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灵清被荀萱气的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着她,倘若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会儿荀萱怕是早被她大卸八块了。
荀萱装作全不在意的样子,转身便继续登山。
傅苎蓉见荀萱要走,自然也不打算在原地停留,看了安心月一眼,便也跟着继续走。
“表妹,傅小姐!”安心月见荀萱走了,又看了看坐着动也不动的安灵清,左右为难起来。
“大表姐,我……我是真的走不动了!”安灵清可怜兮兮地望着安心月,她知道安心月心肠软,见自己示弱必然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大表姐,你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荀萱走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安心月又提醒了一句。
荀萱这话是在善意提醒安心月,别再心慈手软,安灵清根本不值得她这般真心相待。
安心月明白荀萱的善意暗示,对方是在为自己好,自己不能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安心月见荀萱还站在原地等着她,又看了看安灵清,当下把牙一咬,便站起了身:“四妹,你若是真累,便再歇会儿吧,我们就先上去了。”
安灵清一脸惊讶地望着安心月,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情况?这还是她认识的安心月吗?安心月不是她们几个人当中最好说话的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大姐!你留下陪陪灵清吧,我是真的走不动了!”安灵清继续装可怜,想要以此获得安心月的同情。
可这次安心月却再没有心软,站起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姐!大姐!你等等我啊!”安灵清满脸委屈地喊着,直到安心月走远,安灵清方才一脸愤怒地捶了一下石壁。
这都是怎么了?居然连安心月也变得这般强硬,都怪荀芷那个死女人,要不是她安心月怎么会丢下她不管?
正在安灵清坐在石壁上气愤不已的时候,安雪菡和祝思倩也准备出发了,看见安灵清这副无人相伴的可怜模样,便又忍不住落井下石起来。
“有些人哪!分明一个小小的庶女,居然还痴心妄想参加我们嫡女的诗会,简直是自取其辱!”祝思倩冷嘲热讽道。
“你……你……”安灵清气的不行,想要出言反驳,但见对方是祝思倩,便也不敢出言不逊,只能干瞪着对方。
“你这般瞪着我做什么?再瞪我,小心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祝思倩被安灵清瞪的心里不舒坦,索『性』言语威胁道。
安灵清胆子小,果然祝思倩这么一恐吓,她便不敢再瞪了。
安雪菡瞧着安灵清这副窝囊样子,心底便忍不住冷笑,就这窝囊废也有脸进诗会与她争抢风头?
安灵清连做她的陪衬都没资格!
倒是荀芷那个贱人,居然趁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一张请帖,每每想到这事,她就恨不能手撕了荀芷,敢这般欺瞒她,她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
那边半山腰上一群人歪歪倒到地歇了一大片,这边荀萱几人便已经爬到了山顶。
随着三声锣鼓声响,荀萱三人算是真正完成了首轮的登山项目。
荀萱刚到不久,安雪菡和祝思倩便不甘示弱地跟了上来。
众人赶到之后,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山下的小姐们方才三三两两地爬了上来。
安心月试图在这群人中寻找安灵清的身影,不想一直等到午时诗会开始,都未曾见到安灵清。
完成了首轮的登山,之后便是进入诗会的门槛环节,每人上前从诗会主办人手中取得一块竹签,上面写有特定的题目,每个人按照所给题目的提示即兴作诗一首。
题目有难有易,全靠运气。
当然,难题有难题的好处,容易有容易的好处。
遇见作诗高手,自然是希望题目越难越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她们的才气。
但如果是对一些水平只能达到合格线的人而言,若是能抽到一道容易的题目让她们平安过关便已经是万幸。
毕竟诗会诗会……能参加诗会的第一条要求,就是参与者必须会作诗,因此作诗这道门槛设的也算是合理。
荀萱见众人都已经先后去抽取题目,便也转身催促安心月:“大表姐,四表姐一时半会儿怕也到不了了,不如咱们先去抽题目吧。”
安心月又看了一眼山下,仍旧不见安灵清身影,便也只能点头应下:“走吧。”
那边安雪菡一见荀萱要抽题,也连忙上前准备抽题,她可不会那么便宜了荀芷,让对方在众人面前出风头。
有她安雪菡在,所有的荣耀都该属于她的,荀芷没资格拥有这一切。
如此这般想着,安雪菡便也跟着走到了挂着竹签的架子上,伸手挑选了一块竹签,展开看了之后,安雪菡顿时傻眼了。
“题目万籁俱寂,以这四字做一首七言的藏尾诗!”
