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宗主与各位前辈已在里面等候多时。”闻人璟迎上来道。
“不过散修盟的来使尚未到来。”柳月在一旁补充道。
陆黎颌首，淡淡道，“嗯。”
他摆了摆手,闻人璟与柳月便行礼退下，待看到缩在他身后的楚瓷时，两人俱是一怔,望着小师弟今儿与众不同的装扮心情复杂。
“师弟还是穿白衣好看。”柳月眉头微蹙，低声道。
楚瓷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师姐放心,我最喜欢的还是咱飞仙宗的白衣。”
简简单单,没什么多余的花样,但飞仙宗的弟子穿起来就是修仙界最仙气的修者。
闻人璟却是注意到小师弟头上的发冠与腰间的玉佩香囊，笑道,“师弟,要不要师兄再送你一块上好的玉佩？这腰间只戴了一块，看着有点素了啊。”
楚瓷不想走两步腰间便叮咚作响，于是连忙摆手拒绝,态度非常诚恳,“多谢师兄美意，但你看师尊都没佩玉,我戴一块就够了。”
“行吧,若是哪天师弟你想了便告诉师兄,师兄哪儿有的金银玉石。”闻人璟颇为可惜道。
“若是无事,谨言你去将峰上的积雪清理一二。”陆黎道。
剑峰常年风雪不断，峰上的雪若不隔段时日清理一些，怕是要臃肿不堪。
往日这事一直是陆黎来做,不过是一挥衣袖的事罢了，但换作闻人璟，那便是一件不甚轻松的事。
闻人璟不敢反驳师尊，只好苦着脸道，“弟子遵命。”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师姐，话未说，祈求尽在眼里。
柳月轻叹一声，便道，“师尊，弟子亦无事，不如让弟子与谨言一道去清雪？”
“可。”陆黎应允道。
闻人璟便拉着柳月赶紧离开师尊的视线，唯恐再吩咐下来什么难做的事。
“师尊好端端的怎么……”楚瓷琢磨了一下，硬是没找到合适的词来描绘，看不顺眼？折腾？针对？
楚瓷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看书少了，这些个词都有那么点意思，但真用了也不大对。
陆黎没有回答小徒弟的问题，反而问道，“还紧张吗？”
楚瓷愣了一下，怪不得都到了门口师尊却迟迟不进去，原来耽搁的这么一会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陆黎静静地看着小徒弟，明明眉梢眼角都坠着雪，偏偏却透着股浅浅的温柔。
楚瓷想，他上辈子大约是做了天大的善事，此生才遇到陆黎这么好的师尊。
心忽然一松，忐忑不安尽数散去，楚瓷咧开嘴，笑道，“师尊，咱们进去吧。有您在，我一点儿也不紧张。”
走至门前，楚瓷大步上前，殷勤地为师尊打开门。
“师尊，您先请。”楚瓷笑道。
陆黎也不推辞，抬脚走进。
楚瓷收起脸上的笑意，昂首挺胸，望着室内眼神坚定。
室内除江岭外疲惫的众人闻声看向门口，只见体态修长、神情冷淡的陆黎缓缓走近，冰雪之息扑面而来，众人顿感一冷。
“见过长庚仙尊。”
“我观仙尊气势更胜往日，难道是又突破了？”
“不知仙尊召唤我等所为何事？”
“仙尊……”
陆黎不答，微微侧身，寒眸扫向身后。
众人互想看了看，不解其意，便也跟着看了过去。
来者甚是眼熟，神情与陆黎像了七八分，腰背挺得很直，是一个年轻的黑衣修者。
可不就是刚刚过去没多久的仙门大比魁首，也是后面与魔修勾结、被抓住又逃跑的仙尊关门弟子楚若磐。
众人面露惊讶，纷纷看向陆黎，想问又碍于仙尊的威严不敢造次。
待楚瓷走至陆黎身旁，陆黎才再次抬脚。
众人便见一白一黑的师徒两人一左一右坐上了主座，不由目露不满。
陆黎修为高深，身为仙尊的他坐在上首就罢了，但楚瓷一个戴罪之人也坐在上面，他们就不大愉快了。
江岭和蔼一笑，抢在众人前面开了口，“星阑师弟不管是修为还是品性，老夫想诸位都是信赖的，故而由他这位仙尊代表我修仙界我想没有问题。”
