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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流言起未安好心(1 / 1)

刘宝骏结结巴巴的回头看了看:“呵呵,对,我娘说你们家过来固定油菜杆,让我过来学着也绑上。”

光光古怪的盯着少年,这怎么看都像是心虚的表现啊,难道他身后的油菜地里有什么猫腻?

注意到光光的目光,刘宝骏一张俊脸更是红的要滴血,他尴尬一笑:“光儿妹子,我、我改日再来绑好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光光回话,就一溜烟的顺着小路跑了。

光光摸着下巴,望着刘家的二亩油菜地若有所思,她吩咐长工们继续去忙,自己单独站在地头观望。

过了一会儿,从菜地里出来一个有些肥胖的矮冬瓜,额,光光懵逼:“甄二狗?你在宝骏哥家的菜地做啥?”

甄二狗在见到光光的一瞬间,脸色就有些苍白起来:“我,我过来方便。”

光光觉得一头雾水,这刘宝骏跟甄二狗难道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他两其实是断袖?光光的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些会被和谐的画面。

“我,我也回家了。”甄二狗没做多停留,也飞快的走了。

光光往菜地里走了几步,她伸头观瞧,好像没啥动静,真是怪里怪气的俩人,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下午回了家,光光也累的够呛,刚坐下没多久,刘金草和柳青青几个小姑娘都过来了。

光光忙叫人端茶倒水,拿上点心招待小姐妹们。

几人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会儿乱七八糟的闲话,刘金草突然面色古怪的询问光光:“那个,光光,今天你下地,有没有遇着咱们村里人啊?”

光光眉毛一挑:“金草姐,你想说啥?我应该遇到谁呢?”

她就遇到了金草的哥哥和甄二狗了呗!

金草神秘兮兮的小声的说:“我跟你说,今天我哥不是也下地了嘛?他在我们家的菜地里看到了甄二狗和咱们村的的一个姑娘。”

柳青青叫了起来:“啊?谁啊?这光天化日的,咋跑菜籽地去了?”

金草瞧了瞧光光同样好奇的神色才接着说:“是小莲!”

几个小姑娘顿时炸了锅:

“啥?小莲?这也太……”

“要是被人看到了,她名声可就毁了,以后还咋滴嫁人啊?”

光光蹙眉,她只看到了甄二狗,还真没注意到菜地里还有没有人,现在的油菜杆都长得快有一人高了,谁要是躲在里面你不进去找,还真是看不到。

光光就问金草:“不是说我奶四叔家有意去跟甄家做亲嘛?咋他们还这样?”

几个小姑娘也都好奇的望着金草,希望她说一些她们这个年纪,大人不让知道的八卦新闻来。

在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王朝里,这种桃色新闻大人们是不会说给女孩子听的,就是一般人家说亲事啥的,都还遮遮掩掩的不怎么跟闺女沟通呢!

对于这些,她们也只敢私下议论,要是被父母知道了肯定会被训斥的。

而金草家里在村口开杂货铺,平时家里人来人往不断,也是八卦中转站,所以他们家知道的比别人要多一些。

金草享受姐妹们的瞩目,非常得意的说道:“那你们可不知道了,我听我娘说的,那二狗娘看不上小莲,好像回绝了来着。而且啊,现在甄家有中意的人家,都准备相看了呢!”

光光咽了咽口水,在脑海里描补出一出为爱勇敢献身的狗血剧来,想到那个画面,膈应的她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韩得平和林氏,选择昧下来,反正又不关他们家的事,韩得贵都被从族谱上除名,跟韩得平断过亲的了,就算是丢人也丢不到他们家来。

在耕种棉花的时候,小棉产下了一个男婴,是游大爷给起的名字,叫做唐璟修。

办满月酒的时候正好跟孝元成亲的日子一前一后,庄园里狠狠地热闹了一把,尤其是满月酒的时候,韩家的宾客是络绎不绝,不仅有县里的大小官吏,就是府城新任知府也接了帖子到了场。

那各种贺礼礼品啥的都堆满了整个仓库。

几个账房先生足足整理登记了一整天,当然了,有来有往,他们家收了礼,别人家要是办酒席他们也需要回礼的。

因为窦知府升任南方青州正四品都粮道转运使,孝正跟着他上任听教去了。

那箐州离淮阳府有六七百里路,来回没有那么方便,平时就只能书信来往,所以家里办酒席孝正就不在,只有孝延在负责迎来送往。

开了席以后,韩得平陪坐的这一桌就有本府的知府、同知、通判、蒋参将县太爷等排的上号的官员。

酒席过半,县太爷贺雲圳拉了一把韩得平的胳膊,亲热的笑道:“韩大人,我看令公子仪表堂堂,行为有度,听说还未说亲事,您不嫌下官多事,我可否为令郎保媒?”

