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白水这段时间或许是疯了,或许是压力过大,可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在华胥这件事情上欺骗我。
明明说过他会将华胥关在石盒之内的,可现在华胥居然以人首蛇身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还轻轻热热的用玉杯递水给白水。
心中猛的有什么炸开,我看着白水冷笑道:我还以为神蛇大人当真在这里跟你娘一样,以身救世,原来是跟着圣女亲亲我我啊。
帅哥立马站了起来,拉住我,朝我摇了摇头道:云舍,别做这种傻事,打小三要先打击气焰。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看了华胥一眼,她那张圣洁的脸立马变得楚楚可怜:白水放我出来,只不过是因为我可以借娲祖之血,暂时压制住建木根,而且我的血,还可以让那些神蛇骨重铸血肉,更甚至复活,毕竟我体内有着娲祖之血啊。
复活神蛇……
所以白水瞒着我将她放了出来,毕竟是复活那么多神蛇啊,白水就能弥补在黑门内的那些愧疚和遗憾了。
心慢慢下沉,那十条神蛇能复活自然是好的,可他们全部神蛇复活之后呢?我该如何自处?
苏抚说得没错。就算白水肯原谅我,那些神蛇肯吗?
所以这位华胥啊,无论如何白水都避不开的,毕竟白水跟我的开始,就是为了复活螣蛇,让白思重铸血肉吗?现在华胥身上的女娲之血可是更厉害啊!
白水接过华胥捧着的玉杯,带着怒意朝她道:不是让你呆在里面别出来吗!
这是我找到的花蜜,味道很好,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的。华胥脸露出欢喜的神色。
走!我拉着帅哥,唤出蛇影,看着白水道:不知道这次复活神蛇,重铸血肉。白水大神准备用什么法子?再生个蛇胎么?
云舍!白水脸色一沉,抬头看来。
我朝他冷冷一笑,拉着帅哥纵身于蛇影之上,朝他道:何必壮在这里,有什么消息他会通知我,这种济世救人的事情,神蛇不做,我们人类自然会做,也不劳神蛇大人如此操劳!
蛇影飞快的离开山谷,白水急忙化为蛇身来阻拦,我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蛇影飞快的朝着悬空寺的方向去了。
我驾着蛇影,带着帅哥直接冲入空响钟内,吓得立马打座的毕丽红好大一跳,见是我,立马惊道:师姐。
白水在外面,你去跟他说一声,我在这里静一下!我沉着脸,重重的喘息着。
毕丽红听说是白水,整个身子都是一僵,却慢慢的从空响钟下面爬出去了。
我看着她用爬的,突然感觉有点心酸,扶着帅哥靠着空响钟坐好,却不大想说话。
他只顾嘿嘿的笑:你们这样不是办法啊?
我双手捧着脸,重重的搓了两下,心里暗算着离夏至还有多久,帅哥身上的伤除了普通的办法,还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了。
可只要一想到复活神蛇,我心里就有点矛盾。
空响钟里十分安静,听不到外面半点嘈杂的声音,光线昏暗,似乎连时间都是停止的,我突然有点理解清心为什么喜欢在空响钟下面睡觉了,确实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毕丽红回来了,她将一个东西递给我道:这是白水给你的。
她说到白水的名字时,目光闪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接过东西,那是一块磨得圆润的玉佩,只是还未穿孔,也没有吊绳,但玉佩里面有着一小缕血丝轻轻的游动着,握在掌心里湿润无比。
血玉,带着白水的气息,你戴着这块血玉,他就能感应着你在哪里,有没有出事。帅哥伸手拿过玉佩,手指在里面那抹游动的血色上划过:似乎是心头血呢,何必呢?伤人伤已。
毕丽红也双目闪闪的看着我,似乎在责备我的不应该。
谁都知道白水对我好,谁都知道白水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可谁又知道,我并不想白水一条蛇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承担住,更不想他为了我好,去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更不想他过于妥协。
我给师姐念段经吧。毕丽红突然朝我笑了笑,盘腿而坐,开始给我念经。
她念的是梵语,有的地方还有点生疏并不通顺,明显是跟着悬空寺那些教她的法师一字一句学的,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这一段经文特别长。我看着毕丽红原本稚嫩的脸上慢慢闪过悲悯的光彩,突然明白清心选她做传人,或许并不是因为她肚脐上那粒巫蛇眼,而是因为她经历大风大浪后依旧心性坚忍。
等一段经文完了,我问了毕丽红在悬空寺生活的情况,她都说挺好的,有人专门给她讲经,有人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空响钟下很安静,她睡得也很沉稳,再也没有做怪梦了。
