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你错哪儿了?”傅苎蓉讥诮地望着蓝姑。
蓝姑想都不想,立刻道:“老奴……老奴不该阻拦表小姐出门,让傅小姐久等了,都是老奴的错!”
傅苎蓉正要转身从丫鬟手中取出物件,眸子一瞥却见不远处廊下的蓝姑眼睛正贼溜溜地朝着凉亭这边看着。
傅苎蓉面带戏谑地看向荀萱,口中对那蓝姑讥讽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表妹。”
“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错,表小姐,您就原谅奴才吧!”此刻蓝姑对荀萱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傅苎蓉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荀芷又岂会是先太后呢?
荀萱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淡淡道:“蓝姑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您好歹是柳夫人身边的忠仆,您要是在我这儿受了什么委屈,柳夫人可是要找我算账了。”
“不不不,老奴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在主子面前哪里能算的上是个东西?表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真是要折煞老奴了。”蓝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傅苎蓉听出什么来,一怒之下将她拖出去砍了也不是不可能。
安茗博似乎没料到傅苎蓉会这么不客气,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侯府乃是将门,传闻傅苎蓉更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儿,十岁整治府上恶仆,十二岁的时候便能当街鞭打人贩致死,待到长到十五岁一身武艺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便是整个京师的同龄男子之中也难找出一个能与她匹敌的。
这样的主儿,蓝姑哪里得罪的起?
傅苎蓉冷哼了一声,显然对蓝姑这样的认错态度很不满意:“既然错了,就要有个认错的样子,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惩治你吗?”
荀萱今日与傅苎蓉见面,就是要拿这金银线,虽然三小姐安奕馨也给了她一些金银线,但她总觉得安奕馨不可信,所以便又找傅苎蓉另外找来一些金银线。
“不不不,老奴皮糙肉厚,不能伤了傅小姐的手,老奴自己来!”说完,蓝姑便毫不留情地挥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一边打一边说道,“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
傅苎蓉看上去心情不错,倒也没有再为难蓝姑,起身拉着荀萱朝着一旁的凉亭走去:“走吧,阿芷,许久不见,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就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好好跪着吧!”
傅苎蓉正要转身从丫鬟手中取出物件,眸子一瞥却见不远处廊下的蓝姑眼睛正贼溜溜地朝着凉亭这边看着。
这个“她”指的是蓝姑。
荀萱没多言,跟在傅苎蓉身后走了。
“阿芷,你近来在府上过得可好?”傅苎蓉怀中抱着黄狗『毛』『毛』,关切地问荀萱。
“有傅表姐和外祖母撑腰,阿芷过得自然好。”磬音从茶房提来一壶凉茶,荀萱接过来给傅苎蓉倒下,“表姐辛苦了,劳您跑这一趟,喝口茶吧。”
“嗨!我这辛辛苦苦地跑这一趟,就为了喝你一壶茶,当真不值当!”傅苎蓉半打趣道。
荀萱潋滟的眸子淡淡瞧着傅苎蓉:“表姐……”
傅苎蓉瞧着荀萱这副温柔之中带了点狡黠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呀,一心想着你的宝贝,哪里还管的上我这个表姐?”
荀萱有些俏皮地笑了笑:“表姐怎么能这么说,阿芷心里自是惦记着表姐的。”
傅苎蓉正要转身从丫鬟手中取出物件,眸子一瞥却见不远处廊下的蓝姑眼睛正贼溜溜地朝着凉亭这边看着。
傅苎蓉脸上的笑容一凝,将怀中的『毛』『毛』放到了地上,只淡淡道:“乖!去把那碍事的人赶走!”
『毛』『毛』一落地,便径直朝着蓝姑的方向跑去,狗声狂吠,把那蓝姑吓得拔腿就跑。
可惜蓝姑到底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妇』道人家,跑了两步就被狗追上了,衣角被狗嘴叼着,咔嚓一声衣服便被撕坏了。
那蓝姑也顾不上狼狈,连滚带爬地往前跑,『毛』『毛』却是穷追不舍,狗身一跃,便将那蓝姑整个扑到了地上。
一人一狗扑打在了一起,蓝姑的头发在与『毛』『毛』的搏斗中被狗腿搅散了,整个人披头散发地在地上爬着,那样子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好在『毛』『毛』是个受过训练的,虽然喜欢撕衣服,却不会真的咬人,将那蓝姑吓跑了之后,便也没有再追上去。
“不不不,老奴皮糙肉厚,不能伤了傅小姐的手,老奴自己来!”说完,蓝姑便毫不留情地挥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一边打一边说道,“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
凉亭里的小姐丫鬟们早就被这场景逗得笑倒了一片,却见『毛』『毛』威风八面犹若打了胜仗一般地摇头摆尾地跑到傅苎蓉脚边,讨好似的摇着尾巴。
“真是条好狗,我喜欢。”荀萱顺手『摸』了『摸』『毛』『毛』的脑袋,狗子很是乖巧地在荀萱脚边坐了下来,似乎很享受被荀萱抚『摸』的感觉。
“这狗今年也有七岁了,原本是条流浪狗,当年先太后心善,将它从大街上抱了回来,只是后来入了宫,这狗无人照料,便被送到我这儿养着。”傅苎蓉看着『毛』『毛』,眼中似浮出了一些心事。
当年的傅苎蓉才十岁,荀萱十五入得宫,傅苎蓉自小喜欢跟在荀萱身后玩闹,对于荀萱这个表姐亲情之外更多的是钦佩,钦佩她的才学智谋,钦佩她的处变不惊,更钦佩她的心存善念。
荀萱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淡淡道:“蓝姑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您好歹是柳夫人身边的忠仆,您要是在我这儿受了什么委屈,柳夫人可是要找我算账了。”
只是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最终却是匆匆离世,死在了云波诡谲的宫闱阴谋之中,实在可惜。
安茗博似乎没料到傅苎蓉会这么不客气,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苎蓉不是个感伤的人,然而每每看到眼前的荀芷,她便忍不住想起宫中的那位先太后。
荀萱沉默了半晌,淡淡问道:“傅表姐,倘若有朝一日,先太后忽然又活了过来,希望你助她一臂之力,表姐可愿意?”
