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院内,徐凤怜纤手持着茶杯,听着心腹传来的情况汇报:“小姐,那喻溶月不肯一次性把秘籍给方庄主,说是明天先传给他第一重功法。”
徐凤怜柳眉一蹙,“想不到这喻溶月还留这么一手,倒真是小巧了她。”
“不过的让她多活几日罢了,小姐不必忧心。”这心腹是徐凤怜的父亲徐元茂派来,也就是浮云山庄的庄主,自从传出喻家有武功秘籍后,便起了心思。
“只是老庄主那边已经派人来信催了,让您一定要抢在方庄主之前拿到秘籍。”
徐凤怜到底跟方锦堂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又是表兄妹,如今自己嫁给了心爱的男人,即便父亲命她盗取秘籍,心中的天平还是偏向方锦堂的。
“我知道了,你且回信给我父亲,说我知道该怎么做,没有我的命令,你也不准轻举妄动!”
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也不敢忤逆她,颔首:“属下明白。”
喻溶月说那本秘籍都是由他们喻家每代口耳相传,可如今她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怕她不肯把秘籍默录一份么?
如此想着,晚间的时候,徐凤怜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找上喻溶月。
屋内,方迄正在喝着参汤,这段时间方锦堂为了逼喻溶月交出秘籍,一直对他施虐,本就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连着两天都不曾给他进食。
下午方锦堂送来切结书与和离书后,喻溶月便拿出她父亲留给她的玉佩,让人拿出去变卖,换了些银子回来。
旁人看她,既是万寿山庄的庄主夫人,又是前老庄主的唯一的女儿,日子应当过得十分滋润,可只有她知道,日日夜夜的煎熬,还不如一个下人。
看着守护的核心角色饿成这样,她怎么样也得从牙缝里挤出东西来喂饱他。
门外传来声音,方迄敏感地浑身一抖,担忧的目光看向喻溶月,“娘亲……”
喻溶月正美滋滋地啃着鸡腿,看到方迄这反应,眸色微沉,看来这徐凤怜平日里没少欺负她儿子。
她还没得及去找徐凤怜算账,这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别怕,有娘亲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你吃你的,娘亲去看看。”
闻言,方迄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是紧张地看着喻溶月起身的背影。
阿八感应到喻溶月的怒火值蹭蹭往上飙,连忙提醒道:‘这徐凤怜后面还有剧情没走,你再恼,此刻也不能杀她啊……’
一想到之前因为喻溶月干崩了剧情而扣的积分,阿八忍不住肉痛。
喻溶月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徐凤怜,眸底染着戾气,‘我自有分寸。’
掀开帘子,喻溶月就看到徐凤怜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子走了进来,“姐姐,不知道妹妹是不是打扰你用膳了。”
喻溶月瞅着她这副虚伪的样,直言拆穿:“方锦堂不在这里,你用不着装白莲假惺惺。我爹就生了我一个女儿,你这声姐姐我可不敢当,别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跟我攀亲戚。”
头一次见这样伶牙俐齿的喻溶月,徐凤怜暗自吃了个哑巴亏,明明眼前这人模样没错,声音也没错,偏生让她感觉到如坐针毡。
“喻溶月,你已经被我夫君休了,老庄主也死了,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万寿山庄大小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如今都走到这地步了,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喻溶月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纤纤玉指在红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连正眼都没瞧一眼徐凤怜,“我想你搞错了,我跟方锦堂是和离!你嫁给他说得好听是平妻,可终究不是正妻,平妻即为妾。”
“妾是什么你知道吗?妾得给正妻端茶倒水,跟奴婢没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你在那里沾沾自喜什么。”
她的一席话,直戳徐凤怜的伤痛处。
想当初方锦堂幼年丧父丧母,是在浮云山庄长大的,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方锦堂从小允诺将来长大要娶徐凤怜,谁知半路杀出个喻溶月。
愣是让方锦堂甘愿入赘了万寿山庄。
一直到老庄主去世,方锦堂才迎娶了徐凤怜,可迎娶了又如何?正如喻溶月所说,平妻即为妾,即是妾,又哪里有光荣可言?
“喻——溶——月!”徐凤怜咬牙切齿,平日里小白莲的模样装不下去了,双手捏紧秀拳,“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喻溶月顿时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这番反应更是激怒了徐凤怜,好似在告诉她,就凭她?
“徐凤怜,你好歹也是浮云山庄的小姐,知道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怎么写的吗?”
且不说她如今洗髓了身体里的杂质,全部经络都打开了灵窍,想要弄死一个徐凤怜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就凭她手里的底牌,徐凤怜也不敢对她怎样。
‘蚂蚁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捏死它?’阿八不禁感慨。
喻溶月:‘不然捏死你?’
阿八:‘……’它为什么要插嘴?
徐凤怜觉得喻溶月太嚣张了,不给她点苦头吃,难以平息她的心头之火。
她朝着身侧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立马从身上摸出几根银针,只见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喻溶月,难道你不知道方迄身中剧毒吗?你如今跟我作对,惹怒我,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立马中毒而亡。”
喻溶月掀起眼帘,语气轻快透着一股威慑:“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徐凤怜没曾想她还敢这般语气,却着实被吓到了,连带着说话也有些结巴,“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想要方迄的命,不过你要是想让他好好活着,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还敢跟她谈条件?
喻溶月哪里猜不透徐凤怜的心思,按照原剧情,徐凤怜今夜私下偷偷来找她,是方锦堂不知情的,为的就是从她嘴里套出秘籍,好给她父亲徐元茂。
她将计就计,声音轻慢:“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