他顿了下，看向努力绷着一张脸的黑衣少年，叹道，“至于若磐，他乃是魔界新任魔尊，此行便是代表魔界来与我等和谈。”
江岭的话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众人精神抖擞也不觉疲惫了。
“魔尊？就他这样的？”有人手抖着指向楚瓷，不敢置信道。
“江宗主莫不是在说笑？”
“在下觉得此话不大可信，很有可能江宗主与仙尊都被姓楚的小儿骗了！”
“他爹可是楚凤黯那家伙。”
角落里传来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抬眼望去，正是笑容玩味的阮清漪。
红衣美人狭长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瞥向多日未见的少年，那眼神像刀子，落在人身上竟觉肉疼。
“原来如此，在下懂了。”
“好的，我也没问题了。”
“怪不得，啧啧……”
……
楚瓷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顶多再学他家师尊拿眼睛淡淡地扫那些说话的人一眼。
渐渐地，满室喧嚣止歇。
楚瓷转头看向陆黎，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陆黎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疾不徐道，“再等会，散修盟未至。”
散修盟势力不小，此等大事少了他们参与，总是说不过去。
“嗯。”
楚瓷便按耐下心中的情绪，静静等候。
他们等得了，有人却不想等。
没一会儿，闻人雅手一搓，折扇展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响亮，他笑道，“约定的时间已过许久，散修盟不来便事后告知他们罢了，何须我等苦候。”
“区区散修盟，有何资格能让修仙界各大宗门的使者等候，本宗主看那什么和谈还是快开始吧，否则本宗主可是要走人了。”阮清漪的身子歪在椅子里，笑吟吟道。
他俩一开口，其余人等亦是纷纷点头，在场的身份都不低，不是宗主就是宗门里威望与实力并存的长老，庄年一个名声不大好的散修盟盟主哪里配让他们给面子。
“再等一盏茶。”
陆黎神色淡淡，对众人的催促浑不在意。他这般淡定，楚瓷只要也有样学样。
师尊未发话，他一个当徒弟的哪敢放肆。
小院设了结界，风雪被阻挡在外，难得安静。
一时间，室内室外都安静极了，连茶盏与茶几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一盏茶的时间不长，所幸最后时刻那散修盟的来使赶到了。
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踏雪声响起，等了许久的人不耐烦地望向大敞着的门。
一身材高大、肤如古铜的男子走来，手握长刀，刀尖贴着雪面一路划出深痕，有鲜红的液体从刀上的暗槽缓缓渗出，再顺着刀刃流进刀尖下的雪缝里。
“在下散修盟新任盟主颜朔，因故来迟，还请诸位见谅。”颜朔朗声道，洪亮的声音响彻室内。
众人惊疑不定，有耐不住好奇的，小声问道，“那庄年呢？”
颜朔笑而不语，抬手将火离刀插回刀鞘，动作间有几滴血不甚甩在问话的那人跟前。
他环顾左右，大步走到一空位坐下，不等楚瓷说和谈一事，便道，“本盟主代表散修盟同意与魔尊结盟。”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如何震惊，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咕咚一下，茶水饮尽，又自个给自己满上。
