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晴空,一片湛蓝。
不知行驶了多久,豪车停在一座私人庄园外。
“到了。”
唐樾倾身,长臂环在他身前,整具宽硕有型的身躯悬覆着他,为他解开安全带。
他只觉周围暖融融的,比吹着小太阳还暖。
“怎么没什么人呢?没有走错吧?”柳随风眨了眨眼睛,有些讶异。
他也是绝顶聪明的人,偏偏在爱人面前,脑子就不够转了,变成任他欺,任他哄的究极恋爱脑。
“没有,可能我们来早了。走吧。”
唐樾率先下车,绕过去亲自给柳随风开车门,搞得他有些哭笑不得,眯了眯狭长的眼睛:
“干嘛这么殷勤,嗯嗯?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唐先生。”
唐樾牵着他的手,拽他出来,尔后又用力一拉,两具高挑隽逸的身躯紧紧贴合,仿佛要嵌入彼此:
“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
男人炽热的呼吸撩拨着柳随风的耳廓,“叫你小狐狸半点不错,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真多。”
柳家二郎本就生得白皙似玉,哪里受得住这个,耳尖瞬间红得要滴血,在他怀中轻声细语:
“不是啊……只是,这么多年,在感情里,我一直是被骗的那个。现在有人能对我这么好,我当然很开心,很幸福。
可有时候……又觉得有点不真实。”
唐樾握在他腰侧的手微颤,五脏六腑都为之一紧。
其实,早在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之前,他早已派人去m国,将小狐狸的一切查得明明白白了。
倒不是对他有疑心,不放心。只是为了可以多了解他一点。
然后,他惊愕地发现——
这个看似阅人无数,风流成性的男人,原来在每段感情里,都是失去最多,受伤最多的那个。
不是被坑钱,就是被骗色,要么就是被劈腿……
小狐狸似乎很缺爱,他一直奔波在寻找真爱的路上,每一次被伤得体无完肤,他还会振作着爬起来,再一次义无反顾地全身心投入。
可是,他骨子里又要强,要脸,要体面。
所以只能表现得满不在乎,久而久之,就成了花花公子。
唐樾一直在默默问自己。
难道吸引他的,令他沉沦的,真的是这张酷似那个人的脸吗?
不,不是。
令他深深动容的,是他百折不磨的坚持,和那份对爱情深切炙热的渴望。
随风不怕阿樾的心是贫瘠荒芜的土地,随风有信心,让那里开满独属于他的玫瑰。
“阿樾,你对我太好了。”
柳随风扬起清俊如月的脸庞,眼底多了一丝患得患失的意味,“你收着点儿行吗,你该把我惯坏了。”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唐樾墨眸缱绻温柔,呼吸沉沉,“唯独这件事,不行。”
柳随风红了耳朵,又红了脸,不禁吻上他的唇,轻咬厮磨。两人喉结都情不自禁地一滚。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再亲。”
唐樾牵起柳随风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进庄园。
穿过偌大古典的别墅,两名身穿燕尾服的侍者为他们推开厚重古朴的大门——
随着一声闷响,柳随风顿觉白光贯目,心脏剧烈一震,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着、激荡着,无法平静。
眼前,是一片白玫瑰的海洋,此起彼伏,如滔滔白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向他。
柳随风捂住嘴巴,完全看呆了。
而他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唐樾已经不见了。
他一步步走进花丛,心跳得不受控,仿佛要冲破起落的胸膛。
“随风。”
听见熟悉的温柔呼唤,柳随风眼圈红红地转过身。
几步之遥,唐樾身着与他情侣款的黑色正装,衣冠楚楚,气质卓然。
怕他发现,他一早就穿在里面,用大衣遮掩着。
此时此刻,柳随风就算再笨、再傻,他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啊”地一声激动地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束白日焰火,破空绽放,盛大而绚丽——
marryme!
“纵使玫瑰万千,再无一朵入我心。”
唐樾款款走到他面前,喉咙里涌上灼热的情感,变得沙沙的,性感至极。
下一秒,男人单膝跪地,将整个庄园唯一一捧火红的玫瑰,双手递到他面前:
“随风,我爱你。求你嫁给我,好吗?”
烟花,一朵又一朵地铺满蓝色的天空,全城共赴这场浪漫的求婚。
柳随风眼底的泪越聚越多,最终如雨般落下,在最爱的人面前哭成了个漂亮的泪人:
“好。”
他颤抖着接过玫瑰,哭得停不下来,泣不成声。
除了一个“好”,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这回答,在唐樾心里,胜过千言万语,他激动得宽阔的胸膛鼓胀着,红着眼眶将泪人搂入怀里:
“我说的不错吧。别的小朋友有的,你也有。”
“为什么……都是白玫瑰?”小狐狸颤声问。
“如熙结婚用的都是红玫瑰。我怕再用红色,你该觉得我是从他那儿薅来对付了事的了。”唐樾抽出自己胸口的丝巾,温柔地帮他擦泪。
“嗤……”柳随风破涕为笑。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看到白玫瑰,就让我想起穿着白大褂的你。”
唐樾吻住他红惨了的耳垂,撩人心智的喘息直往他耳蜗里钻,“不过,你比花娇,我最知道。”
这男人,正经起来,九五至尊。撩拨起来,物欲横流!
根本不管他死活啊!
而此刻,两个人的手机都震个不停,微信电话狂轰滥炸地涌了进来。都是亲人们打来的。
“接吗?”柳随风轻轻地问。
唐樾直接关机,檀黑的眸弯起,“不接了。
今晚,我订了六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我们,不回去住了。”
柳随风清隽的脸庞,绯红滚烫。
他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
……
吃过丰盛的午餐,唐樾搂着柳随风的腰身走出庄园,向车的方向走去。
下午,他准备载着老婆深度游一下,这么多天光筹备求婚,他都没好好带着他玩一玩。
爱,就是时常觉得亏欠。
唐樾先护着柳随风上车,刚要打开车门——
突然,他顿觉脊背发凉,猛地回身。
身后,一片苍翠树丛,空无一人。
“阿樾,怎么了?”柳随风倾身透过窗子瞧他。
“没事。”
唐樾微微一笑,低下高大的身躯迈入车中。
引擎声轰天,跑车绝尘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从树丛里慢慢走了出来,冷眼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一脚踏碎了流落在地上的一支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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