看她脸色带着微微的红润,我点了点头,扶着帅哥准备出去。
可刚一出空响钟,帅哥就是一愣,几个符纹围着空响钟闪动,带着急切。
我跟帅哥对视一眼,却怎么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驾着蛇影又急急朝着青要山而去,毕丽红却急急的叫住了我,我只得带着她一块去了。
这次一入山谷,却见人首蛇身的华胥立身于白龙潭之上,她蛇尾抽动,七彩的光芒将涌动的建木根给逼了回去。
白水和何必壮都盯着黑龙潭,只见潭底里无数狰狞的面孔不时冲到潭面,却又好像被一层透明膜给挡了回去,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凶兽面孔闪过,白水的脸也越发的沉。
这算是围魏救赵吧。何必壮看了我和帅哥一眼,沉声道:苏抚他们肯定有人跟鳞片人联系的,随着献祭建木的越多,这建木根就越发不受控制,被囚禁在这里面的凶兽肯定也会随着建木的动而动,一旦这些凶兽出来,也帮鳞片人屠戮外面的人类。等鳞片人出来,或许就有办法救苏抚他们,这似乎也是他们合作的方式。
白水只是沉沉的看着我,我感觉握在手心的玉佩一暖。似乎有什么顺着玉佩进入了掌心,那股炙热的感觉让我心里也跟着发烫,连忙低头去看掌心的玉佩,却见里面那一缕心头血已然不见了,白水依旧怔怔的看着我。
见我望过去,他眼里闪过愧疚而纠结的神色。却还是慢慢扭了回去,低头看着黑龙潭里越来越多的凶兽朝外涌。
突然一道火光从黑龙潭底冲了出来,上面浮动的所有阴魂全部散开,跟着一个巨大的鸟头猛的窜了出来。
这个鸟头除了头顶长了三根翎羽之外,其队地方都是细鳞,正是九婴的一个头。
白水!白龙潭上以蛇尾封建木根的华胥惊叫一声。蛇尾被建木根划开了一道血痕,其他建木根感觉到血腥味立马涌了过来。
白水闻声倒是先朝我看来,我握着铁链,朝他道:你看着黑龙潭。
引动铁链上的符纹,飞快的套住华胥的蛇身,我直接双爪化鳞用力一拉,将华胥从白龙潭里拉了出来。
只是在我双爪化鳞之时,突然好像立身于一根巨大的石柱前面,身边无数鳞片人扭动着身子,发出高高的巫唱之声,石柱之下,深渊之中。有什么在飞快的涌动着,好像一道人影下面拖着无数的根须以及无数的触爪。
游媚,这次你跑不掉了。游娓的声音从脑海之中传来。
云舍!跟着我额头一痛,白水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就算没有巫面的情况下,我居然也能听到游娓的声音,能借她的眼看到她所看到的。
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借我的眼,看到我所看到的?
毕竟论巫术也好,论能力也罢,她都比我厉害?
可她为什么一定要整死我?
你跟帅哥在一块!这时黑龙潭里九婴的鸟头猛的窜了出来,跟着白龙潭内,一只浑身长满了白毛的拖着长长尾巴的怪猿窜了出来。
白水下以双爪扭着九婴的那个鸟头,而何必壮引动符纹去封白龙潭,可这时正中的建木根已然不受控制了,不停的抽动着。
毕丽红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托着空响钟朝我道:可以镇得住吗?
我又没用过空响钟,我哪知道。
你带她先走!帅哥一把将毕丽红推到我怀里,朝我道:我先顶一会,她还小。别让她送死,你得保护你师妹啊!
我引着蛇影,一把将毕丽红推了上去,跟着飞快的用魂植将帅哥也绑在了上面,朝她道:空响钟是很厉害的,但你现在还不能用,等你能用了再用,不能用之前就藏在下面别出来了!
师姐!毕丽红在蛇影之上,朝我大喊,脸上带着急切,可蛇影去得很快。
帅哥的低吼之声传来,可他伤得重,已然不能再引动魂植了。
九婴的头已然从黑龙潭里冲出来三个了,一个鸟头一个蛇头还有一个跟鳄鱼一般的长嘴头……
何必壮想控制住那头从白龙潭里冲出来的长尾怪猿,但符纹怎么也落不到它身上,更怪的是它双手朝上一举朝着何必壮一投,就有着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华胥已然仓皇的坐在地上,七彩的蛇尾上带着伤痕,终究只是带着娲祖之血,论战力真的是比不上了。
黑白双龙潭正中的建木根几乎都朝上长,似乎想要逃离,或者想要朝外长出来。
我握着沉吟刀,正准备朝着掌心划去,却见眼前白光和金光一闪,跟着就见原本跟武罗一块离开的小白已然冲下来一口咬住了一条建木根。
小龙种也嘶吼着缠住了那只怪猿,只见天空之中,武罗驱着赤豹伴着文狸,慢慢的落下,朝我苦笑道:她们都舍不得自己的山,我也舍不得青要山。感觉自己守了这么久的地方被这些东西破坏,心里有点不甘心啊!
她说完,猛的沉喝一声,举着战斧朝着黑龙潭冲了过去。
一边的华胥发出惊叫之声,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青要山的天空之中,一只又一只的赤豹落下,那些娇弱的山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却也跟着武罗一块嘶吼,催动着赤豹和文狸。
终究她们没有选择避世生存,而是选择再次守护她们以前所守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