韩得平看了看在隔壁招待年轻公子们的孝延,有些尴尬,他虽然老实,可是也知道今天在坐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家,这县太爷说起来可比他这个农司丞有实权多了。

只是儿子一向很抗拒婚事,为此他们家不知让多少媒婆吃了闭门羹,而今旧事重提,韩得平左右为难,只能是笑着询问:“不知贺大人说的是哪家千金?”

贺雲圳一指远处桌子坐的孙举人父子:“哈哈,韩大人也见过,就是我舅兄家的姑娘。”

韩得平一怔,然后想起了孙庭芳来,要是论容貌家世气度,自己儿子不过一介白衣,还高攀了人家呢!

只是想到孝禹的腿,他有些踌躇,一时就没接话。

贺雲圳的笑容僵了一下:“这韩大人是看不上我家内侄女啊?”

有知道孙家的官员就开始打圆场:“这男婚女嫁是两姓之好的事情,不过韩家公子确实不错,那孙家姑娘也是书香门第,我看没什么偏颇差距。”

知府也点了头:“嗯,不错。”

韩得平仿佛被架到了火上烤,如果这个时候他说不同意,估摸着就拂了众人的好意,难免让人说他托大拿乔,只能是随口道:“贺大人说的哪里话,我是想着,咱们韩家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户,庄稼人,我家儿子虽然做生意不错,可是身上没有功名,我怕孙家姑娘嫌弃。”

他这么一说,众人就都笑了起来,这是吐口答应的意思了。

县太爷喜笑颜开的道:“韩大人谦虚,您是陛下亲封的农司丞,小公子也是进士,这二公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等酒席散罢,一家人坐到一起说话,韩得平才愧疚的看着儿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林氏有些埋怨的上手拍了丈夫一下:“你咋能随便答应别人?”

韩得平无奈的道:“当时那么多人,抹不开面。”

光光有些心凉,这老爹咋那么糊涂呢?要是将来在酒桌上,人家要求娶的是自己呢?他也随便就答应了?

孝延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唇,他平静的对韩得平和林氏道:“爹,娘,孙姑娘你们也见过的,其实是不错的人选,如果是她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红透了的耳根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众人都看着他,他更是不好意思,找了个借口,就去前院忙活去了。

林氏瞪着韩得平没好气的道:“还好儿子不讨厌孙家姑娘,要是儿子不愿意我看你咋办?”

韩得平被妻子教训了,也不敢还嘴,只能是小心的陪笑。

光光却当真的生了气,她无比认真的盯着韩得平:“爹,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今天人家说亲的对象不是我哥,而是我,你也会因为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吗?”

韩得平噎了一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道:“那怎么会呢?爹不糊涂。”

林氏看了看闺女,见她的脸色不好,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也变了变脸色,她对着韩得平横眉冷对:“哼,光儿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就你这混不吝的脑子,还真是有可能会胡乱答应了别人,那咱家光儿不就稀里糊涂的定了亲了?”

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林氏就无法忍受。

在几个孩子里面,她最疼爱的就是光光,不仅仅是因为她聪明机灵能干,带领全家发家致富,也因为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跟自己也是最贴心的存在。

做为一个母亲,她肯定是希望闺女过得幸福顺心的,而不是因为父母的意见,而嫁给不了解不靠谱的人。

面对母女俩的怒目而视,韩得平当真急了:“我、我哪能那么做?咱家光儿是啥人,我心里最清楚呢,咱们家闺女将来肯定得配最好最顶尖的夫婿,就是找那人中龙凤也不为过,我咋会随便给她寻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家?”

