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奴就先回去,等着二位小姐了。”林嬷嬷并没有理会柳氏的话,反倒是对着荀萱的方向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离去。
柳氏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这个家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吗?居然连个下人都要给她脸『色』看了!
荀萱转身笑着拉住安雪菡的手,看上去很是亲密的样子:“二表姐,不若和我一同去春祥阁?”
安雪菡心虚地甩开荀萱的手,摇了摇头:“我不去,我才不要去!”
安雪菡被带去神机营大牢的事儿早已传的满城皆知,虽然最后神机营查明此事与她无关将她放了出来,但她私下与祝子璇见面却是事实,这个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邢老夫人这是要当面问罪了!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姜老姨娘在柳夫人以及众多下人的簇拥下,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荀萱一把拽住安雪菡的手,笑的冷漠:“二表姐这是怎么了?外祖母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
“我不去,我不要去!”安雪菡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面上满是惊慌失措。
可荀萱的手就像是钳子似的紧紧抓住安雪菡,『逼』着她去:“二表姐,外祖母还在等着呢,你再这么拖下去天都要黑了!”
柳夫人脑子转得快,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抚道:“雪菡,你先随阿芷去见祖母,放心,一切有母亲在!”
安雪菡看出了母亲的意有所指,心知母亲必会为她打算,这才不情不愿地跟随荀萱去了春祥阁。
……
“打!”邢老夫人心意已决,“出了什么事儿有我担着,你怕什么?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动手吗?”
春祥阁内,邢老夫人手上拿着一串念珠,一脸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呵斥道:“雪菡!给我跪下!”
安雪菡一哆嗦,整个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雪菡,你可知错?”邢老夫人沉声问道。
柳夫人脑子转得快,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抚道:“雪菡,你先随阿芷去见祖母,放心,一切有母亲在!”
“雪菡不知错在哪里?”安雪菡是何等高傲之人,岂会这般轻易认错?
“孽女!”邢老夫人气的一拍椅柄,呵斥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不知悔改?林嬷嬷,给我打,打到她愿意认错为止!”
邢老夫人也是怒急了,她已许久不管府上的事情,只是安雪菡的事情闹得这么严重,柳氏又对其过多袒护,她若是再不站出来管管,日后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来。
林嬷嬷在旁低声劝慰:“二小姐是女儿家,身子娇弱,怕是经不住重罚。”
“打!”邢老夫人心意已决,“出了什么事儿有我担着,你怕什么?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动手吗?”
林嬷嬷为难地看了一眼安雪菡:“二小姐,老奴得罪了!”
“祖母!您不能这么对我!”安雪菡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见她跪着爬到了邢老夫人脚边,抱着邢老夫人的膝盖,大哭道,“雪菡是被人冤枉的,雪菡什么都没做过!”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狡辩?你以为我这老婆子当真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人心了吗?”邢老夫人一把推开安雪菡,语气十分冷漠。
“雪菡,你可知错?”邢老夫人沉声问道。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妇』人嗓音:“老夫人消消气!菡儿还是个孩子,禁不住吓的!”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姜老姨娘在柳夫人以及众多下人的簇拥下,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邢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姜老姨娘急步走上前,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安雪菡的脸上。
大约是走的太急,姜老姨娘的呼吸显得深重,人一进屋,立刻便有促使婆子为其提来椅子,在邢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邢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底气十足道:“姜氏,我知道你心疼二姑娘,但今日不管是谁来,雪菡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姜氏面『色』一僵,没想到邢老夫人竟连她的面子也不给了,只干干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安雪菡:“菡儿!还不老实交代?”
“姨『奶』『奶』,您快救救菡儿吧,菡儿真的是什么都没做过,菡儿是被冤枉的!”安雪菡虽然是姜氏的亲孙女,平日姜氏亦是对安雪菡极为疼爱,但姜氏终究是安府的妾侍,这一声“姨『奶』『奶』”的称呼姜氏担了整整十五年。
“雪菡,你可知错?”邢老夫人沉声问道。
姜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缓声对邢老夫人道:“老夫人,菡儿是个单纯的孩子,她如此说,八成真是受人陷害。”
“受人陷害?那她出现在六月馆,与人私会的事情又怎么说?她明知祝大公子与阿芷早有婚约,为何明知故犯去招惹?”邢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情绪很是高昂,并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姜氏眼角瞥了眼柳氏,柳氏点点头,从人堆里揪出一个丫鬟来,那丫鬟正是寒云居的红锦。
“说,事发的时候,你们小姐人可在府上?”柳氏厉声叱问道。
红锦看着一屋子剑拔弩张的主子们,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跪在地上闷声道:“事发的时候是在晌午,主子她……并不在府上。”
“打!”邢老夫人心意已决,“出了什么事儿有我担着,你怕什么?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动手吗?”
