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 47 章(1 / 1)

;周末,下着磅礴大雨,学校的天台上空无一人。

;昏暗的楼道里,陆昼身前蹲着鼻青脸肿的两人,捂着脑袋,不停地朝着后面瑟缩去,狼狈得不像话。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根本没想到当天看台那边那么多人,竟然还真的会被揪出来可是,他们收了钱,要是供出背后的那个女生,岂不是死得更惨。

;倒不如扛过去,一口咬定只是无意。

;在昏暗的光线下,陆昼铁青着脸,眉弓下落下一道阴影,显得阴郁狠戾,他蹲下去,分别扫了这两人一眼:还不打算说

;真不是故意的,我们真不是故意的这两人哭叫起来,想声音更大一点,引来附近的人,可还未嚎叫起来,陆昼冷冷睨他们一眼,对向宏道:脱鞋。

;干嘛向宏一头雾水地将右脚鞋子脱了下来,递过去:还要左脚的吗

;话音未落,这两人的脸便被鞋子狠狠摁了上去。

;别叫,吵死了。

;这两人惨叫一声,脸都快肿了,屈辱地留下鞋印。他们含糊不清地想说什么,但陆昼理都不理,拽着他们脑袋,死死摁在墙上,让他们动弹不得,鞋底摁在他们脸上,叫他们感受一下从看台上摔下来的惊慌。

;嘴没用,撕掉算了。陆昼修长手指狠狠用着力,神情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他整个人身上还是湿的,衣服贴在脊背上,淌着水,让他看起来笼罩在潮湿昏暗里,沉郁无比。

;向宏愣了愣,有点不认识地看着陆昼。

;为什么突然感觉,不认识他了,他和陆昼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认识的时间也很早,可以追溯到五六年前。他认识的陆昼,虽然傲慢不讲理,但自信张扬,且讲义气,脾气坏,可并不是一个太狠的人,相反,心肠反而有些软,口是心非。

;他和陆昼一块儿出国旅游,经过广场上站着位置弹奏并不好听的残疾的大提琴曲的艺人,陆昼嫌弃万分地拧起眉梢,骂道:真他妈难听,赶紧走。但真的走了,却会忍不住又绕回去,故作不经意地,掏出纸币扔进去。

;所以他喜欢和陆昼一块儿玩,包括关宇和其他人,不止是因为陆昼是最庞大的陆氏的人的缘故。向家是搞科研的,和陆氏那个圈子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又不需要巴结陆昼。

;他和陆昼玩在一块儿,仅仅是因为昼哥虽然幼稚但酷,像是团脾气暴躁的火,他总是很崇拜陆昼,从小就一口一个昼哥。

;可现在。

;他觉得陆昼身上的某一个面消失掉了。

;呜呜放开我们,你们这样信不信我们叫人搞死你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有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反抗起来,但还没等他挣扎着站起来,陆昼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半张脸被阴影遮盖,在他曲膝的那一刹那,抬脚朝他脚踝踹了上去。

;看来脚也是不想要了。

;这下,在场四个人,全都听见了清晰的骨折的声音,这人一刹那痛得面目扭曲,脸色煞白,叫都叫不出来了。他右脚失去了支撑,白着脸色滚了下去,捂着脚滚来滚去。

;另一人浑身脊背发麻,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道:我说说说。

;陆昼掏出手机,漫不经心地摆弄:时间精确到分钟,地点,人物,说了什么。

;这人哆嗦道:联系我们的是一个姓窦的丫头,但她好像是和别人一块儿来的,另外一个丫头贼漂亮,坐在车子里,本来没露面,但我们哥俩不放心,非逼着她露面,否则就不干,本来姓窦的答应我们的是两万,但我们当时看她倆这才多大啊,就开那么好的豪车,于是一口咬定十万

;陆昼问:是这张脸谢翩跹

;他把谢翩跹的照片掉出来,那人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死丫头坑死我们了,她说了,让我们推下看台的那丫头抢了她东西,她要小小报复一下,顶多是个脚伤,也不算过分。

;不过分陆昼冷笑一下,抬脚就要朝他腿上踹去:不过分你也试试

;这人吓得连忙抱头躲蹿,冲下楼道,扶起地上那个断了腿的同伴,就赶紧仓皇跑了。这人他们认得,开玩笑,全城有谁会不认识这位,早知道替那两个丫头干活儿,会招惹上他,他们就根本不会接这一桩生意不过现在断了脚踝,换来五十万,也算值了