傅苎蓉微微一怔,目光惊诧地望着眼前说话的女子,不知为何……方才的一瞬间她觉得眼前坐着的人是先太后。
傅苎蓉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荀芷又岂会是先太后呢?
荀萱瞧着傅苎蓉一脸震惊的模样,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傅表姐傻了吗?阿芷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表姐不会还当着了吧?”
傅苎蓉见眼前人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由得松了口气,到底是她多想了,人死了又岂有复活的道理?
“你呀,古灵精怪的,就知道戏弄我!”傅苎蓉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身从丫鬟手中取了几撮绣线,“这是你要的金银线,这东西金贵,我的人跑了京师好几家绣品铺子才给你找着的!”
金银线乃是黄金、白银锤箔捻成的绣线,通常宫里人用的较多。
荀萱今日与傅苎蓉见面,就是要拿这金银线,虽然三小姐安奕馨也给了她一些金银线,但她总觉得安奕馨不可信,所以便又找傅苎蓉另外找来一些金银线。
“多谢傅表姐了,下次有时间,阿芷请你去一品斋吃东西!”
荀萱和傅苎蓉在凉亭中坐了一会儿,傅苎蓉打算打道回府,荀萱作陪将人送到门口,却刚好在前堂看见了回府的安家二公子安茗博。
安茗博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进了院子,两波人撞了个正着。
“二表哥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荀萱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有傅表姐和外祖母撑腰,阿芷过得自然好。”磬音从茶房提来一壶凉茶,荀萱接过来给傅苎蓉倒下,“表姐辛苦了,劳您跑这一趟,喝口茶吧。”
“学府无事,便回来的早了。”安茗博早年的时候骑马摔断了腿,原本是个在朝为官的料子,最后却勉强在国子监谋了个司业的职位,许是境遇不佳,整个人显得沉闷,平时亦是沉默寡言,不常出入府上。
“侯府的傅小姐也来了?许久不见了。”安茗博淡淡地招呼了一句。
“安公子好!”傅苎蓉微微笑了笑,看上去落落大方,许是男子面前收敛了些许,看上去文静了许多。
荀萱今日与傅苎蓉见面,就是要拿这金银线,虽然三小姐安奕馨也给了她一些金银线,但她总觉得安奕馨不可信,所以便又找傅苎蓉另外找来一些金银线。
“傅小姐这就要走了?不多坐一会儿。”安茗博见傅苎蓉这是要离开的样子,不由得多客气了一番。
谁知傅苎蓉倒是个会顺水推舟的,应了一句:“好啊,那便多坐一会儿罢。”
安茗博似乎没料到傅苎蓉会这么不客气,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人一狗扑打在了一起,蓝姑的头发在与『毛』『毛』的搏斗中被狗腿搅散了,整个人披头散发地在地上爬着,那样子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三人在前厅大堂里坐了一会儿,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
正在这时,安府管家忽然急匆匆地从内院走了出来,往外赶着。
“管家,急匆匆的,这是干什么去?”荀萱叫住了管家,多问了一句。
管家顾不上礼数,只是匆匆一拜,便道:“大小姐晕倒了,老奴这就出门请大夫去!”
“什么!”安名博一听安心月晕倒,顿时急了,连忙催促下人推他去芳兰院。
荀萱和傅苎蓉对视了一眼,也不多耽搁,一起朝着芳兰院去了。
安茗博似乎没料到傅苎蓉会这么不客气,一时间有些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刻芳兰院内大夫人秦氏正守在安心月榻边,急的方寸大『乱』。
安茗博一来,秦氏便像是有了主心骨,对着儿子掉泪:“你妹妹若真有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呀!”
安茗博拍了拍秦氏的肩膀,安慰道:“母亲莫急,妹妹向来身体康健,不会出什么大事。”
秦氏也是个病秧子,先是长子夭折,二儿子又断了腿,紧接着丈夫便被贬了官,这些年心中抑郁,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唯一的女儿安心月再出了什么事情,人怕是就要彻底垮了。
“有傅表姐和外祖母撑腰,阿芷过得自然好。”磬音从茶房提来一壶凉茶,荀萱接过来给傅苎蓉倒下,“表姐辛苦了,劳您跑这一趟,喝口茶吧。”
不一会儿功夫,大夫来了,察看了一番。
“夫人切勿着急,大小姐只是近来气血亏损、有所不调,待在下开几幅『药』方调理即刻!”
大夫一番话,倒是暂时放下了众人心中的担忧。
可荀萱隐隐觉得又有哪里不对劲,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傅苎蓉,两人转身出了内室,寻来芳兰院中的一个丫鬟问话:“近来你们主子可有『乱』吃过什么东西?”
那丫鬟:“主子吃食向来克制,并无『乱』吃。”
“那大小姐最近可有哪里有异常?”荀萱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