那豪迈的架势当真像在饮酒，可惜满室只有淡淡的茶香，不然看到的人就要误会了。
楚瓷闻言对颜朔咧嘴一笑，然后扭头看向陆黎，“师尊？”
陆黎颔首，“可。”
楚瓷便起身走至场中，先是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才将覃怀素一事娓娓道来。
“晚辈是诚心想与修仙界结盟，也愿事后对魔界修者多加约束。若诸位愿意一直保持盟约，晚辈定当尽力使魔界与修仙界和平共处下去，若有行恶做乱者绝不心慈手软！”楚瓷句句肺腑之言，眼神澄澈，语气诚恳。
他虽以魔尊身份与众人和谈，但言辞间自称晚辈，倒是博了不少好感。
“魔修一向不服管教，肆意妄为，你一黄口小儿能管得住偌大一个魔界？”有人不信道。
楚瓷回头看向陆黎，道，“晚辈愿意让仙尊监督，凡有违反盟约者，仙尊大可一剑毙命。即便是日后晚辈违反，仙尊亦无需心慈手软。”
陆黎轻轻点头，算是应允下小徒弟的请求。
众人信不过楚瓷，但却信得过陆黎，见他点头，心中已是信了大半。
纵使楚瓷为仙尊曾经的弟子，但他们相信仙尊的为人，绝不会包庇一个恶人。就如仙尊的师弟楚玄，当年曾为一己之私毁掉某宗门管辖的一处大秘境，仙尊亦是不曾手软提剑追了亲师弟几天几夜，硬是抓了人登门赔礼道歉。
陆黎坐在那儿，无需言语，只要稍稍表露出自个的态度，室内众人心中的天平便已倾斜大半。
楚瓷说完对着众人一鞠躬后便回座位，给众人思量的时间。
他心中忐忑，但面上绷着不露出一丝心虚之色。
片刻后，江岭道，“仙魔两界本无大仇，过去时有摩擦也不过小事，如今那覃姓魔君意在天下，若放任不管或各自为政，只会令其做大，从而危害仙、魔、凡三界。还望诸位摒弃心中过往对魔修的看法，以大事为重。”
楚瓷不由得目露感激，只觉自己着实幸运，师尊信任他，宗主也愿意出言帮他。
江岭察觉后，只是摸着胡子慈爱一笑。
飞仙宗自建立至今，只出了楚瓷他爹一个混世魔王，人虽是个混账玩意，但品性还是不错的，至少犯下的诸多事迹都师出有名，从未无故作恶。
故而江岭也愿意相信他的儿子一回。
“诸位意下如何？”陆黎道。
楚瓷立即坐正，神情终于露出些紧张。
“混元书局设在天下各处的分部传来消息，道各地魔修活动迹象愈发频繁。”闻人雅悠悠道，为楚瓷的话再添几分可信度。
“本谷主这儿也有一消息，或许诸位会感兴趣。”说话的是水月谷谷主，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模样的修者。
“谷内弟子偶然发现，有邻近魔界的凡人城镇出现瘟疫，且那瘟疫扩散极快，染上之人短短数日就会毙命。我已命寄雪带领医修前去诊治，但至今未收到研究出解药的消息。”
这下也算佐证了楚瓷刚刚所说的，覃怀素要对凡人下手一事。
“之前佛子阁下所说之事，想来也与覃怀素有几分关系吧？”阮清漪撩起眼皮，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慧灵身上。
这牵扯的可不止是凡人了，还有些误入邪阵的修者丢了性命，死状凄惨。
黑衣僧人合了合掌，道，“楚小施主一身清正灵力做不得假。”
他的话倒是打开了其余仍在犹豫的人的思路。
“楚尊主修的是剑道与飞仙宗剑峰功法，体内流转的并非魔界暴虐的魔灵，这意味着你其实还是我修仙界的人啊！”御兽门微胖的门主乐道，拍掌道，“好，太好了，我修仙界的修者当了魔界尊主，真乃一大幸事啊！”
“妙啊，老夫赞同结盟。”
“本君亦然。”
一时间，沉默的人纷纷开腔应下。
其实也容不得他们不应，飞仙宗身为修仙界第一宗门，态度已然明了，那散修盟又早早开口同意。一些与楚瓷有关系的人，他们在仙门大比那几日便知晓其态度，今儿都不用他们开口就知定是站在楚瓷那边。
