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是被人抬着出了皇宫的,到了侯府里,被大夫扎了针,才悠悠转醒。
她捂着胸口,痛哭流涕:“盛世卿他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啊,他怎么能够这么对老身啊?”
这姜老夫人口中所骂之人,就是今上启宗,盛世卿是他的名讳
世子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她吩咐人把大夫给带出去,她趴到婆母的脚下安抚:“娘,如今太子失势,陛下正是恼怒一时,今昔不比往日,您何必要去揭他的短啊?”
姜老夫人愤恨不平的道:“啊呸!他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当初没登基的时候怎么说的,只要我们姜家助他,我们夜蓉就永远都是皇后,玄儿就是储君,是大盛下一代的皇帝,他可是当着老爷的面发过毒誓的!
可是如今,你看看他的所作所为,对待靖玄,不是打就是骂,再不然就是明目张胆的圈禁,那郑王现在都比靖玄有脸,还算什么劳什子太子。”
世子夫人捂了捂嘴巴,心下有些悲戚,姜老夫人已经花甲之年,脑子有些糊涂了。
即使当年的启宗再如何在姜家面前伏低做小过,现在他也是一国之君了,她如此不开面,还像当初那般对待启宗,显然是行不通的。
世子夫人眼睛一转,脑中有了计较,她就对姜老夫人说道:“娘,你切勿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辱骂今上,要是传了出去,对我们姜家今后的发展可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姜老夫人立起了一双眼睛,她看着儿媳妇训斥:“怎么?我们姜家是他的岳家,老身是他的丈母娘,是他的长辈,他敢对我们如何?”
世子夫人叹气,只能是把话说到明面上:“岳家又如何?当年的庄颖王、周王、衡王等亲王难道不是今上的兄弟吗?就是不是一母所处好了,可是,他们也该有手足情谊才对,那他们的下场又是如何呢?
不说这些亲王,那雁州的郴王,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了吧?到现在,你再看看,郴王何在?他的子孙何在?”
姜老夫人一时就有些语塞,她摸了摸疼的发麻的脸,嘴上一直强硬,却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就是启宗现在要翻脸不认人了,他们姜家终是要被他所厌恶、猜忌。
“你说,我们该如何办?巡儿他,他就那么白白的受了委屈了吗?”
姜巡的鼻梁下巴都骨折了,就是内脏都有所损伤,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世子夫人也伤心无比,她想了个主意说道:“如今那韩家得宠无比,母亲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今上对离宫那位可是上心的很,据太子妃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有了孕了。”
姜老夫人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她激动的坐了起来:“有、有孕了?这可如何是好?就以那韩氏女如今被重视的程度,要是她产下男婴,太子又被盛世卿不喜,将来免不得要威胁到我们太子的地位啊。”
世子夫人安抚着婆母:“母亲莫怕,而今,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拉拢亲近韩家,让他们为我们所用。就是那韩氏女当真生了男孩又如何?一个小奶娃娃,还没东宫的太孙、皇孙们大呢,您觉得陛下能够活到他长大吗?”
姜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我真是老糊涂了,咱们东宫的太孙可都好几岁了。”
“不过……”世子夫人把话头一转:“那韩武韩孝周这些人,都是能征惯战的武将,如今京畿大营又到了韩武的手里,咱们不可小觑他们,要是他们当真投了二皇子郑王那边,东宫可就当真没有复出的希望了。”
姜老夫人拉着儿媳妇起身,她紧张的询问:“好孩子,那你说该咋办啊?要是让二皇子登了基,以后咱们姜家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世子夫人眯了眯眸子:“母亲,我不是说了有两条路吗?一条就是拉拢他们那伙人,可是现在他们跟郑王走的近,母亲方才又在宫中痛骂了韩孝周一顿,可谓是把他们给得罪完了,他们断然不会向着我们韩家的。
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必杀之,除了后患。”
姜老夫人皱眉:“那些武夫的身手都不错,咱们家里这些侍卫哪里杀得了他们?”
要是打得过那些人,自家孙儿也不可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
世子夫人笑了起来:“咱们不是还有个必杀技,杀手锏吗?”
姜老夫人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她捏紧了手中的佛珠,狠厉的道:“你说他啊,这倒是可行。咱们先剪断那韩氏女的臂膀,让她沾不上前朝,我看她就是生了皇子,又能如何?”
到了晚间,启宗到了荷花宫之时,光光刚刚用罢了晚饭。
光光刚要起身给他行礼,就被他给按了下来,挥退了众人,启宗坐到了她的身边,笑着询问:“最近胃口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进补?”
光光开心的微笑:“当然有,陛下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小圆子。”
她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的腰都变粗了,变难看了。”
说着,她可怜巴巴的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启宗:“陛下,以后,我的身材走了样,变丑了,您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启宗最是看不得她用如此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呢喃:“傻丫头,朕怎么会不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会喜欢你的。”
说着,他就低下头来,要去亲吻那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红唇,光光身体一僵,她眼底有着掩藏不住的厌恶和膈应,在启宗近在咫尺的档口,头一偏,那闻就落在了脸颊。
她顺势扑进了启宗的怀里:“陛下,我都刚吃了饭,还没漱口呢。”
启宗搂着她,呵呵一笑,带着无限宠溺:“傻孩子,跟朕还见外。朕又不嫌弃你,你躲什么?”
殴!光光差点吐出来,你不嫌弃,我很嫌弃的好吧,你这个色欲熏心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