道。”
“这……”
“这什么这,他是被巫神教害成这样儿的,我拿巫神教的人来治,有什么不对?”
空空的情绪明显很焦躁。
李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看向李白。
李白也皱了皱眉:“师叔,倘若要用秦青竹的命换师姐复原,我怕师姐……”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说你这一身修为是干嘛的?进皇宫抢个人出来有那么难么?”
李白挠了挠头:“宫里有天罡道那些老家伙布的阵,是挺难的。”
“你……你个废物,自己再到树上吊三天去!”
“师叔,还要吊啊?”
“哼,吊三天算便宜你了!死老头儿知道这事儿了么?”
李白连忙答道:“他还不知道,师叔你可千万要帮我保密啊!”
“纸包得住火?”
“包一天是一天吧,万一包到了师姐复原的那一天,我这小命儿不就保住了么?”
听到这里,李瑁终于忍不住了:“听你们这意思,我怎么觉得七七姑娘像是李老的孙女儿……她明明姓张啊!”
空空就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七七是咱们玄机道的宝贝,玄机道上上下下哪个不把她捧在手心里?”
李白也补充道:“不错,而且当初师姐进宫,也是咱们玄机道欠了他的,尤其是死老头儿……唉,算了,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李瑁顿时就急了:“别啊,我最恨你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了!”
李白就看向空空散人:“能说么?”
空空散人哼了一声:“你要是自愿陪这小子在树上吊一天,我就告诉你!”
吊一天?
李瑁犹豫了,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吊就吊,豁出去了!”
唉,这该死的好奇心。
听他这么说,空空便是一声嗤笑:“七七入宫之前,死老头儿还不叫死老头儿,咱们一口一个师叔祖叫得可欢了,但自那之后,哼哼……这死老头儿,都怪他!”
“我都答应陪小白吊一天了,你能不能说得简单明了一点儿?”
空空又哼了一声:“让李白在树上慢慢跟你说吧,提起这事儿,我就生气!”
李瑁无语,李白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回总算有人陪着我了!”
……
……
玄机窥天,青云擅丹,太乙明悟,天罡伐阵。
说得便是这道门四脉压箱底儿的本事。
这其中,尤以玄机道的窥天术最为神秘,也最为让人津津乐道。
李淳风便是精擅此术的佼佼者。
当初太宗皇帝之所以令他和袁天罡共演推背图,也是因为这一点。
那时的他,也是年轻气盛,目空一切,但不知为何,他在做完推背图后,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太宗皇帝让袁天罡找了他整整三年都毫无所获。
玄机道更是宣布将其除名摘姓,逐出道门。
但太宗皇帝还是因此而大发雷霆,玄机道也受累式微。
直到二十多年前,李淳风突然再次现身青城山,便是在他的推动之下,让张七娘随张暐入了宫。
其目的,竟是让张七娘以玄机道传人的身份去影响李隆基,从而逆天改命,力挽狂澜。
张七娘自打入了玄机道,一直就是众人的心头肉,掌中宝,又为玄机道所执着的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入了皇宫。
然而谁能想到,张七娘入宫十载,最终却落得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就连那百里牧反出玄机道,火烧玄机阁的举动,也跟张七娘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为着此事,李淳风一直心怀愧疚。
也是因为此事,他才对李白格外不一样。
听完了李白的这番话,李瑁大概明白李白为什么那么害怕李淳风知道张七娘的事儿了。
如果这老家伙知道张七娘这些年受了这么多苦,那肯定是要找个人背锅的。
李白毫无疑问就是最佳人选。
谁叫他去了皇宫好几次,连张七娘的面都没见着的?
人家邓钧好歹还隔着龙池把李隆基骂了一顿呢!
可是……
张七娘没死,而且还有机会复原,这怎么看也是好事儿啊!
所以李白肯定不会被弄死,顶多也就是被吊起来打上两三个月,以他的修为,应该是扛得住的。
李瑁觉得自己的推理很有道理:“小白,要我说,长短不如短痛,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主动跟李老坦白了吧。”
李白立刻白了他一眼:“坦白你妹夫,你是不知道那老家伙有多狠,跟他相比,空空师叔就是个大善人!”
“不可能吧?他还能杀了你不成?更何况嫂子又没死,而且还有得治。”
“他要真一掌劈死我那倒还好了……唉,算了算了,他的那些手段,实在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
李瑁嘴角就是一抽:“有那么狠?我看着他慈眉善目的,不像是个恶人啊!”
“人不可貌相,你啊,还是认识他时间太短。”
李瑁就皱了皱眉,总觉得李白在危言耸听。
便在此时,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殿下,你怎么被吊树上了?”
李瑁立刻狠狠的瞪了颜真卿一眼:“没见太白兄也被吊这儿了么,我这是在陪他……大家都是好兄弟,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上来吊一会儿吧。”
颜真卿嘴角一抽:“不了不了,下官就是来请示一下,那个自称是王妃堂兄的杨国忠,也要让他采硝炼硫么?”
“那不然呢?你替他干?”
“呃……殿下,下官看他似乎颇有才干,不如……”
“什么才干不才干,他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先把这毛病改了,再来跟我说才干的事儿。”
颜真卿又是一愣:“殿下怎知他心术不正,品行不端?”
“跟祁老大那群山匪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什么叫劳改,劳动改造,不劳动,怎么改造?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要么你就上来吊着,要么现在就按我说的去办!”
颜真卿一溜烟儿就跑了。
李白就看了他一眼:“你拿人老颜撒什么气?”
李瑁立刻就给他瞪了回去:“老子堂堂王爷,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被你害得吊在这儿让人围观,还不能撒撒气了?”
“这怎么是我害的?我还没找你呢,当初要不是你,师姐会遭这罪?”
“呵,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你的好师姐现在还在宫里当贵妃,轮也轮不到你!”
“你信不信我恢复功力之后弄死你?”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
“我本来就不是英雄,我就是个淫贼,你说对不对啊,败类兄?”
李白瞬间无语。
便在此时,下方又传来一声惊呼:“殿下,你怎么也被吊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