故而剩余的宗门不管心中作何感想，都只好应下，反正有仙尊看着，他们修仙界怎么着也吃不了大亏。
既已同意，剩下的事便是草拟盟约。
楚瓷听着诸人的意见，没一会儿便脑袋发胀，还有些犯困。
他真是傻，怎么就怕谈判破裂从而不敢带两三个魔修过来呢？若是有下属，他大可以让属下来谈，最后只看盟约有无问题便好。
“咳咳，本君恰好闲来无事，不知某人是否需要帮助？”闻人雅摇着扇子，笑眯眯道。
楚瓷思量片刻，摇头拒绝，“这点小事，对本尊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就不劳烦九霄仙君了。”
“呦呵，你成了魔尊，便与本君客气了？”闻人雅挑了挑眉，笑着凑近，“犹记当年，某人口口声声救了我的命，我就是他的人了……”
“呵呵，不巧，若磐初到荒境便用极为珍贵的丹药救了在下的性命。”颜朔冷笑道。
阮清漪抚了抚脸颊，笑得如花枝乱颤，“当真是不巧，若磐为了给本宗主寻药误入荒境受了不少苦，本宗主也尚未回报一二呢。”
御兽门门主路过，插了一句话，“多谢楚尊主救了我那蠢儿子，现下挽风已恢复人身了。”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楚瓷弯了弯眼睛，随即想起魔宫里的小枫，犹豫片刻后道，“孟门主，我在魔宫里见到了小枫，她乃是覃怀素的女儿。”
之前当众说起覃怀素，他将小枫的事隐瞒下来，但想着就算隐瞒怎么着也得让她的家人知道消息。
孟门主愣了下，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小丫头片子，当真是狠心，一走多年竟连个消息也不传回来。”
“许是有人阻拦呢？我见小枫很是想念您与挽风兄。”楚瓷道。
“哼，这小没良心的。”孟门主骂了一句，忽而压低了声音，“她在那儿可曾受苦？”
楚瓷沉吟片刻后道，“并未，只是覃怀素不是个好人，小枫在他身边待久了恐怕要出大事。”
他说得隐晦，但许是孟门主与小枫虽无血缘关系但彼此间的感情却很深，故而他琢磨片刻竟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好的意味来。
“难道那姓覃的？”孟门主眼神一厉，抖着唇道。
楚瓷不知他猜到了什么，只道，“我们早些解决覃怀素，小枫也能早些回到你们身边。”
孟门主黑着脸，被自个的猜想气得发抖，“老夫替小枫多谢楚尊主的关心。”
然后大步离开，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去寻等在剑峰脚下的傻儿子。
楚瓷望着孟门主走远，然后握住笔正欲书写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几条盟约条款，身旁围着的几个人又不甘寂寞了。
他本就想盟约想得头疼，这下不得安静，更是烦躁得很，特别想出去团几个雪球好堵住他们的嘴。
“某人当真厉害，救了一个人不够，还救了第二个、第三个以及第四个，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救更多人？”闻人雅酸涩道，起初以为自己特殊，后来才知他只是个开始，后头一堆人呢。
“谁有你闻人玄儒命好？本宗主的雪昙有你一半，颜盟主的九转还魂丹也有你一半，就连救命之恩你也有。哦，对了，你还有个好孙子。”阮清漪嘲讽道。
“你们太吵了。”颜朔双手抱胸，皱了皱英气的眉，不愉道。
闻人雅与阮清漪当即调转矛头指向颜朔。
“哪比得上颜盟主，天下统共两枚九转还魂丹，你一人独得一枚半！”闻人雅每每想到此事就后悔，他当初跟少年客气什么，还不如早早吞了丹药，好让颜朔后头死在荒境，省得如今见一次心烦一次！