一旁沉默不言的荀萱眉心一跳,心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荀萱捋了捋衣袂,不紧不慢道:“晌午的时候,傅表姐约我前去下棋,所以出了门。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柳夫人瞪了一眼荀萱,便用脚尖点了点红锦的脚后跟:“说,将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
红锦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听见小姐说,晌午要去六月馆见祝公子。”
众人转头一看,却是姜老姨娘在柳夫人以及众多下人的簇拥下,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对!就是这样!”安雪菡像是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我是听说荀表妹要去六月馆见祝公子,这才不放心赶了过去的,没成想荀表妹故意设计陷害我,等我到了那里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我竟不知道二表姐这般关心我,竟将我与丫鬟们的一句玩笑话当了真,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与祝公子本就有着婚约,即便我今日去见他,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二表姐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了。”荀萱不痛不痒的说道。
荀萱的话真中带假,假中带真,不过是看怎么说才能让人更加信服,既然安雪菡要借此反咬她一口,她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相比于安雪菡的罪过,她这点小错又算的了什么?
“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阿芷的罪过了,早知道一句玩笑话会害了二表姐,我便不瞎说了,”荀萱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老夫人身边,乖巧道,“外祖母,都是阿芷的错,您就不要责罚二表姐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邢老夫人伸手心疼地拍了拍荀萱的手背。
“嘶……”荀萱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将手抽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邢老夫人将荀萱的衣袖撩起一看,顿时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去。
柳夫人脸『色』一变,连忙走上前来:“定是阿芷喝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泼到了,这孩子真是太不小心了。”
姜老姨娘眸子一亮,一改方才的应承姿态,大手一挥:“将人带上来。”
柳夫人急着将这一页掀过去,邢老夫人却是看透了一切,看向荀萱的丫鬟,询问:“曲幽,你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曲幽心领神会,立刻道:“方才二小姐过来寒云居兴师问罪,一时气急了便将小姐手中的茶水泼翻了。”
邢老夫人浑浊的眸子看向安雪菡,吓得安雪菡腿脚一软,跪坐在了地上:“祖母,我不是有意的,是……是荀表妹自己打翻了茶水,非要污蔑我!”
邢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姜老姨娘急步走上前,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安雪菡的脸上。
柳夫人轻嗤了一声,看向荀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说什么是句玩笑话,祝公子人就在六月馆,你还敢说不是去和他私会?可怜了我的菡儿,竟为你顶罪,失了好名声!”
安雪菡被打趴在了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时被人这样打过?还是在这么多下人面前。
只听见姜老姨娘厉声责骂:“平时你母亲都是怎么教你的?看你现在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打!”邢老夫人心意已决,“出了什么事儿有我担着,你怕什么?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动手吗?”
姜老姨娘先是一顿数落,然后转眼笑呵呵地看向邢老夫人:“都是菡儿这丫头不好,还请老夫人不要计较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姜老夫人,马房的车夫回来了,现在人正在院外候着!”
邢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姜老姨娘急步走上前,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安雪菡的脸上。
姜老姨娘眸子一亮,一改方才的应承姿态,大手一挥:“将人带上来。”
“说吧,今日表小姐坐着马车,去了何处?”姜老姨娘趾高气扬地问了一句。
那马车夫想了想,开口:“晌午的时候,表小姐坐着马车,去了六月馆。”
“你确定吗?”柳夫人又问。
“没错,确定。”马车夫道。
柳夫人轻嗤了一声,看向荀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说什么是句玩笑话,祝公子人就在六月馆,你还敢说不是去和他私会?可怜了我的菡儿,竟为你顶罪,失了好名声!”
姜老姨娘眸子一亮,一改方才的应承姿态,大手一挥:“将人带上来。”
说着,柳夫人便伤心地落泪,口中颇有微词:“老夫人一心袒护外孙女,却将我们的菡儿视如草芥,实在教人寒心!”
邢老夫人气的嘴角紧抿,拄着拐杖的手臂直颤抖,就差一口气背过去。
荀萱见邢老夫人这般生气,连忙上前为其顺气,眸子一转,冷冷注视着柳氏:“孰是孰非,舅母心中最清楚,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你却说这种膈应人的话到底是何用意?”
柳氏被荀萱慑人的气势震住了,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