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承已经禁了他的足,同样,解禁前,朝上之事,也不会允许他再插手。
赫连初槿直了直身体,风影将饭菜一一摆好。
“殿下,您今日一天未怎么吃饭,再想办法也不是这么想的啊”
赫连初槿皱眉,一张口,嗓子却因一天未进水哑得很,风影急忙给他倒了杯茶。
他接过一仰而尽,这才好了许多,开口道:“虞岚,我想保她,她不该这样死”
“可是殿下,现在该要怎么保?”风影不解“而且,看皇上这样,不止是恼您知情不报,定是因为您想插手此事,现在皇上给您禁足,还不再让您处理朝政,若是因为虞岚而影响到了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不再想把皇位传给您,那五皇子…”
“风影!”赫连初槿脸色一遍,厉了声。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会懂我,你以为,我要的是皇位吗?虞岚一个女子却能有男儿般意志,她为的是国,为的是百姓,你难道要我因为担心皇位不保而眼睁睁的看着父皇斩了她?”
风影见他如此急忙跪了下来“殿下,属下,属下没有别的意思”
“退下去”赫连初槿按了按不知是气得还是因为虞岚的事愁的发疼的太阳穴。
“殿下…”
“退下!”
“是…”
苏澧澈的马车早早地停在了千府,千流歆今日也起的很早,准确来说,是昨晚根本没睡着,她匆匆洗漱了下便出了府。
苏澧澈已在马车里等着她,千流歆上了马车,苏澧澈从怀中拿出早上买好的冰心梅糕,他一直在怀里包着,拿出来时还是温热的。
千流歆看着递给她的冰心梅糕一愣,而后接过“谢谢澧澈哥哥”
“我知道你定然没有吃早膳,想着你也许久没吃这个了,便给你买了些”
车帘外驾马的白棋撇了撇嘴角,替苏澧澈不平“这可是公子大清早的便去凤源楼买的,还怕路上凉了特地放在怀里揣着”
他是苏澧澈的贴身侍卫,一直跟着苏澧澈,看着他一日日地守在千府门口,看着他大清早起来便去凤源楼。
白棋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马车内,传入千流歆的耳中,千流歆低头看着手中的糕点抿了抿唇。
“多嘴”苏澧澈呵斥道:“歆儿是流渲的妹妹,自也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给她买个糕点又如何?”
千流歆捏着糕点,险些要把糕点捏碎,她知道,苏澧澈这话不是说给白棋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
“白棋,驾你的马车”
白棋不情愿地扯了扯缰绳“驾”
千流歆已三顿饭未吃也的确饿了,她吃着糕点,又听苏澧澈道。
“虞岚的事,我和晟王都在想办法,歆儿不用太过担心,看你面容,想必昨夜没有睡好”
千流歆点头,确实没睡好,可是,虞岚生死攸关,她又怎么能放下心。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千流歆从马车上下来,苏澧澈紧跟着。
两人刚想进去就被拦住了。
“苏公子,您可以进,可千小姐…”守卫有些为难。
“皇上只是禁了千丞相和千公子的足,并不是整个千府”苏澧澈声音虽温和,可语气却不容置喙。
守卫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千流歆拿出一包银子在手中掂了掂“澧澈哥哥说的是,而且,即便是皇上不同意,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不过是进去看看,能有什么事?”
两守卫满心欢喜的接过银子,露出笑意,往旁边让了让“千小姐所言甚是,快,带千小姐和苏公子去”
千流歆和苏澧澈被一小侍卫领着到了虞岚的牢前。
虞岚已经被换上了囚服,身上有些脏乱,千流歆跑过去“虞岚姐”
她声音已经隐隐带着哭腔。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抬起了头,见是她,虞岚起身走过来“流歆,你怎么来了?你…”
虞岚叹了口气,她知道,若按千流渲和千曲靖的意思来说,定然会瞒着她,不曾想,她还是知道了,甚至还来到了地牢里找她。
“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吧?”千流歆隔着牢门拉着她,将她上下看了个遍,虞岚也配合着她转了一圈。
见她身上虽脏乱却没有血迹伤口便松了口气,还好没对她用刑。
“你不必担心,昨天我便听到了牢头谈话,说苏公子让他好好关照我,所以,他们对我还是挺客气的”虞岚拍着千流歆的手,安慰她。
虞岚说着话看向苏澧澈“多谢苏公子”
苏澧澈朝她点了点头。
“虞岚姐,你放心,我们都在想办法,晟王那边也是,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的,你相信我”
虞岚笑了笑,目光看向别处,有些不甚在意“无妨,若真是我的命,我也认了,至少,我也上了战场,还认识了你们,我已经无憾了”
说到无憾,她心里有些苦涩,按理说,她是无憾了,可是,千流渲却是她的意料之外,若非要说遗憾,那便是,不能嫁给他。
“虞岚姐…”
“流歆,这件事,你们还是别插手了,欺君之罪,逃不掉的,我不想连累你们,还有你哥哥,你看好了他,我怕…”
千流歆反握住她的手,抓得死死的“虞岚姐,为了哥哥,你更不能轻易放弃,我们都在努力帮你,你不能说出这种话”
“好了,千小姐苏公子,差不多了该走了”那边,侍卫来催了。
千流歆看着虞岚这心如死灰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燥。
“你别担心我,我不会做出傻事,倒是你们,不必强求,我不想连累你们”虞岚伸出手擦了擦千流歆眼角的泪,朝她一笑“快走吧,牢里湿气重”
千流歆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后退了几步“虞岚姐,保重,等我”
虞岚点头。
她看着千流歆离开后才靠在墙上缓缓蹲了下去,从袖中拿出一个簪子,是千流渲给她的,她抚过,暗叹了口气。
“流歆,你打算怎么办?”出了牢里苏澧澈有些担心她。
“我先回府再想想办法”
千流歆面色凝重。
马车停到了千府门前,千流歆与苏澧澈道了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坐在石凳上,皱着眉,横笛此时正指挥着几个家丁搬她房内的书卷。
“啪”一本书从两个家丁那高高的一摞书卷上滑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被扰了思绪的千流歆不悦地往那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