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树林不管是不是原始森林,它的低矮植被生长大都十分缓慢,这让那些高大的树木得以健康成长,树林里的空气清新,很少有的味道,而且视野宽广,虽然置身于高耸入云的树木之间,还是可以轻松看得很远。
对于一名士兵来说,这种情况让人心情很复杂。
看得远当然更好,你可以很早就看到危险所在,把目标在自己脑海里的地图上进行标记,敌人的陷阱也更容易被发现。
但是这种优势对于敌人来说也是同样的,他们会隔着很远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前面的人可以设伏,后面的人却不能不往前走。
“咔嚓”
邵乐身子一蹲,枪口指向发声处。
大雷举起双手,脸现尴尬之色。
他踩断了一截树枝。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让成扇形向前搜索前行的队伍骤然一顿。
邵乐朝后比了一个手势。
大雷悄无声息地落在后面。
有一支强有力的队伍在身边,你充什么英雄
这是再明白不过的暗示。
小队继续前行。
三个人坠在后面。
邵乐和大雷不时用手势和中文口型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话,交流着看法。
没有因为说话而发出声音,但是把各自的看法大致说清楚了。
阿方索也老实了许多,跟在这样的队伍后面是件让人放心的事,要是他们也罩不住,他也白搭。
邵乐十点钟方向的一名队员突然举起右拳。
其他队员骤然停止前进。
所有人都在搜索前进的过程中用余光注意着其他队员的动作。
邵乐靠近。
那个白人指着自己右前方的一棵树。
在那棵松树下边有一篷翻开的土,虽然被草叶和掉落的细树枝盖住了,但是还是被发现了。
邵乐朝两边看了看。
所有他看到的队员都用明确的眼神和手势表明,安全,无异常。
邵乐走到近前,蹲下,耐心地一点儿一点儿把那篷新土拈走。
当把上面堆积的草叶和松针都拿走以后,一个黑漆漆的圆筒露出半埋在土里的身影。
保险插销被一根几近透明的钓鱼线联接着,一直向左延伸。
“噌”
松针和草叶就在刚才发现它的那名队员脚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弹出地面,一直连到左边三米开外的一块石头底下。
在石头的阴影下,另外一枚同样的圆筒静静地躺在那里。
破片杀伤手雷。
找到他们了。
阿方索在后面看到以后,突然生出转身就跑的冲动。
可是他跑不了。
大雷在他身后龇着牙,笑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他的枪有意无意地指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在有八个人看着的情况下,保护米凯洛伦的人还是在后面埋了诡雷。
选择题时间。
顺着诡雷的方向走,还是朝另外相反的方向。
邵乐扭回头,朝阿方索招招手。
阿方索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哪边”邵乐需要他的意见,因为这条走私路线是他定的。
阿方索看看他刚刚排出来的手雷,指了指前面,“我可以过去吗”
邵乐拍拍刚才发现诡雷的那个白人,“你保护他。”
“是,长官。”
两个人小心地越过绊线,白人负责找陷阱,阿方索负责找线索。
很快,在十多米外,阿方索朝他们招手。
“这里,”阿方索指着一簇有点儿蔫的低矮灌木,在它下面有几个蘑菇,其中一个的一角被踩烂了,上面还印着一片花纹,是鞋印。
虽然只有一个硬币大,可是足够清楚了。
邵乐朝后面一招手。
队伍继续行进。
很快地,山势变得陡峭起来。
法国的森林大都是平原林,但是邵乐他们选的却是极少有的山地林,这里复杂的山地丛林除了给边防部队带来困扰,却也极大地为走私犯们提供了便利。
这些碰运气的绅士们,只要吃得辛苦,回报还是蛮丰厚的。
唯一让他们无法发大财的原因,可能也就是这些复杂难走的地形,没有办法运输大件商品。
比如火箭筒可能就比较困难。
能让约翰逊管家看中的人,花费如此巨量的金钱,甚至不惜动用超级武力。
邵乐的心情有点儿激动。
大雷是最了解他的,刚才他们俩无声地讨论的就是这件事。
但是身边那十五个人在提供稳定保护的同时,也成了负担。
如果在他们的面前,是没有办法做些事情的。
把那个老头儿活着带走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带着的那些硬盘
十几个人顺着前面人走过的踪迹,快速朝前走。
阿方索做为常年在此行走的老山民,还是很快就露出了疲态。
健壮的小伙子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在复杂的山地林间可以连续一个小时持续朝前走而不需要休息的,这是头一回见。
最为可怖的是,他们没有发出太过剧烈的喘息声。
始终是平和的呼吸,甚至如果需要,阿方索除了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听不到别人发出的呼吸声。
邵乐在半个小时以后,就接下来了他背上的枪。
大雷拿过他的背囊。
四十多分钟以后,阿方索远远地吊在后面。
邵乐拿起gps,看了一眼。
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法国了。
比利时境内。
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太顺利了。
从刚一开始那处诡雷开始,再也没有任何陷阱。
阿方索寻找线索的方法很快被众人掌握。
说起来本没有什么神秘的。
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同时又能保持足够快的行军速度,点滴的线索就会被发现。
从来没有不留一点儿痕迹的行军,区别只在于你能不能把它找出来。
“滋”
轻微的电机开动声。
众人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还无法马上达到阿方索的实力,可是他们有辅助工具。
战术瞄准具除了发现目标以外,还可以放大眼前的一切事物。
十五个人透过瞄准具,在地上仔细查找着,在每一片树枝和灌木上观察着。
十一点钟方向的黑人再次伸出拳头。
在他的面前,一根蕨菜离地只有二十多公分高,但是它的茎从三分之二处折断了。
小队再次调整了前进方向。
进入比利时境内以后,刚才的上山变成了下山。
但这更艰难,他们不得不强迫自己身体由前倾变成后仰,抑制自己过快的速度。
下山要比上山更费力。
留下的线索也会更多。
终于
十二点钟方向,一棵碗口粗的树齐肩高的树干上有一处泥土。
邵乐凑到近前,提鼻子闻了闻。
有汗味儿夹杂在泥土里。
他又朝空中耸动了几下鼻子。
若有若无的体味,还有一点儿古龙水的味道。
阿方索已经没用了。
就在翻越山顶的时候,他发现了牲畜的粪便,打算把队伍引到相反的方向。
据他说,再往队伍的三点钟方向走十几分钟,就能上大路。
但这是不对的。
走大路是绝不可能的,边防部队接到了迈克尔的电话,他们会在大路上设卡,比利时那边与法国秘密调查部也有密切的联系,从上面关照下来的事,除非有人贪图一点儿小钱,不然边防部队又不傻,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为了这事儿杀人是件极不明智的事,。
只有一种可能。
过了法国边境以后,他们就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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