;陆昼收回手机,将录音保存,回头问向宏:视频录了吗

;向宏看着现在的陆昼,竟然有些呆滞,也轻微的脊背有些发凉,可还没等他说话,陆昼立马暴躁了,瞪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手机:你不会忘了吧这点事都干不好

;这才是熟悉的陆昼。

;看来刚才他只是因为谢糖被伤害,太生气了。

;向宏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委屈地笑道:你才傻逼,已经录了,保存了

;走了。陆昼背过身去,朝楼梯下走,神情略微疲惫。

;向宏算是他唯一的朋友了,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也不想这个朋友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向宏连忙跟上去,问陆昼:那接下来怎么办

;陆昼将视频拷贝进自己手机里,扯着嘴角道:还能怎么办,发一份给谢总,另一份发到校长办公室,记得匿名,看咱们偏心偏到没边的谢总会怎么处理,处理得好,奖励他风平浪静,处理不好,这份视频会在全校面前出现。

;太狠了吧向宏还要说什么,陆昼回头看来,他连忙竖起大拇指,狗腿道:但是谢翩跹那恶女就该这么教训不然老让她欺负我们糖糖不成

;陆昼眉梢跳了跳,忍了忍,没忍住,暴躁道:糖糖也是你叫的

;向宏立马从善如流改口:我们谢糖。

;陆昼面无表情:闭嘴,去掉我们。

;向宏跟在他身后,摸了摸鼻尖笑了笑倒也不是真的说错,只是想着这样说,能让陆昼恢复点生气,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太不对了。

;两人正要下楼,方才那个腿折了的人突然又绕了回来,被同伴扶着,在楼底下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向宏吓了一跳,什么意思,要鱼死网破不成

;这两人道:还有件事情,我们想卖二十万。

;向宏怒道:二十万,谁想听你们的破事儿,快滚

;那人却道:是关于谢翩跹让我们害的那女孩的,谢翩跹说,今天下午在海边度假区有一场品鉴会,说她妹妹怕水,让窦雅然找几个姐妹,装作开玩笑玩闹,在围栏边把她撞海里去,教训她一番。当然,当时只是听见到了只言片语,也不确定看台这件事情得逞之后,谢翩跹那丫头还会不会下手教训另一个丫头

;他还要继续索要钱,可话还没说完,只见陆昼脸色难看得不行,迅速三步并作两步跳下了楼道,从他们身边飞奔过去了。

;向宏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不一定会发生,可万一呢

;而陆昼,陆昼他不是有深海恐惧症的吗向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六年前陆昼还和自己一起去海边呢,但自从三个月前莫名开始做海啸的梦,就开始不去海边了,连水族馆也拒绝去。

;他皱了皱眉,心中担忧,也赶紧追了过去。

;而海边度假村,谢糖跟在汪教授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今天记好了,不会去海边,所以刚才汪教授和另外一人出去交谈时,她也抱歉地找了个理由不过去。

;但即便距离那木围栏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听着不远处汹涌澎湃的大海疯狂撞击礁石的声音,她也忍不住脸色微微发白。

;她开始后悔来这一趟了,应该请病假的。

;而就在这时,一位坐在不远处斜后方的打扮时髦的戴着墨镜的老太太,将被海风吹得狂飞的花白头发拨到耳后,忍不住摘下墨镜,仔仔细细地瞧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孩或者说,盯着她脖子上闪耀的那一小块玉石看。

;舒美清上次在市中心的谢氏酒店就见过这姑娘一回,当时见这玉石正是当年的那位故人的那一块,还以为只是自己眼花了,再加上沉缅于往事,便没有及时跟过去。

;但哪里能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

;要是这一次再不去问个究竟,说不定以后就没缘分了。

;舒美清心情焦灼,顾不上这是摄像机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品鉴会。

;她忍不住站了起来,朝着谢糖走去。

;而整个品鉴会的人,无数摄像机对准了舒美清,这位从国外回来的设计品牌创造人,本以为她是上前去找主办方交谈,却没想到,她的方向竟然是朝着一个普通教授的助理。

;怎么回事难道认识吗

;可是,那位漂亮的助理正白着脸色,似乎有点不太舒服,没注意到舒美清过去

;直到舒美清拍了拍谢糖的肩膀,谢糖带着茫然的视线回过神来,在场各位记者都心中卧槽惊了一下,舒美清回国之后,就在找财产继承人,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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