是藏尾诗,还是七言的藏尾诗!
安雪菡虽然是京师颇负盛名的才女,但她从来都是以琴技冠名,对于作诗她也仅仅只能做到纯属,着实算不上精进。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抽到这么难的题目,这可怎么好?
如此难得一遇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让荀芷抢走她的风头。
瞧着正准备抽签的荀萱,安雪菡的脸上恍然划过一抹恶毒,正在荀萱准备伸手去取竹签的时候,安雪菡悄然走过荀萱身后,狠狠撞了荀萱一下。
只听见“啪嗒”一声,两人手中的竹签同时掉落在地。
安雪菡早做好了准备,迅速低下身子从荀萱手中抢走了竹签。
荀萱拧眉冷冷注视着安雪菡:“二表姐,你是不是拿错了?那是我的竹签!”
“哦?是吗?”安雪菡装作不在意地看了看手中的竹签,装傻,“不会吧?我看是表妹你弄错了才对。”
荀萱眯着眼睛望着安雪菡:“是你撞翻了我手中竹签,究竟是我弄错,还是你故意拿错?”
一句话,没有给安雪菡一丝一毫的颜面。
安雪菡一听顿时面『色』僵住,脸『色』通红地望着荀萱:“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抢走你的竹签不成?这竹签都长成一个样子,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的?”
荀萱冷哼了一声:“二表姐难不成是技不如人,抽到了难题,便故意使计要跟我换题吧?”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安雪菡来了个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意外。
两边僵持下来,最后主办方的人察觉了不对劲,便找来了段炎熙前来调解。
“两位再如此争执下去也无意义,不如这样吧,两位将两张竹签都取出,选取其中难的一张,各自背过身去在纸上写下诗作,如此难度一致,想必二位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段炎熙虽然对安雪菡有着好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事自是要公正,否则也难以服众。
段炎熙的提议没有什么问题,荀萱自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但是安雪菡……就不行了。
她就是因为知道那题目很难,凭自己的本事根本无法顺利过关,才会想到和荀萱交换的。
这样闹下来,那她不是还是逃不掉那道难题?
正在安雪菡不知所措的时候,荀萱却是已经抢她一步答应了下来:“我没问题。”
“不知安二小姐是否同意?”段炎熙又转头征求安雪菡的意见。
安雪菡咬了咬牙,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若是现在拒绝,那她偷看题目又胡搅蛮缠和荀萱换题的心思不就暴『露』了吗?
不得已,安雪菡只能点头应下。
“那好,开题!”段炎熙转身示意下人,将两块竹签掀开一探究竟。
一题是“诗情画意”,做一首五言的藏头诗!另一题则是“万籁俱寂”,做一首七言的藏尾诗!
难易程度一较高下。
段炎熙一见那题目,顿时忍不住惊叹:“二位姑娘运气真不好,这第二题乃科举试题,乃家父亲自所出的压轴题,至今也极少有人能够解出。”
“什么?你们怎么能将这么难的题目作为诗会的门槛题?这不是为难人吗?”安雪菡一脸气愤地说道。
段炎熙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在下也没办法,既然是诗会,作诗乃是基本的技能,不如这样吧……两位先尝试看看,只要能作出诗来,不论好坏皆可进门。”
作诗最是讲究意境,段炎熙这么说,便已经很给安雪菡面子了,不论好坏,也就是说只要字面工整,能看得下去,意境是否合适都不重要了。
可即便如此,安雪菡仍旧不依不挠:“不行,这题目这么难,对我不公平,段公子能否换一题?”
段炎熙有些为难地望了望四周,虽然他很想帮安雪菡,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公然徇私啊。
“安二小姐,诗会是没有换题的先例的,还请二小姐莫要为难在下!”段炎熙虽然对安雪菡有好感,但多少有几分读书人的傲骨与固执,死活不答应。
正在安雪菡和段炎熙东拉西扯的时候,荀萱在旁便已然想好了题目的答案,随即笑着道:“此题我已有了答案,二表姐,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