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跟在明裳的后面，一路观察，越是观察越是心惊。
这女子的体质怕是不输于男子，连他都有些吃力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气喘而已。
孤鹰盯着明裳脸的时间有点长，尤其是明裳脸颊上流汗的时候，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他一愣，顿住了脚步。
明裳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要休息一会儿？”
孤鹰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睛也不看明裳了，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貌似，好像，似乎是轻薄了人家。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唇，仿佛那微凉湿润的触感还在上面，孤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放手。仔细看过去，耳廓都有些泛着红，看着明裳的目光中都不由自主地带了一点复杂。
“小师傅是从小便是和尚吗？”
没什么事，孤鹰就忍不住和明裳聊了起来，按理说作为杀手的他不应该这么多话，然而他对明裳是真的好奇，尤其是知道自己还轻薄了人家的时候。
明裳摇了摇头，“是最近才皈依佛门的。”
佛祖需要她，所以给了她指引。
孤鹰的脸色有些复杂，这是得多想不开啊，好好一姑娘，居然跑去做了和尚。
孤鹰没继续问下去，不过他也脑补了明裳当和尚的原因，怕是遭逢了什么重大变故，心死了，所以才去当了和尚。
脑中脑补了一出大戏，在孤鹰看来，只有想不开的人才回去皈依佛门，毕竟佛家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多。
“继续吧。”
看孤鹰的脸色好了些，明裳站起身，时间已经挺晚了，白天暴晒的天气夜晚反而有些微凉。
明裳皱了皱眉，看着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看样子今晚要在沙漠中度过了，沙漠中的昼夜温差大，也不知道孤鹰能不能撑过去。
明裳找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算是挡住了一面的风。
孤鹰和明裳靠的有些近，近到能问到明裳身上的檀香味，能够安神。
孤鹰有些唏嘘，明明同样是流汗，他已经是臭烘烘的了，没想到小和尚还这么香。
还别说，待在明裳的身边，真的有一种很奇怪的安全感，就好像被什么笼罩住一样，连外面凉飕飕的空气都感觉不到了。
孤鹰受了内伤，不能使用内力，抵挡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睡着的孤鹰遵循自己的本能，朝着热源的方向靠过去，当孤鹰的头抵靠在明裳的肩上的时候，明裳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推开孤鹰，继续打坐。
第二天，孤鹰原本以为自己被冻了一夜，怎么伤也应该更严重，却没想到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暖洋洋的，身上盖着一个薄薄的袈裟，头靠在明裳的肩上，吓得他连忙起身，动作有些大，将明裳惊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还有一点迷茫。
“你，你怎么不推开我？”
男女授受不亲，这小和尚怎么就没点防范意识。
明裳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将睡意赶跑了，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施主会受凉的。”
明裳虽然不知道孤鹰的伤势如何，不够当时能虚弱成那个样子，只怕是伤势不简单，再加上又赶了那么久的路，只怕身体早就不行了。
“吃点东西我们继续赶路吧！”
之前在绿洲的时候，明裳就摘了不少的果子，她也不怕重，虽然果子有些萎了，却还是能吃的。
孤鹰心情复杂地接过明裳手中的果子，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累赘了。
心不在焉地吃完果子，两个人又继续赶路了。
空旷的沙漠中突然出现了起伏，明裳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建筑，面上一喜。
“施主，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应该到了沙漠中的城镇了。”
孤鹰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行走这么多天，餐餐以野果饱腹，他现在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全靠着一股气撑着。
眼看着孤鹰没什么动作，明裳皱眉，下一秒，孤鹰身子一软，就往下倒去。明裳一惊，连忙扶着他。
沙漠中缺水源，而且她倒是无所谓，单吃野果，孤鹰的身体承受不住了，更不用说此时的孤鹰还受着伤。
“施主，再坚持一下。”
明裳在孤鹰耳边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远方的城镇，一咬牙，将孤鹰背在了身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祖不会看着他们死的。
孤鹰只感觉耳边传来滚烫的呼吸，声音都没怎么听清，鼻尖的檀香让他放松了不少，他略微收紧了搭在明裳肩上的手臂，然后昏睡过去。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明裳低喘两声，然后加快了速度。
其实她也算是强弩之末，只不过情况总要比孤鹰好上许多。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等明裳停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城门口了。
“快进快进，再不进去城门就要关了！”
周围零散的几个人连忙奔进去，明裳被推了一把，正巧进了城门。
这沙漠之城还有城禁？
如今具体是在哪个国家，明裳自己也不知道，之前的十多年她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姐，家门都不怎么出，对这天下的其它地方认知少之又少。
进了城门，明裳这才松口气。
找个地方将孤鹰放了下来，明裳敲了敲就近一个房屋的门。
“可有人，有人吗？”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比明裳略微小一点的样子，明裳微微一笑，“施主，能否讨一碗水？”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确定明裳不像是坏人，才从明裳的手里接过金钵。
明裳等了一会儿，却见小姑娘搀扶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而年轻男子的手中正是明裳的金钵。
“小师傅？”
年轻男子的眼光落在明裳的身侧，明裳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子似乎是眼睛有疾。
“打扰施主了，只是贫僧的朋友实在是缺水严重，万不得已惊扰了施主，是贫僧的罪过。”
流殇微微一笑，“小小，把水给小师傅送过去吧！”
搀扶流殇的小姑娘点点头，然后端着金钵来到明裳的面前。
“多谢施主，施主大善！”
明裳擦了擦脸颊的汗，手在袈裟上搓了搓，这才从小姑娘的手里接过金钵。
这些天不停地赶路，她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