这也是韩得平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个家是因为小闺女的聪明才智才发达起来的,要不是闺女能干机灵,也不会有他们的今天。

无论他走到哪里,别人对他们的小闺女都是又敬又夸的,他也觉得闺女应该配个顶顶好的夫婿,就像林氏说的那样,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光光盯着韩得平的目光充满了冷淡,她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兀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

林氏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韩得平就开始大骂起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咱们闺女还从来没有这样跟我们甩过脸子呢?你咋当爹的?

你那脑子一天天的都装得是浆糊吗?是不是当了几天大老爷,你就得意忘形了,忘记你原来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我哪有,秀娟,你看你说的……”

他一张口,林氏就更来气了,恨不得锤他两下才解气:“啊呸!你就是膨胀了,做啥事都混不吝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给老宅那边塞钱,从今天开始,我告诉你,韩得平,你要是再敢往那边拿一点东西,你就给老娘滚出去!”

韩得平被骂的不敢还嘴,心里懊恼无比,也把县太爷给骂了几百遍,都是他多事,才引起了这么一出。

直到因为他们夫妻争吵,引来了林老太太,林氏才作罢。

韩得平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尴尬的看了看丈母娘:“娘,你来的正好,你好好劝劝秀娟,都是我的错,让她别生气了,以后我都听她们母女的,再也不敢了。”

林老太太非常给女婿面子:“得平,你别听秀娟瞎咋呼,她说的都是气话,别往心里去,你去忙,让我来教训她。”

“呵呵,是我的错,娘,你别说秀娟了,你们唠唠嗑,我去前面忙。”

目送女婿出门,林老太太不赞同的戳了戳林氏的脑门:“估摸着这十里八村,能够指着丈夫鼻子让他滚的只有你一个了吧?

他好歹是男人,你也给他留点面子,你骂的那么大声,下人仆妇都听到了,外面庄园里也有不少在议论了,你说说这为的啥啊?”

林氏就把韩得平擅作主张的事情跟林老太太说了一遍。

林老太太有些好笑的道:“那他再咋滴错,你也不能那么骂啊,估计就这一会儿功夫,庄园里的八卦都能出不少版本了。”

林氏发泄了这么一通,心里的气就顺了一些:“我就是心里烦,老宅那边乌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我不让他管,他就偷偷摸摸的照顾那边。

老三家里这门亲事,做的也糟心,他还啥都大包大揽,这下更好,不跟我们娘几个商量,直接应了孝延的婚事,我能不气吗?”

林老太太想到昨天孝禹迎亲,那吴家送嫁,不算上抬嫁妆的,竟然来了好几十口亲戚到韩家来吃喝,估摸着吴家那边办酒席都坐不了几桌人了,全来韩家吃酒席了吧!

做出这么丢份的事情来,还真是让人拿下眼去看待吴家出来的人。

虽然闺女家里烦心事多,林老太太还是训斥了她一番:“就算全是韩家人不好,你也不能够用这种态度对待女婿,也就是得平性子好,老实,让你管让你骂,要是换做旁人,估计都休多少次了,有啥子话好好说。”

林老太太说的也是实话,封建王朝,等级分明,男尊女卑,女性没什么地位,动不动就拿七出女德妇容来约束女人,那婚姻当中,被打被休都是常有之事,官府还不管。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又相伴去了小闺女房间,来哄生气的光光。

只是从这天以后,一连好几天光光都不理韩得平,林氏也不给他好脸色看,晚上更是不让他进房,把韩得平给郁闷的要死。

这个时候庄园里的八卦流言却像长了翅膀一样满天飞,什么版本的都有,说什么韩得平和林氏夫妻不睦,大吵了一架,已经多日不说话不同房了。

还有甚者,竟然传出了韩得平飞黄腾达了,就看不上糟糠之妻,想要休了林氏的闲话来。

不过韩家的奴仆们是不信这种谣言的,因为那天有不少人就听到夫人指着老爷的鼻子骂,老爷都不敢还嘴的。

同时村子里闻风而动的人不在少数,最打眼的就是陈氏,因为她竟然破天荒的亲自来到宅子里找韩得平。

光光听着婆子的禀报,冷冷一笑:“你说陈氏来了?”

婆子点头:“对,刚刚进了前院去找老爷了。”

光光站起了身往外走,到了前院客厅的后窗站下,她倒要听听陈氏来找韩得平做什么?