“不惜重伤退了散修盟，这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了新盟主，谁看了不说一声厉害？”阮清漪笑得恶劣，“若磐的好大哥，你真的只想做个大哥？和人亲爹称兄道弟，回头又让做儿子的喊大哥，啧，厉害。”
颜朔摸了摸腰间的刀，瞥了眼闻人雅，冷笑道，“一个穿金戴银的小白脸，俗不可耐！”
转头看向阮清漪，笑意染上一分恶劣，“你若是割了身下二两肉，怕是天下女子都要自愧不如。”
到底是散修出身，颜朔见过高雅听过低俗，骂起人来可谓是又狠又毒。
听得闻人雅一个捏碎了扇骨，一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三人的气势酝酿起来，位于中心的楚瓷连忙趴在桌上压住被气势鼓动起来的纸。
他心道不妙，于是果断丢下笔，双手抱头，突然大喊道，“师尊救命！”
远处被众人围着的陆黎闻声看过来，手一扬，朝思剑破空而来，钉在就要打起来的三人中间。
剑身微颤，稳稳压住凝聚起来的气势。
三人一顿，纷纷看向陆黎。
“剑峰一贯清静，还望几位慎重。”
陆黎说得云淡风轻，可朝思剑不住冒着寒气，哪里是劝人慎重的意思？分明是敢闹事，就莫怪朝思剑无情了！
“继续。”
陆黎瞥了眼不省心的小徒弟，心道晚些时候再找人算账。
楚瓷讪笑着捡起毛笔，低下头继续艰难地书写盟约。
至于身旁静下来的几位，楚瓷只当是三尊石像，只要别打起来就行。
冷酷无情的新任魔尊心里没有爱情，只想先除邪魔，后重整魔界，若还有时间再谈其他。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楚瓷不舒服起来。因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愈发多了，一道、两道、三道……
如果目光能化成箭，楚瓷想他已成刺猬。
楚瓷猛地一抬头，瞧见一大片来不及收回的好奇目光，不由目光呆滞，心知此后混元书局卖得最火的话本他必定是主角之一。
“闻人前辈，日后记得分我灵石。”楚瓷深地深叹了一口气，埋下头不再抬起。
至于那些个又落回他身上的视线也不管了，看吧，反正又掉不了一块肉。
“什么？”闻人雅被楚瓷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弄糊涂了，“你想要灵石？多少？本君的灵石都是你的。”
共处一室，修为最低的就是楚瓷了，加上刚刚颜朔三人并未传音而是直接开口互怼，那些旁观者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
更有甚者，联想起闻人雅在仙门大比时与楚瓷的风月传闻，当下便瞪大了眼，自觉看破了一切。
怪不得颜朔不等人说话就同意结盟，怪不得一向阴晴不定的阮清漪会为他说话，怪不得仙尊会支持他……咦？这个不对，应当是怪不得御兽门少主孟挽风为了他甘愿当头妖兽。
哦，说不定还有水月谷的林寄雪。
某些胆肥的，还瞅了瞅一旁的黑衣僧人，待佛子阁下抬眸看来时一个哆嗦，连忙摇头散去脑中的胡思乱想。
佛子不容亵渎，真是罪过罪过……
最后，那些个八卦的人达成了共识：楚凤黯的儿子果然厉害！
如楚瓷所预料的那样，没几日，混元书局的某类话本就卖得脱销。
坊间传闻的主角成了他，修者们聚在一起，想要有谈资只需有人开头说一个楚，后续便会不断有人应和。
等后来，也就是所有的事都结束之后，魔尊与修仙界数位大佬不得不说的故事几乎是人手一本。
作者有话要说：1、谢谢明月的地雷，蹭蹭你呀
2、谢谢读者“晞染”,灌溉营养液+30，啾咪
3、晚安，早点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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