要是韩得平当真糊涂到无可救药,她不介意连着这个老爹一起收拾了。

韩得平也挺诧异的看着陈氏:“娘,你咋来啦?”

陈氏一张老脸笑的慈祥和蔼:“老二啊,我好久没见着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她的笑容没让韩得平觉得温馨,反而觉得有些瘆得慌:“啊,最近有些忙,就没过去看你。”

陈氏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林氏,布满皱纹的脸阴沉了下来:“老二啊,我听说你与林氏吵架了,闹得挺僵的?”

韩得平本来平和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善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陈氏冷哼着撇嘴,对儿子苦口婆心的劝道:“老二,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我儿子我哪里会不疼你呢?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林氏,看不上她,现在应验了吧?

她就不是啥好东西,身为女人,相夫教子,服侍公婆丈夫是本分,她竟然还敢跟你吵架甩脸子,你就是太老实,太给她脸,要我说你就从新找个温柔漂亮的,年轻的,会侍候人……”

“娘!”韩得平越听脸越黑,他怒不可遏的打断了陈氏的喋喋不休。

“我与林氏少年时结发,她温柔贤惠善良大方,她给我生儿育女,照顾你们,家里地里活计都是拿得上手的。

嫁给我那么多年,在老宅那十几年里就没享过一天福,整日你把她当做老黄牛一样使唤,我不是不心疼看不到,我是想着你们生我一场,我们多做点就当是还你们了。

可是,娘,你要知道,林氏并不欠你的,你没资格如此说她。”

陈氏被儿子怼了几句,噎了噎,然后才反应过来:“老二,你糊涂啊,你是男人,是定门立户当家的,你咋能让一个女人爬到头上来?你知道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咋说你们吗?别人都说你不当家,林氏才是韩家真正的主人。”

韩得平无比厌恶的盯着陈氏:“是又怎么样?她是我的妻子,我的一切也都是她的,我愿意听她的。”

顿了一下,韩得平下了狠心盯着陈氏毫不客气的道:“她才是我共度一生的人,是我的家人亲人,我孩子的娘亲,而你……你是谁呢?说好听点,你是我的母亲,说难听点,你不过是我们韩家休弃的下堂妇。

你特意跑过来见我,不是你想见儿子,而是想要破坏我的家庭,让我与林氏离心,抛弃她糟践她,那我能得到什么?

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去做,我的后果肯定是妻离子散,名誉扫地,你是以什么心态来跟我说让我休妻呢?你是为了我好吗?”

陈氏没想到儿子会如此不留情面,用如此恶毒的话语质问她:“你,老二,你咋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娘啊!”

韩得平闭了闭眼睛,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再留恋那一点可悲的亲情:“不,你不是我娘,你是我爹的下堂妇陈氏,是陈家女。以后,我再也不会认你,你也别再叫我儿子了。”

陈氏又气又急,手都抖了起来:“老二,你说啥呢?我是你娘,你咋能这么对我?”

韩得平冷淡的盯着陈氏撒泼,然后叫了人进来:“把这个疯婆子给我赶出去,以后不准放进来。”

几个粗壮婆子进来不由分说的架起陈氏就往外面拖。

“老二,老二……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惜任凭她如何叫喊,还是被人给拖走了。

韩得平回头往窗户的方向喊了句:“光儿,呵呵,你看爹今个儿做的对吧?”

在小闺女一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他如此狠诀的对待陈氏,一是真的厌烦陈氏了,二是为了给闺女证明自己并不糊涂。

光光这才转过窗户,进了客厅,冷哼了一声:“我要是没来,估计你就跟奶又编排上我娘了吧?”

韩得平好脾气的道:“那哪能啊?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你爹我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二心的。”

光光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介于今天韩得平强硬的对待陈氏,维护了林氏做为妻子的尊严,光光决定,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了。

见小闺女总算是不再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冷若冰霜了,韩得平搓了搓手,有些羞赫的道:“那个,闺女,你看爹都知道错了,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凡事都会先问过你娘的,那你娘还是不让我进屋,你能不能帮爹去求求情呢?”

光光绷着一张小脸,要极力忍住不笑场:“哦,看你表现喽,咱娘生气了我都不敢惹的。”

见韩得平面露难色,光光这才不为难他了:“我给你试着说一说呗,没准我娘今天晚上就让你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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